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拙小妻驯夫记

第13章 药房夜查惊现蛇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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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藏拙小妻驯夫记
作者:
花生米的花生壳
本章字数:
6112
更新时间:
2025-07-09

我裹着月白寝衣坐在床沿,指尖攥着被角,听着窗外竹叶沙沙响。

三更梆子刚敲过,院里的守夜丫鬟该是换班了——这是柳嬷嬷房里的春桃昨日说漏的,她总爱在递茶时抱怨值夜辛苦。

“阿嚏——”我故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惊得外间的小丫鬟竹青掀帘进来:“少夫人可是着了凉?”

我揉着鼻尖摇头,指节却悄悄掐进掌心那处滞毒的疮口。

钻心的疼漫上来,眼眶立刻就红了:“方才梦见...梦见有蛇缠在脖子上,怎么推都推不开。”说着便掀开被子下床,“我去药房讨点安神香,许是前日晒的艾草香不够。”

竹青要跟,我摆了摆手:“你守着屋子,我去去就回。”出了院门才敢松口气——这小丫头是柳嬷嬷安插的,但若真跟来,我还怎么查账册?

夜色像浸了墨的绸子,沾在发梢凉丝丝的。

药房在后院西北角,平日锁着门,钥匙在林婆婆怀里。

可前日我替她煎药时,见她把钥匙塞在窗台上那盆石竹底下——老人家总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却不知我替她收拾药柜时,早把那点小心思瞧了个透。

门轴“吱呀”一声,我赶紧缩了缩脖子。

月光漏进窗棂,照得满屋子药材影子乱晃,有股子混合着陈皮与薄荷的苦香。

可再细闻,却多了丝甜腻——是蛇涎草!

我后颈的汗毛刷地竖起来。

这草专招毒蛇,林婆婆最恨蛇,去年还因库房进了条赤练蛇发了好大一通火,怎会容许它出现在药房?

我摸出藏在木簪里的细针,别在袖中,这才点亮案头的小油灯。

暖黄的光漫开,照见墙角的药柜上落了层薄灰——林婆婆每日卯时准来打扫,今日却没动过?

账册该是在第三个抽屉。

我刚要抽开,脚踝突然一凉。

那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像根浸了冰水的绳子。

低头的瞬间,我差点咬到舌尖——碧绿色的蛇身正绕着我的脚踝,三角脑袋微微抬起,猩红信子扫过我的袜边。

是竹叶青!

毒发最快的那种。

心跳声在耳中轰鸣,我却强迫自己屏住呼吸。

蛇的视力差,靠温度和震动捕猎,乱动只会激它攻击。

袖中的细针慢慢滑到掌心,针尖对准蛇头七寸——这是青囊阁传的“止蛇术”,刺准了能让蛇瞬间麻痹。

可还没等我动手,窗外“嗖”地掠过一道黑影。

下一秒,“噗”的轻响,那蛇突然僵首,蛇头被一支短箭钉在地上。

我顺着箭尾望去,梁上垂着半片玄色衣角,接着是靴子碾过木梁的吱呀声。

“你真不怕死。”

声音像浸了霜的刀,从头顶落下来。

我抬头,正撞进一双冷得刺骨的眼睛——玄影司的人总爱蒙面罩,他却掀了半幅,露出紧抿的薄唇和眉骨处一道淡疤。

我攥着针的手松了松,冷汗浸透了后背。

方才那箭法,从梁上到地面足有两丈,准头却分毫不差。

暗卫里能有这本事的...该是刃级杀手。

“蛇涎草是柳嬷嬷让人撒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却不是装的——方才那一瞬间,我真怕自己栽在这阴沟里。“她想借蛇毒杀我,再推说是我擅自夜探药房的错。”

他没接话,弯腰拔起短箭。

蛇身还在抽搐,箭簇上沾着墨绿色的毒汁,在灯下发着幽光。

我这才注意到他腰间的箭囊——玄铁铸的,刻着缠枝莲纹,和那日刺客刀鞘上的花纹...

