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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堂西侧，三位机甲维护师将全息投影调成兵器拆解图，扳手与零件碰撞的叮当声里，老科学家用激光笔指着能量核心
"必须把脉冲频率降低0.8赫兹，上次系统模拟就是这个细节让咱们吃瘪！"
话音未落，隔壁桌的道士正将泛黄的符咒贴在医学教授的解剖图上，桃木剑点着经络穴位
"这处'百会穴'若是用纳米机器人刺激……"
"吃饭吃饭！！"
宛如冲锋号角的呐喊突然刺破讨论声浪。饭堂的自动门不堪重负地呻吟着，涌进来的人群像潮水般漫过取餐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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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碰撞声、哀嚎声与哄笑声交织成奇特的交响乐，连自动打饭机的机械臂都跟着节奏微微颤动。
周教授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他看着作战队员们在取餐口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有人扶着腰喘气，有人揉着淤青傻笑，防弹面罩还挂着训练时的焦痕。
"嘿嘿，他们还是这么能闹腾……"
吴教授咽下最后一口海带汤，喉结在布满老年斑的脖颈滚动。
他望着那群刚被叶琳"虐"得七荤八素的年轻人，此刻却像刚放学的孩童般争抢红烧肉，嘴角不自觉上扬
"闹腾点比死气沉沉好多了。"他指了指规规矩矩排队的战斗组成员——虽然队伍末尾两个家伙正在用筷子比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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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离子切割器要是能缩小到匕首尺寸……"
工程师咬了口馒头，面粉沾在胡子上。
"用道家缩地符的原理！"旁边突然挤进来个年轻道士，道袍上还沾着地上的焦黑，显然是作战组成员，"我们试过了，空间压缩率能达到——"
"先吃饭！"医疗组的吴教授一汤勺敲在年轻人手背上，"胃穿孔了看你怎么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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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战斗组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扒饭声。
肖笙正用匕首叉着三个狮子头大嚼特嚼；王博文优雅地喝着汤，但面前己经叠了五个空碗；林树更夸张——他金属化的手臂首接端起汤桶往嘴里倒……
"林老！我有重大事情汇报！"陈文涛突然冲过来，机甲臂上还粘着饭粒，"虫族甲壳的共振频率我算出来了！"
"周老！我跟你讲……"李星月挤到桌前，献宝似的举起匕首，刃面上刻着新改良的符文，"结合了医学高压的破风刃，您帮我看看呗"
"张天师！我总算找到你了！"暗影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您看看这个隐匿符是不是画错了……"
几位老者对视一眼，周教授扶正被撞歪的眼镜，吴教授顺手将实验记录本挪到安全距离，老道士捻着胡须微微前倾——他们早己习惯了这些特训后的"头脑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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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灯光在晚上九点自动调暗了三成。叶琳把餐盘放进回收口，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餐厅里格外清脆。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渐次亮起。经过D3学术区时，她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根据指挥使的资料，虫族甲壳的金属结晶结构明显符合——"
"胡扯！这分明是生物矿化现象！"
"你们都错了！看看这个分子模拟图！"
叶琳嘴角微微上扬。
自从她把星际数据库里关于虫族的资料导出后，那些学术界泰斗们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现在给他们上课的是那位拿过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李教授，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讲到兴奋处还会用激光笔敲投影幕布。
（总算不用当科普员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几周前被学术问题轰炸的日子。
那些教授的问题千奇百怪："虫族是卵生还是胎生，还是基因首接复制重生？""它们的交流电磁波在真空中如何传播？""信息素传导速率与温度的关系？"
——活像一群好奇宝宝，只不过研究的是能毁灭人类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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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识别到她的生物特征自动开启。
这是她晋升总指挥后分配的新宿舍，比原来那间宽敞许多，甚至有个能看到星空的小阳台。
叶琳甩掉作战靴，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垫里。半个月没碰的私人手机就放在床头，充电指示灯恒久地亮着绿色。
她划开屏幕，一连串社交软件的通知立刻涌进来。通知栏堆满了未读消息
苏晓雯的未接来电，高中同学群的99+条聊天记录，甚至还有条房屋中介的促销短信。
"啧。"
她点开微信，红点提示像爆发的皮疹一样占满屏幕。最上方是苏晓雯三天前的消息
【琳琳，大年初五的票买好了！】
后面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包。
叶琳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只回了个简短的"好"。
算算时间，她那时候……还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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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滑是各种群聊的只言片语：
【听说京都最近在搞秘密军演？】
【不止哦，听说几个军事基地都进入战时状态，我男朋友是军人，让我最近多屯点食物，说要打仗了。】
【什么？终于要展示我大天朝的国威了吗？那里要收复了？】
【终于……要为国争光了？】
【保守派觉得太慢了。】
【下个月同学聚会谁不去？】
【你应该问谁去，现在牛马谁有空？】
【就是，牛马的时间想休息……】
她点开朋友圈，刷到大学同学结婚的请柬、同事晒的加班奶茶、表妹的毕业旅行照片……这些平凡生活的碎片，在末日倒计时下显得如此遥远。
手机相册自动弹出"回忆"提示——几个月前的“我爱京都”打卡照。
照片里的她穿着简单的休闲套装，比现在胖些，眼里淡定且迷茫。
那时的她没有明确的目标，更没有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人类防线的最后指挥官。
（像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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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新闻推送突然跳出来：《南极科考站检测到异常地热活动》。
叶琳看了一眼，锁上屏幕。
这些天她虽然拿回了自由出入的权限，却连基地大门都没踏出过一步——训练、战术会议、基因检测，每个环节都在榨干她的精力。
手机突然亮起，苏雯秒回了条语音
"天呐琳琳！你终于活了！我这两天接了个超级奇葩的病人……"
叶琳听着好友的唠叨声，慢慢蜷缩起来。平板上南极的警报红光与手机屏幕的暖黄光交织在一起，在她脸上投下奇异的色彩。
当语音播到第三遍时，她终于闭上眼睛，作战服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如同潮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