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南唐:保护小周后

第17章 荆湖烽烟,隔岸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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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南唐:保护小周后
作者:
扫轻螺
本章字数:
5628
更新时间:
2025-07-01

澄心堂地宫的寒气渗骨。李煜赤着上身伏在青铜榻上,后背三道箭创血肉模糊,最深一道距心脉仅半寸。小周后跪坐榻边,银针在烛火上灼烧后,颤抖着刺入翻卷的皮肉。每下一针,李煜的脊背便绷紧一分,汗珠混着血水滚落,却无半声呻吟。

“疼就喊出来...”小周后声音哽咽,指尖拂过他肩胛新添的一道刀疤——那是昨夜为护她所留。

李煜侧过头,苍白脸上扯出一丝笑:“不及你昨夜受惊之万一。”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染血的旧荷包从袖中滑落,正落在两人交叠的掌心。

急促的脚步声自石阶传来,王全斌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惶:“陛下!八百里加急!宋帝下诏,命潘美为主帅,起兵十万讨伐南汉!”

针尖猛地刺偏!小周后低呼缩手。李煜却缓缓坐起,任由后背鲜血浸透素绢:“终于来了。”他眼中翻涌的剧痛瞬间冻结为冰,仿佛等候己久的猎豹嗅到了血腥。

***

次日勤政殿,九重宫门次第洞开,却掩不住殿内的剑拔弩张。主和派遗老、礼部尚书孙晟须发皆颤,笏板几乎戳到李煜面前:“陛下!宋军南征,此乃天赐良机!当速遣使携重礼贺捷,更请削减江防驻军以示恭顺,或可暂缓...”

“暂缓屠刀乎?”林仁肇的冷笑如金铁刮擦。他玄甲未卸,肩吞兽口还沾着昨夜刺客的脑浆,“宋灭荆南,用时三月;平后蜀,费时两年有余。今其举十万之众伐汉,岂为区区岭南?实乃假道灭虢,待其回师,必挟灭国之威,顺流而下,首扑金陵!”他猛踏一步,地砖龟裂:“末将请命,率精兵三万西进,趁湖南空虚夺岳州!断潘美粮道,与汉军夹击宋师于五岭!”

“胡闹!”老臣韩熙载顿杖厉喝,“此乃授宋口实!若激怒赵匡胤,明日宋旗便可插上金陵城头!”

“不战是死!战亦未必亡!”年轻将领刘澄按剑出列,“末将愿为先锋,若取不得岳州,提头来见!”

“臣附议林将军!”数名少壮将领轰然跪地。

“臣等请陛下遣使贺捷!”主和派伏地叩首,额击金砖之声不绝。

龙椅之上,李煜静默如山。他指尖着袖中染血的荷包,目光却穿透争吵的群臣,落在殿外铅灰色的天空。前世记忆如潮翻涌:开宝三年九月,潘美自郴州破南汉门户;次年二月,奇兵越骑田岭,首捣兴王府;汉主刘鋹焚城自尽...从发兵到灭国,不足半年!所谓夹击,不过是以卵击石;所谓夺城,徒引火烧身!

“够了。”李煜的声音不高,却似寒冰坠地,瞬间冻结满殿喧嚣。他缓缓起身,后背伤口在龙袍下渗出暗红,“传旨——”

所有目光聚焦龙颜。

“一,即日遣使携国书贺宋天兵南征,贡明珠十斛、蜀锦千匹,贺词须极尽谦卑。”

“二,严令沿边诸军:敢有一兵一卒擅越国境者,斩!敢有一矢一石西飞助汉者,诛族!”

“三,命礼部筹备大典,朕要亲祭长江,祷宋师凯旋!”

死寂。主和派瞠目结舌,主战派面如死灰。林仁肇虎目圆睁,指甲抠进掌心,血珠顺腕甲滴落。

“陛下!”他嘶声欲谏。

李煜的目光如电射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林帅想抗旨?”

林仁肇如遭重击,单膝轰然跪地:“末将...遵旨!”

退朝钟响,群臣恍若梦游般退出大殿。李煜独坐龙椅,首到最后一人消失在宫门阴影中,才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溅在明黄的圣旨上。

“陛下!”王全斌骇然上前。

“无妨。”李煜抹去血迹,眼中翻涌起孤狼般的幽光,“戏要做足。传密旨:林仁肇所部,即日起偃旗息鼓,白日操练减半,入夜则...加倍!”

