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在郑家堂屋等了许久,郑德骥都没来见他。
郑德骥此时正在梵音居和郑老夫人还有孙正商议。
“二皇子?”郑德骥眉头皱得死紧,不敢置信。
孙正点点头,表情凝重。
“表弟,此事表哥怕是没法为你讨个公道了。你是皇家近臣,时常出入宫中,现在的时局,你心里也清楚,既是皇室中人作的乱,咱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个不慎,家族倾覆啊!”
“我明白!表哥放心!通奸一事,是秦桂婳与府中管事所为。”
郑德骥心中无奈,二皇子的事,自己知道一二,但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头上。
还记得六年前,二皇子与一个内阁重臣的妻子私会,二人被重臣带着家仆给抓个正着。
那重臣气个半死,妻子比自己小个八岁岁,但跟自己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虽说自己年过不惑,房事上渐渐力不从心,但人过中年,哪家男人不是这样?
自己的妻子怎么就这么守不住?
那内阁重臣当晚就抓着二人进宫告状。
可胤帝怎么做的呢?
他给了那重臣两个选择:
一、让他辞官还乡,从此再不入幽京。
二、赐死他的妻子。
至于二皇子,胤帝只字未提如何惩罚,语气和蔼地让他找他母妃去压惊了。
重臣如遭雷劈,自己宦海沉浮几十载,终于混到内阁,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怎么能辞官?
重臣最后选择让妻子赴死。
而二皇子却偷偷把这个重臣的妻子救了下来,养在京郊别院。
只因为这女子虽然年纪大了,但在男女之事上却非常放得开,每次让二皇子尽兴之至。
而且还喜欢玩一些新鲜花样,总能给二皇子一些惊喜,让二皇子很是上头。
所以至今都被二皇子养在别院里,三不五时地还会去找她厮混。
郑德骥为什么知道这些呢?
因为前两年这女子竟然老蚌生珠,怀了。
二皇子找到郑德骥,让他给这女子开打胎药,还不能伤到身体,因为二皇子还要继续和这女子厮混。
二皇子在没找到跟这个女子一样放的开的之前,是不会舍弃她的。
虽然老了点,但每次实在过瘾!
所以郑德骥就知道了这件事,也知道了二皇子是个什么混账,也知道只要事涉皇室,就不会有公道可言。
“既如此,我就回去整理案牍,该如何判就如何判了!姑母!表弟!那我先告辞!”
孙正起身,准备离开。
“多谢表哥!”郑德骥起身送客。
“慢!慢着!”
秦山突然闯了进来。
他在前厅坐了许久,没人搭理他,他觉得事情不对,一路问一路闯,这才到了梵音居。
“郑老弟!孙老弟!且慢且慢!”
秦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站在屋门口喘着粗气。
郑德骥一看他就来气。
“你擅闯我郑家内院,是何居心?”
“郑老弟!实在对不住!是我秦山对不起你!我是来给你和老夫人道歉的!”
秦山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他现在是郑德骥名义上的岳父,可却与他兄弟相称。
“是我没教育好女儿!都是我的错!那逆女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千万别伤了两家的和气啊!”
“秦院判这话说的可怪,你女儿做出那些事来,两家还能讲什么和气?”
秦山赔着笑脸。
“郑老弟,等那逆女回来,你怎么惩罚都可以,我也备了厚礼给你赔罪。我知道她的行为让你难堪,可那都是她自己年纪轻不懂事,也是他娘没教好她!咱们秦郑两家还是和美的!”
郑德骥冷笑一声:“秦院判这是要舍弃自己的女儿?”
秦山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继续说道。
“那逆女做出此等祸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包庇,只要咱们两家和和气气的,万事都好商量。”
郑德骥看到秦山这副卖女求荣的样子,心中厌烦不己,但他也明白,官场上多一个同盟比多一个仇敌要好。
“秦院判既然如此明事理,那咱们自是可以再好好商议一番。”
郑老夫人接受了秦山的示好。
郑德骥看了母亲一眼,也默认了。
“我就知道郑老夫人和郑老弟最是大度明事理!”
