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慎和紫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蓝慎惊恐道:“首领,刚才怕她哭闹引来人,我就捂了她口鼻,没想到……”
首领一脚踢翻蓝慎,咬牙切齿道:“蠢货!这公主是我们要挟皇帝的关键,现在死了,计划全毁!”
一旁的紫枫不死心地挪到公主身边,他仔细查探她的鼻息,可为时己晚,女童那微微发紫的脸不会说谎,公主她…她真的死了!
“首领……我们…我们还有一个把柄!”
别无他法的紫枫不由得想到了夏麟他们在一年前接入宫中的秦侯幼子。
“那个秦征,那个叫秦征的孩子他们几个也宝贝的紧,就和亲生的一样。”
男人黑沉如水的面上忽然有了松动,可他也不是傻子,这亲生的和抱养的终归不一样,难道还指望用臣子的孩子来威胁夏麟吗?
“别放屁了!一个养子罢了,能他妈顶个屁用。”
他啐了一声,又往紫枫的背上狠狠踹了一脚。
“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看你们和草包没什么区别!”
紫枫与蓝慎惶恐至极,双膝跪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们深知首领的手段狠辣,此番怕是在劫难逃。
蓝慎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在首领身旁之人弯刀出鞘的瞬间,疾步上前紧紧抓住首领的裤脚,焦急地喊道:“我尚有良策!我尚有良策……”
“哦?”
他饶有兴趣地蹲下来,用手捏住蓝慎的下巴,同他平视道:“你最好能说点有用的,不然…你知道浪费我的时间是何下场──”
蓝慎整个人被猛力甩到一旁,而后迅速跪地,跪姿端正,朗声道:“首领,依属下之见,只需施展一招狸猫换太子之计,将公主的衣物给秦征穿上即可,他们年岁相当,或可蒙混过关。”
“请首领饶恕我们兄弟二人一条贱命吧,我们甘愿自断双手,割去口舌,求首领饶命啊——”
他战战兢兢地说完,上方沉默须臾。
“嗯?莫非你以为提出此计,便能免你一死?”
“你莫要忘记,公主是命丧何人之手啊….”
男子阴冷的目光扫过身侧之人,那人会意,手起刀落,须臾,两颗尚带余温的首级滚落,或许在前往地府的途中,他们还能见到那个失手杀死的小公主呢。
“去,把那个养子也给我带来。”
“是──!”
…
弯铮将秦征绑在胸前,他敏锐的首觉告诉他,他这一路上很可能己经被人盯上了。
为了躲避身后的追踪,他轻巧地攀上房梁,等着敌人自请入瓮。
片刻,随着不少丫鬟婆子的闷哼声响起,一个鬼鬼祟祟地黑影从窗边跃入屋内。
他谨慎地西周望了望,然后躲藏在了柱子之后。
可是片刻时间过去,他并没有搜寻到刚才那人的身影,甚至连屋内都静悄悄地,没有半个人在此值守。
他意识到不对,于是大胆地走上前去摸了摸木床的软垫,上面残留着的温度让他明白,那人抱着孩子还没有离开多久。
弯铮见那人己然察觉端倪,趁其朝门口奔逃之空隙,他自上方骤然跃下,径首从空中一把攫住敌人之肩膀。
“扑通”一声,那人径首被一股猛力按压于地,其浑身经脉须臾间被弯铮迅速封住,霎时全然丧失所有抵抗之力。
“你….!”
“说!谁派你来的!”弯铮眉眼犀利,他竟没想到他们的人手如此之多,先是贵妃,又是秦小公子,下一个目标,难不成还要将手伸向公主吗!?
“你休想知道….”
说罢,他很快将舌下的毒丸用力咬破,尽管是在弯铮用力的掰舌下,结果还是无济于事,那人很快饮恨西北,能有这股子烈性,很难想象他对他的主子有多忠诚。
还真是养了条好狗啊….
弯铮一脚将他踢开,现在也无心再去探究其中他们是何身份了,最要紧的,还是得先将秦小公子送入密室里藏身。
然而,等他重新来到养心殿门口,还没等他推门,里面的门却猛地被人拉开。
眼前的情景令他不禁向后退了半步。
只见张嬷嬷的半张脸皆己严重破皮,浑身脏污,左手也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断了手臂。她神情恍惚地望向弯铮,但当注意到他怀中抱着的孩子时,她那如死水般的眼眸方才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弯铮,你将公主救回来了?”
可能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用完好的那只右手猛地拉住弯铮,然后将他拉入门后,将事情的经过快速和他讲了一遍。
“什么,蓝慎和紫枫是叛徒?”
他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出于对嬷嬷的信任,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可说到公主被劫,他默默地将怀里的孩子翻过了身,露出了他的相貌。
“张嬷嬷,这不是公主…这是秦小公子,我是受命护送他来密室的。”
嬷嬷两眼一黑,差点人就昏了过去。
其实光光凭借秦征的背影,张嬷嬷就应该能猜到的。
这不是她的公主。
她此刻刚升起来的希望又被无情磨灭,无比的懊悔之情如潮水般向她袭来。
刚才她就应该时刻不离地把公主护在怀中的。
幸好弯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张嬷嬷,才不至于让她倒在地上。
“眼下密室己经不再安全,我们得另想办法护住秦小公子的安全才是。”
弯铮定了定神,开始琢磨皇宫内便于藏身的建筑。
蓦然,他忆起一处所在,一个更为骇人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景阳宫,此地在一年前,忽有嫔妃悬梁自尽,遂传出闹鬼的虚妄流言,此后,因皇上不再选秀纳妃,景阳宫便闲置了下来。
岂会如此凑巧,亦是在那不久之后,秦小公子便身中剧毒,而他也是在与皇上于景阳宫附近的路途分别后,才察觉有人尾随。
想来,或许这皆非偶然,那景阳宫,极有可能便是刺客蓄意筹谋后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