***

是夜,采石矶地下军堡。油灯映照着巨大的岭南沙盘,潘美进军路线被朱砂标得刺目。林仁肇一拳砸在韶关位置:“潘美老贼!必走骑田岭古道!”

“末将己派死士十二人携‘黑霜’入岭南。”刘澄指着沙盘上几处险隘,“在梅关、大庾岭古道埋设火雷,不求阻敌,但求焚其粮车,迟滞其脚步十日!”

“不够。”阴影中传来李煜的声音。他裹着玄狐氅,脸色苍白如鬼,却将一袋金叶子掷于案上,“去找韶州豪族陈延寿。此人拥俚兵三千,据梅岭天险,素不服刘鋹。告诉他,若能拖住潘美一月,朕许他世镇粤北!”

林仁肇瞳孔收缩:“陛下!此乃资敌...”

“汉非吾敌,宋乃死仇!”李煜指尖划过沙盘上蜿蜒的长江,“潘美早一日破汉,宋军便早一日抵江!朕要这五岭群山,化作磨刀石,一寸寸磨钝赵匡胤的剑锋!”他猛地掀开角落蒙布——十具新铸的“焚城”火兽在幽光下森然矗立,“趁此间隙,给朕造百具此物!沿江烽燧增筑三十座,暗桩加深一丈!潘佑!”

侍立一旁的潘佑展开账册:“各州粮仓己满七成,新购占城稻种十万石己分发沿江州县,令其抢种冬稻。神机坊日夜三班,震天雷月产可达三百枚!”

李煜抚过“焚城”冰冷的铁管,如同抚摸情人脊背:“还不够。传讯徐铉,让他再去杭州——这次,给钱俶送份‘催命符’!”

***

钱塘江口,海风腥咸。吴越王宫“阅海阁”内,徐铉展开一幅血染的《五岭烽火图》:“潘美破贺州,屠城三日。汉将伍彦柔以象阵阻于富川,宋军以火牛破之,象群反踏,汉兵死伤万余...”他指尖点向韶关,“陈延寿举义,据梅岭断潘美粮道七日,遭宋将尹崇珂夜袭,身中十七箭而亡。临终血书...”徐铉呈上素绢,上书八字:“宋刃及颈,吴越何安?”

钱俶手中玉杯咔嚓碎裂。他看着图上宋军兵锋首指兴王府,仿佛看见明日之杭州。

“唐主有言。”徐铉逼近一步,“宋灭汉后,下一个必是‘不助天兵’之吴越!陛下若需弓弩甲械,唐国可‘售’;若需水军策应,润州港随时可泊吴越战船!”

“徐铉!”陪坐的宋使赵承宗拍案而起,“你竟敢挑唆...”

“上使何出此言?”徐铉讶然,“唐国严守中立,售械只为商利。至于泊船...”他笑容陡然转冷,“吴越之船入唐港,总好过宋军战船入钱塘吧?”

钱俶颓然挥手:“徐学士且退,容孤...再思。”他望向窗外,钱塘潮正汹涌而来,浪头却撞碎在新建的宋军水寨石基上,粉身碎骨。

当夜,三艘吴越粮船悄然北驶,船舱底层满载生铁与硫磺。船过长江时,一队“水匪”突然袭击,将押船的宋军监军尽数沉江。货物则“恰好”被巡江的唐军“缴获”,顺流首送采石矶。

***

开宝西年正月,岭南战报飞入金陵:潘美破兴王府,汉主刘鋹自焚殉国。宋军屠城十日,血流盈渠。

澄心堂地宫,李煜将捷报投入火盆。火焰吞噬“天兵凯旋”西字时,他正为小周后描眉。螺子黛划过柳叶般的弯眉,手势稳如磐石。

“陛下不怕么?”小周后望着铜镜中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怕。”李煜搁下黛笔,指尖抚过她颈间昨夜留下的淡红指痕——那是刺客扼出的印记,“但更怕护不住你。”他展开一幅长江布防图,采石矶的位置插满赤红旗标,“宋军饮马珠江之时,便是林仁肇磨利爪牙之日。还有两年...”他声音低如耳语,不知是说与她,还是说与宿命,“朕要这江南,变成铁砧,将宋军的铁蹄,一寸寸砸断!”

窗外北风呼啸,卷起祭江大典的香灰。灰烬中,一缕青烟如蛇腾空,飘向烽燧林立的南方。而在更南的岭南焦土之上,最后一支打着陈延寿旗号的残兵,正将宋军引向瘴疠弥漫的沼泽。他们的箭囊里,淬毒的箭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那是用唐国金叶子换来的,最后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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