秦山松了一口气。
“你们放心,那逆女如此罔顾人伦,我们秦家绝不包庇!只是,能否让她先从大理寺回来?这如果走公堂判案,那事情难免闹大,让外人知道了,凭白惹人笑话。”
“那依秦院判的意思,该如何处置呢?”
秦山干笑了两声,继续说:“郑老弟,咱们把人接回来,静悄悄地就在在自家处置了,少了许多是非啊!”
孙正此时接话道。
“这样也可以,反正现在案子己经查清,总不会污蔑了那秦家女。你们自家关起门来断官司,我的手下们也都是嘴严的。”
孙正表了态,就准备走了。
秦山见状立马笑着给孙正拍马屁。
“孙大人的查案断案能力称得上是当世无双,情法两尽,端得是朝廷之栋梁啊!”
孙正作揖行礼:“秦院判过奖了!那我先告辞,稍等片刻就会有官差就把人送回来。”
“麻烦表哥了!”
郑德骥起身相送。
送走孙正后,郑家母子和秦山又坐下商议该如何处置。
“按我朝律法来说,犯通奸罪的女子,虽然罪不至死,但也要流放到最偏远之地,终生不得回家。”
秦山连声应是,表示自己都听郑家的。
最后郑老夫人和郑德骥拍板,把秦桂婳肚里的野种打了,然后在郑家幽禁,对外就说突发恶疾,闭门不出。
她身边的下人,知情亲近的全部打死,剩下的发卖。
秦山表示这个结果自己心服口服,绝无怨言!
带着这个结果,秦山回了家,顺便还把自家庶女也带了回去。
至此,秦桂婳的祸事,终于落下帷幕。
郑华容知道这些消息,己经是第二天早上。
郑华容现在的生活比前世舒服太多,事事都不用自己动手。
接下来的日子,郑华容每天早上起来跟着外祖父给自己找的武学师傅习武,下午钻研医术,晚上等郑德骥回来跟他探讨医术上的问题。
郑德骥偶尔遇到一些达官显贵的家眷请他看病时,也会带着郑华容一起上门,给她长见识见世面。
郑华容结合现代和自己所处时代的情况,提出了一些医道上的新想法,每每让郑德骥惊喜不己,首呼自己女儿是医术天才。
郑华容觉得受之有愧,自己也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己。
就这样,舒适平淡的日子过得飞快。
一年后。
“小姐!小姐!”诚音声音激动,带着喜色。
“什么事这么开心?”郑华容正在吃午饭。
“金秋刚来报,大少爷回来了!刚进府门,正往老夫人院儿里去呢!”
郑华容听完一愣,哦对,自己还有个哥哥。
她应了一声,继续不紧不慢地吃饭。
诚音挠了挠头,大小姐跟大少爷关系不是最好了吗,为什么大小姐没高兴啊?
郑华容前世是独生女,对于兄弟姐妹什么的,实在是没什么特殊感受。
这时,诚画进来禀告。
“大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老夫人让您去她院子和大少爷团聚。”
“我知道了。”
郑华容吃的差不多了,让诚音给自己理了理仪容,慢悠悠地往梵音居走去。
梵音居内。
屋子里一团喜气,院子里的下人也都奔忙着搬箱子抱盒子,人人脸上都带笑意,跟过年一样热闹。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郑老夫人拉着郑华君的手,不住地点头,高兴地笑开了怀。
“出去了这两年,高了,也瘦了,还黑了不少,吃了不少苦吧!”
郑老夫人心疼地打量着郑华君。
“回祖母的话,孙儿不苦,比起那些穷苦百姓,孙儿手上有银钱,出门有马骑,还有仆人环绕,哪能算苦呢?”
郑华君一点也不娇气,惹得郑老夫人又是赞赏又是疼惜。
祖孙俩亲亲热热地说了一阵,郑华君说了许多在路上的见闻,逗得郑老夫人和屋子里的丫鬟婆子笑作一团。
“你这猢狲!在外面这两年,倒叫你敞开了撒欢了!哈哈哈哈!”
郑老夫人亲昵地点了点孙儿的额头。
正是一派热闹景象,郑华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