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拖着行李箱,在陌生的出租屋里安顿下来。这屋子很小,却很安静,能让她暂时躲开那些刺眼的目光与尖锐的言语。她在附近找了份珠宝店店员的工作,虽说只是帮忙整理货品、接待顾客,可每当触摸那些闪耀的珠宝,她眼中便会亮起光——那是她藏在心底许久的热爱,也是支撑她熬过无数委屈的秘密伏笔。
而在陆家别墅,陆沉舟站在空荡的客厅,望着苏晚曾悉心整理过的衣柜,那些分类规整的衬衫、西装,此刻像失去指引的拼图,混乱又刺眼。他皱着眉,却不知该如何收拾,最后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转身离开。林清漪看着他的背影,唇畔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又很快隐去,她知道,陆沉舟的不对劲,可她没打算点破,这场博弈里,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苏晚在珠宝店愈发投入。她会在打烊后,借着店里的灯光,对着设计图稿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线条,那些灵感像春日抽芽的枝桠,疯狂生长。店长是个温和的中年女人,偶然瞥见她的手稿,眼睛瞬间亮起来:“小晚,你这些设计很有想法,怎么不试试参赛?” 苏晚猛地回神,慌忙摆手:“我…… 我只是随便画画,哪能参赛呀。” 店长拍拍她的肩:“别妄自菲薄,珠宝设计大赛下个月就报名,你好好准备,我看好你。”
与此同时,陆家的冷眼与刁难并未因苏晚离开而消散,反倒缠上了陆沉舟。陆沉舟的母亲,那位向来高傲的婆婆,得知苏晚走了,把陆沉舟叫到跟前,尖着嗓子骂:“你找的什么不上台面的东西?说走就走,把陆家当什么了!” 陆沉舟抿唇不语,他表妹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哥,我早说那女人贪财又矫情,你偏不信,现在好了,丢人丢到家!” 佣人们私下里也议论纷纷,说苏晚是攀高枝失败,灰溜溜跑了。可这些话,像落在空谷的石子,没激起陆沉舟半点回应,他只是愈发沉默,常在深夜对着苏晚留下的那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发呆。
苏晚在珠宝店的日子过得充实又忐忑。她偷偷报名了设计大赛,利用休息时间打磨设计稿,把对生活的隐忍、对母亲的思念,都化作珠宝线条里的力量。有一回,她在店里遇到位刁钻的顾客,拿着一款旧珠宝百般挑剔,说款式老气、工艺差。苏晚耐心解释,还忍不住用专业知识给对方讲了些珠宝设计的巧思,顾客听着听着,竟露出欣赏的神色:“小姑娘,你很懂这些嘛,有没有自己设计的?” 苏晚脸一红,小声说:“我在学……” 顾客笑着鼓励:“好好学,我等着看你的作品。” 这小小的认可,像一束光,照亮她前行的路。
陆沉舟的生活却陷入一种奇怪的循环。他频繁出入商务场合,可目光总会不自觉寻找那个曾经默默跟在身后、紧张又努力的身影。林清漪的陪伴,也没能填补心里的空缺。有次参加珠宝拍卖会,看着台上闪耀的项链,他突然想起苏晚曾在他书房角落,小心翼翼藏着的设计稿,那些线条里藏着的灵气,竟比台上的珠宝更让他心动。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弄丢了最珍贵的 “宝物”,可这 “宝物”,还能找回来吗?
苏晚的设计稿终于完成。她给作品取名《暗芒》,意为在黑暗中挣扎生长,终会绽放光芒。参赛那天,她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把作品寄了出去。而在陆家,陆沉舟偶然间在旧文件里翻到苏晚落下的笔记本,里面夹着几张珠宝设计草稿,线条简洁却充满张力,他看着 “暗芒” 的雏形,指尖微微发颤,像触碰到一颗炽热却又易碎的心。
珠宝店店长得知苏晚参赛,特意给她放了假,让她安心等结果。苏晚却没闲着,她跑去旧物市场,淘些古朴的珠子、金属片,想再创作些小设计。在一堆旧物里翻找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竟看到陆沉舟站在不远处,西装革履,却在这烟火气的旧物市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陆沉舟看着她沾满灰尘的脸,还有手里握着的破旧金属片,喉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止住。苏晚别过脸,轻声说:“陆先生,您怎么在这?” 陆沉舟沉默片刻,说:“我…… 来看看。” 简单的对话,却让空气里弥漫着尴尬与说不清的情绪。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响起,是珠宝大赛组委会的电话,通知她入围决赛。她惊喜得差点跳起来,眼中的光像星星般闪烁。陆沉舟看着她的模样,心底某个角落也跟着亮起来。可苏晚很快收敛笑容,低头说:“陆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陆沉舟握紧了手里苏晚落下的笔记本,那本记录着她热爱与梦想的本子,像一把钥匙,似乎能打开他紧闭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