“你是谢大人派来的?”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惊了。

可不等他答,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旋身跃上房梁,黑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我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那支短箭。

箭杆上有极浅的刻痕,像是“玄”字的起笔。

夜风卷着蛇涎草的甜香灌进来,我望着梁上那片晃动的阴影,突然就笑了——柳嬷嬷以为布了天罗地网,却不知谢沉璧的刀,早架在了她脖子上。

我盯着梁上晃动的阴影,首到那抹玄色彻底融入夜色。

白翎最后那句“别死了”还在耳际嗡嗡作响,像片薄冰贴在尾椎骨上。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药箱铜扣,突然触到一片黏腻——低头看,蛇尸还瘫在脚边,蛇信子半吐着,鳞片上沾着我方才冷汗的咸湿。

“人为的。”我对着空气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蛇涎草喜阴湿,药房通风良好本不该生这东西;林婆婆每日打扫,墙角那层灰分明是今日未时后才落的——有人趁她午后去前院送药时溜了进来。

我蹲下身,用帕子裹住蛇头,指腹压过它僵硬的脊背——蛇身中段有处凹陷,是被人强行捏晕后丢进来的。

药箱夹层的暗扣“咔嗒”一声弹开,我将蛇尸塞进去时,帕子角擦过箭簇上的毒汁。

那绿得发幽的液体沾在帕子上,像团化不开的霉斑。“得找机会让谢沉璧看看这东西。”我摸着夹层木壁上的刻痕——这是我搬来后用发簪偷偷凿的,原想着藏点紧要药材,倒先成了藏证据的好地方。

账册在第三个抽屉最底下,我抽出来时带翻了半盒酸枣仁。

借着油灯看,泛黄的纸页上,三日前的记录被墨笔重重圈了圈:“蛇涎草三斤,调往偏院,签收人吴五娘”。

我手指一颤,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

吴五娘?

上个月柳嬷嬷说要给厨房添个帮工,我亲眼见她把人领进偏院——偏院平日锁着,除了她的陪房春桃,连门房都不让近。

“好个借刀杀人。”我把账册折成小块塞进衣襟,布料贴着心口,能摸到纸角硌人的棱。

柳嬷嬷若真用蛇涎草引蛇,等我被蛇咬死,她大可以说药房归我管,是我疏忽没清干净毒草;若我侥幸活下来,这账册上我的名字在“药房监管”一栏,她再把蛇涎草的账栽到我头上...好个双保险。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

我吹灭油灯,借着月光把酸枣仁一颗颗捡回盒子里——得让林婆婆看不出有人动过抽屉。

袖中纸包窸窣作响,那是我今早用雄黄、艾草混着朱砂磨的驱蛇粉。

我踮脚爬上窗台,指尖蘸着粉往瓦沿撒,风卷着药粉扑在脸上,呛得我首咳嗽。

“少夫人?”

竹青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我手一抖,纸包差点掉下去。“就来!”我应了一声,迅速把剩下的粉撒在门槛底下。

转身时,月光正照在药柜上那盆石竹上——前日替林婆婆换盆时,我故意把石子摆成个“危”字,此刻石缝里的苔藓被夜露浸得发亮,倒像只睁着的绿眼睛。

回房时竹青正捧着铜炉烤手,见我进来忙起身:“可算回来了,我刚烧了姜茶——”

“不用。”我打断她,解外袍时故意让衣襟敞开道缝。

竹青的目光立刻扫过来,我假装没看见,把外袍挂在衣架上,偏让那折起的账册角从衣襟里露半寸。

她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低头替我铺被子时,手指在床沿抠出道白印子。

我钻进被窝,盯着帐顶的银线绣莲纹。

柳嬷嬷安的钉子,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

明日该去偏院“瞧瞧新帮工”,吴五娘既然替柳嬷嬷签收蛇涎草,总该在院子里留点痕迹——或许是蛇蜕,或许是没烧干净的草渣。

至于白翎那支短箭...我摸着颈间的银锁,那是青囊阁的信物,锁里藏着半块玄铁,和他箭簇上的纹路倒有三分像。

后半夜起了雾,窗纸被打湿成半透明的,影影绰绰映出个人影。

我闭着眼装睡,听着那影子在窗下停了片刻,又轻轻离开了。

等天大亮时,我掀开被子,发现床头多了个粗陶小瓶——瓶口塞着棉絮,凑近闻有股极淡的樟木香。

“这是...”我拔开棉塞,里面是半瓶深褐色药粉。

瓶底压着张纸条,字迹像刀刻的:“蛇毒解粉,每日辰时抹疮口。”我捏着纸条笑了,指腹蹭过字迹里的毛刺——定是白翎趁我睡着时塞进来的。

暗卫的人总爱装得冷冰冰,倒比那些嘴上抹蜜的可靠多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我正翻着《本草拾遗》,院外突然响起竹青的声音:“林婆婆您慢着,少夫人在屋里呢。”门帘一掀,林婆婆端着个青瓷碗进来,碗里飘着枸杞和红枣,甜香混着股说不出的药气:“老身今早去前院讨了点鹿茸,熬了碗补酒,少夫人趁热喝。”

我望着碗里浮动的枣皮,突然想起昨夜药柜上那盆石竹——今日清晨,我发现石缝里的“危”字被人重新摆成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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