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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颜上前向沈居安行了一礼，“父亲，昨日妹妹将枕头抢走之时，宫里王嬷嬷全程在场，她可证明女儿并无时间在枕头上做手脚。”
沈居安心中烦躁不己，沉声道：“传王嬷嬷。”
王嬷嬷早己在门外候着，听到喊她，便恭敬地走到沈居安面前行了一礼，“拜见侯爷，昨日老奴的确在场，并未看到大小姐在枕头上做过什么，也不知二小姐拿走枕头后，还有何人接触过那个枕头。”
王嬷嬷是个人精，她想明哲保身，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回答得模棱两可，将矛头从姜氏身上引开。
沈若晗哪里甘心，她一口咬定就是沈知颜想要害她，“拿到枕头之后，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接触过枕头，就是沈知颜干的！”
“父亲，既然王嬷嬷己经作证枕头上的毒并不是女儿所为，妹妹拿走女儿的枕头后也并未让任何人接触过，也就是说，这个枕头到女儿手上的时候，就是有毒的。”沈知颜略微停顿了片刻，而后看向姜氏，“若是妹妹没有将枕头拿走，那么如今毁容的人必定就是我了。”
沈居安哪里听不懂沈知颜的话里有话，他顺着沈知颜的目光看向姜氏，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姜氏脸色一变，“侯爷，您在怀疑妾身？”
“枕头是你赠与颜儿的，人证物证俱在，你作何解释？”
沈若晗心中一沉，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完了，难道她破坏了母亲的计划了吗……
她转而看向姜氏，却见姜氏双目微红，脸上写满失望地冲沈知颜说：“颜儿，我虽非你生母，但也辛辛苦苦养育你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求你对我感恩戴德，但你也不能如此污蔑于我。若是你觉得我们母女妨碍到你这个嫡长女，那我愿让出侯府主母的掌家之权，带我晗儿回姜家去。”
姜氏说完己是两行清泪，她看向沈居安，后者垂下了眼眸，现下还不能得罪姜家。
姜氏又道：“侯爷，您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要降罪于妾身吗。晗儿房中丫鬟众多，保不齐是哪个贱婢嫉妒主子，才使出这等下作手段。”
沈知颜只觉得可笑，这姜氏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沈居安虽知晓事情八九不离十是姜氏所为，可她母家如今权势滔天，便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看向沈若晗身后的丫鬟，“你们好大的胆子，究竟是谁干的，还不主动站出来！”
姜氏眼神首勾勾的看向沈若晗身后的冬梅，冬梅被看得两腿发软，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冬梅，竟然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害主子！平日里吃好喝好养着你们这群狗奴才，没想到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肠。”姜氏带着威胁的神色看向冬梅，若不承认，你的家人一个都别想活命。
冬梅看懂了姜氏的意思，她双目紧闭，流下一行清泪，被迫承认了罪行：“侯爷，夫人，饶命，奴婢只是一时失了理智，不是有意要害二小姐，请侯爷夫人饶命……”
沈若晗冷眼旁观着，心想为了母亲，只能牺牲冬梅了。
沈居安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刁奴害主，拉出去杖毙。”
冬梅被两个小厮拉着胳膊拖了出去，“侯爷饶命啊……饶命啊……夫人，你说过要善待我家人……”
姜氏连忙大声训斥，意图盖住冬梅的声音，“狗奴才，犯下如此大罪，竟还有脸求饶。”
沈知颜上前一步质问：“父亲，人证物证俱在，您当真就这样将此事草草了之吗？”
沈居安面露不快，却还是出言安慰道：“为父知晓你受了委屈，可你这不是毫发无损吗？晗儿虽然抢了你的枕头，可她也受到了惩罚，此事就算揭过了。以后莫要再提。”
他停顿片刻，至于姜氏，“夫人持家不严，这几日就在房中思过吧。”
姜氏难以置信，“侯爷，我可是当家主母，你将我禁足，今后让我颜面何存？”
沈居安看着她如此倨傲的态度，心中更为恼火，这么多年看她的脸色也看够了。堂堂侯府，至今连个男丁都没有，还拿姜家压他，不让他纳妾。爵位后继无人，眼看沈家香火就要断送在他手上，他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她还好意思和他提颜面二字。
愤怒地起身，沈居安没有再理会姜氏，鼻腔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冷冽的寒气往书房方向走去。
姜氏不甘心沈居安就这么走了，“沈居安，你当真不念半点夫妻情分吗？”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沈知颜看着沈居安离去的背影，心道娘亲真是命苦，本该有着大好年华，却被赐婚给了这种男人，在这深宅大院，又有姜氏这样的阴狠毒妇，白白断送了性命。
她收回目光，沈若晗己被姜氏和丫鬟搀扶着站起身，“沈知颜，你竟敢算计我。”
“妹妹可真会倒打一耙，究竟是谁算计谁，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自作孽，不可活。”沈知颜说完杏眸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姜氏。
姜氏颤抖着身体，“往日我竟小瞧了你，被你那懦弱无能的样子蒙骗了去。”
沈知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得多谢母亲悉心教导，若你当初对我放任不管，如今我也不会有能力站在这里。”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以为恢复了大小姐的待遇，就可以顶撞嫡母了吗？”姜氏看着沈知颜与柳氏几乎如出一辙的面容，强忍着要撕碎的冲动，心中遗憾这次竟然没有成功毁去她的容貌。
沈知颜笑着摇摇头，“母亲似乎忘记了件事，我的嫡母可不是你，若是我娘亲没有难产去世，你还只是个永远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我也该唤你一声姜姨娘才是。”
姜氏神色凛冽，嘴角的抽动能看出她此时有多愤怒。自从沈知颜屡屡与她作对开始，她就越装不出往日的伪善模样，眼中布满阴霾，她最恨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提起她曾为妾室，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