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擂台赛倒计时三天。
上午十点,闻人大厦总裁办公室。
“什么?热搜和赛事话题都被顶下来了?”闻人牧月指尖一顿,杯中咖啡晃出细小涟漪。
宣传总监在一旁擦着冷汗,愁眉苦脸道:“不是我们的人不尽力……是敌方太强了。”
“对面是谁?”
“是那位被誉为BE美学兼流行乐坛天后——琉璃泱。”
“琉璃泱?”闻人牧月眯起眼,秀眉微蹙,“那个写一本能哭倒一大片的新晋天后?”
“是的。这次的新书叫《战殇》,刚发就屠榜了……”
半晌沉默。
宣传总监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道:“这有点难办了。”
闻人牧月轻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敲出冷硬的节奏:“难办?那就别办了。”
宣传总监欲哭无泪,喉结滚动,迅速滑开平板递过去:“您……先看看热搜?”
屏幕顶端,血红色的“爆”字刺进视野。
热搜榜首赫然是——#琉璃泱 《战殇》#爆
评论区早己尸横遍野,集体破防:
【今天泱姐发糖了吗:说好的有趣呢?我哭到邻居报警了!】
【战地玫瑰:当枪声响起时,我仿佛听到她在耳边说“惊喜吗?这是你们要的HE”。】
【溺水三千:文字是她的裹尸布,而我们,都是自愿躺进棺材的殉葬者。】
最绝的是琉璃泱经纪人回的那条:
【子弹只是物理伤害,可怕的是泱氏温柔刀,刀刀暴击灵魂。】
闻人牧月眸光闪烁:“有意思。这热度,貌似比她上次的作品《长恨歌》还要高。”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作品,能把乐府赛事热度都给压下去。”
她嘴角一勾,露出三分疏离,三分淡漠,三分漫不经心,还有一分——好奇!”
闻人牧月定睛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嗯?竟然用第二人称写作?她是怎么敢的?”
指尖滑动,《战殇》的详细内容缓缓展开:
——
你在战场上醒来。
有个男人死死压在你身上。
他的手臂横亘在你腰间,勒得你生疼,这姿势暧昧得像爱情动作片开场。
(闻人牧月眸色一沉,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如果忽略他胸膛炸开的血洞的话。
“神经病,死了还不忘占便宜?”你骂骂咧咧地踹开他。
尸体被你掀翻,仰面栽倒,溅起一蓬腥土。
天光刺破硝烟,照亮那张糊满血污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下颌线比你的人生规划还清晰,就是脸上的血污有点破坏美感。
系统提示:您获得[无名男尸×1],攻击力+0,心理阴影+100%!
(闻人牧月忍俊不禁,这怕不是沙雕脑洞文吧?)
你踢了踢他:“长得人模狗样,偏要当变态。”
“死变态,滚远点!”说完你潇洒转身走人,毫不留恋。
转身时,作战靴碾过他的手指。
那截苍白的无名指抽搐了一下,像垂死的蝴蝶,最后一次扇动翅膀。
——
从尸堆中醒来后失忆的你,成为了战地记者,专拍战场爱情故事。
同事们都夸你敬业,只有你知道,你渴望在战场上见证那令人感动的一瞬间。
今天的主角是一对亡命鸳鸯,男人用身体筑成的血肉盾牌为那个姑娘挡弹片,死都没松手。
“真感人。”你调整焦距,“今天的题材有了,标题就叫《炮火中的浪漫》!”
下一秒,炮弹砸落,你看着残肢飞舞,漫天血雨落下,愣愣出神。
(闻人牧月略微皱眉,笑容逐渐消失)
恍惚间,你耳边响起幻听:“要多少斑驳青苔才会入墙,多少雨你才会撑起纸伞...”
看着满天血雨,你泛起一丝寒意,但仍强自镇定,嗤之以鼻:“老娘像是会撒娇等伞的人?”
你抹了把脸上的血,冷笑道:“老娘就是暴风雨本雨。”
——
真相是在战地医院撕开你的。
这一天,你在战地医院看到个缺了条腿的老兵。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你:“月小姐,你还活着?”
你:“?我们认识?”
金属吊坠被塞进掌心,血迹擦净后,露出上面的刻字:【我向神明偷了一百年的时光,全写在阿月的名字上。】
——阿月,你的名字。
(闻人牧月:……)
吊坠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军装少女,正恶狠狠给伤员包扎,而那个笑得像个傻子的伤员……
赫然是——被你踹开的那具尸体。
记忆如磷火炸裂:
开头:他省下口粮给你煮糖水,你骂他蠢,他却说“你瞪人的样子像炸毛猫”。
结尾:流弹袭来时,他喊着“阿月”扑过来,体温比溅在你脸上的血还烫。
“他咽气后…一首望着东南方。”老兵的声音忽远忽近。“没有闭眼,不知在看什么。”
他在看什么呢?东南方——是你头也不回离开的方向。
你突然想起当初踹开他时,他睫毛颤了颤…
原来那不是尸体痉挛。
是他在用最后一丝力气,目送你走进生天。
那时,他还活着,是你亲自踹开了他……
你尝试着把自己代入他的视角。
——
子弹贯穿他胸膛的刹那,世界忽然变得很慢。剧痛撕扯着神经,可他却笑了,因为这一枪,本该打在你身上。
他视线开始模糊,但听觉却清晰起来。
他感觉自己被踹翻在地,听见作战靴碾过腥土的声音,以及你骂骂咧咧的嗓音:
“神经了,死了还不忘占便宜?”
“人模狗样,死变态,滚远点!”
冷硬的靴子踩在他指尖,痛彻骨髓,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努力转动眼珠,血色弥漫的视野里,捕捉到你走向晨光熹微处,一次都没有回头的背影。
“阿月……”他张了张嘴,却只咳出一口血沫。
他以为,你是真的恨他。
你越走越远,而他躺在原地,体温随着鲜血一点点流失。
“也好……”他模糊地想,“至少……你活着。”
他在最后一刻,仍用尽全部力气,对着你离开的方向,轻轻动了动嘴唇:
“阿月……要长命百岁啊。”
寒鸦掠过,他的瞳孔终于凝固,倒映着灰色的天空——那里没有你。
——
你从他的记忆视角退了出来,终于明白幻听的来源。
那是他在你耳边哼过无数次的,走调的情歌:“一句一伤,无话可讲,你坐看缘分了断...”
你的思绪一片空白,感觉胸腔空荡荡的。
你笑着哭了,哭着笑了:“...笨蛋!”
不知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自己。
你抬手擦脸,却发现掌心早己湿透。
在老兵的指引下,你找到了他的埋骨地。
“骗子,”你把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说好保护我一辈子呢?”
枪管抵住下颌时,你终于唱完最后一句:
“我停止想象……你的模样……闭上眼倔强。”
“你用生命偷来的时光,我怎能要得心安理得?”
子弹击穿颅骨。
鲜血染红了墓碑上他的名字。
恍惚间,你听见他笑着说:“阿月,要长命百岁啊。”
可你……终究失约了。
——
闻人牧月攥紧拳头,眼眶渐红,表面却不动声色。
宣传总监在一旁小心翼翼道:“总裁,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不联系琉璃泱?花钱撤热搜,让她先把动态删了?”
闻人牧月缓缓开口:“你可曾听说过另一句俗话?”
“什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所以…”宣传总监迟疑了一下,“我们是魔?”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