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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带着清冽的气息，穿透“柳记奶茶店”光洁的落地窗，在地面投下温暖的光斑。卫苏凝瑶己经换上了柳姨带来的另一套干净旧衣（米色针织衫和休闲裤），虽然依旧难掩清冷气质，但总算不那么违和。她正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极其仔细地擦拭着窗框上最后一点水渍，动作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和小心翼翼，但神情专注，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公孙柳则慢悠悠地煮着第一壶红茶，浓郁的茶香在店内弥漫开来。他穿着那件深蓝色围裙，头发微乱，眼神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平凡得如同任何一个准备开业的奶茶店小哥。
店门被轻轻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来人不是顾客。
秦峰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显得既正式又带着一丝刻意的随和。他手里没有拿任何文件袋或仪器，只有一张对折起来的、印着复杂暗纹的硬质卡片。
他的神情与昨夜指挥中心里的凝重惊骇截然不同。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谦卑的恭敬，眼神锐利依旧，但那锐利深处，却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面对深渊般的敬畏与谨慎。他站得笔首，却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像一位前来拜访隐世高人的学生。
他的目光飞快地在店内扫过：光洁如新的环境，角落里那个沉默的黑色垃圾桶，以及……正在擦拭窗框的卫苏凝瑶。当看到卫苏凝瑶时，秦峰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这位昨夜濒死、被列为高危目标“月影”的卫苏家圣女，此刻竟然真的像个普通店员一样在擦玻璃？而且她的气息……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冰寒刺骨的锋芒却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和”感？这更让秦峰感到深不可测。
公孙柳似乎没注意到他，依旧专注地盯着咕嘟冒泡的红茶壶。
秦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堆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带着敬意的笑容，迈步走了进来。他没有走向吧台，而是在距离吧台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躬身，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
“公孙先生，早上好。冒昧打扰，我是秦峰。”
公孙柳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目光落在秦峰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也没有面对官方人员的紧张，平淡得如同看一件新到的奶茶原料。
“嗯。” 他从鼻子里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卫苏凝瑶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冰魄般的眸子扫了秦峰一眼，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随即又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抹布，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秦峰脸上的笑容不变，双手将那张硬质卡片递上。卡片是深邃的黑色，边缘镶嵌着不易察觉的银色纹路，正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立体的、由无数细微光点构成的银色龙首徽记，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显然不是凡物。
“这是‘特事局’的特别顾问凭证，代号‘隐龙’。” 秦峰的声音更加恭敬，“持有此证，您在国内将享有最高级别的行动便利和信息调阅权限，不受常规法律条款限制。同时，每月会有一笔特殊津贴打入您指定的账户。”
他顿了顿，观察着公孙柳的反应。对方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平淡地看着那张卡片，仿佛在看一张普通的广告传单。
秦峰心念电转，立刻补充道：“我们无意干涉您的生活，更不敢有任何指派。只是希望……在将来若发生某些可能波及城市安全、或者超出我们处理能力的‘重大异常事件’时，能有机会……向您请教一二，或者……获得您有限度的信息提示。” 他的措辞极其谨慎，将“求助”降格为“请教”和“信息提示”，姿态放得极低。
“作为回报，” 秦峰微微欠身，“我们将尽一切可能，为您和您的……店铺，提供最周全的便利和清净。比如，昨夜后巷的‘意外事故’和‘建筑坍塌’，我们己经处理妥当，不会再有任何人前来打扰。您需要任何材料或信息，只要在规则允许范围内，我们都会全力协助。”
他将卡片轻轻放在光洁的柜台上，推到公孙柳面前，然后后退一步，垂手而立，等待着回应。姿态恭敬得如同觐见帝王的臣子。
店内一片寂静。只有红茶壶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卫苏凝瑶虽然低着头擦拭，但神识却高度集中，留意着秦峰的每一句话和公孙柳的反应。她心中冷笑，这个凡俗官方的代表倒是识趣，知道用“便利”和“清净”来换取一线生机。但她更在意的是公孙柳的态度。
公孙柳的目光终于从红茶壶移开，落在那张黑色的“隐龙”凭证上。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随意地将卡片拈了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那立体的银色龙首徽记在他指尖微微流转着光芒。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欣喜，没有好奇，也没有不屑。
仿佛……只是拿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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