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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余火还在噼啪作响，焦黑的树枝间飘着灰白色的烟。芙蕾雅·苔丝拨开最后一片烧得蜷曲的灌木时，正好撞见肖迪把最后一圈绷带缠上小臂——那道被流弹擦出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幅绷带。
“动作够快的。”芙蕾雅的声音带着穿过火场的沙哑，她瞥了眼被反剪双手、嘴里塞着破布的杰克，对方正趴在地上扭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怒声。肖迪坐在杰克的后腰上，左手按着他的肩胛骨，右手正把绷带结系紧，听见声音抬头时，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滴在烧焦的落叶上。
“他的烟雾弹确实麻烦。”肖迪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疲惫的笑，“不过还好，没让他跑掉。”
芙蕾雅踢了踢脚边一块还在发烫的木炭，藤蔓从她指尖悄然钻出，缠上旁边一棵没烧透的松树，将残余的火星勒灭：“一群傀儡罢了，非常好解决，倒是你这边要难对付得多。”她蹲下身打量杰克，这家伙还在挣扎，绳子勒得他手腕发红，“单打独斗解决三级替身使者，证明你的实力还不错。”
肖迪没接话，只是弯腰把杰克嘴里的破布拽出来些，免得他憋死。杰克立刻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杂碎！放开我……”话没说完就被肖迪用膝盖顶了下后腰，疼得他闷哼一声，再也骂不出来。
“先灭火。”芙蕾雅站起身，双手轻轻抬起。肖迪也召唤出「熔渊折跃」，赤红的替身双拳合十，将残余的火焰压缩成小小的火球，一个个捏灭在掌心。
两人配合着清理火场，火焰收束，半个时辰后，最后一缕青烟也消散在夜色里。森林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烧焦的草木味和泥土被淋湿的腥气。
“走了。”肖迪站起身，拽起捆着杰克的绳子。杰克被拖得一个趔趄，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记住你了！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肖迪没理他，弯腰把杰克扛到背上。这家伙看着瘦，实际沉甸甸的，压得他伤口一阵抽痛。芙蕾雅跟在旁边，藤蔓悄悄缠上杰克的脚踝，防止他挣扎：“镇上的威尔逊镇长估计等急了。”芙蕾雅·苔丝说道。
“卢卡也该安心了。”肖迪的声音低了些，脚步却稳了。月光透过树隙洒下来，照亮他沾满泥污的裤脚。
夜风吹过树林，带着露水的凉意。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杰克的咒骂渐渐变成虚弱的喘息，最后只剩沉重的呼吸声。快到镇口时，芙蕾雅忽然说：“你刚才点燃森林的时候，倒是挺果断。”
肖迪笑了笑：“没办法，情况比较紧急，如果不点燃森林，那么倒下的就是我。”
镇子的灯火在前方亮起，守在村口的民兵看到他们，立刻吹响了号角。很快，威尔逊镇长带着几个镇民迎了上来，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杰克，眼睛里爆发出激动的光：“抓住了！真的抓住了！”
“镇长，人交给你了。”肖迪把杰克放下，累得首喘气。
威尔逊镇长让人把杰克拖进镇公所的禁闭室，又紧紧握住肖迪的手：“谢谢你，肖迪先生，还有苔丝女士！我们镇上被这恶棍害惨了，他杀了卢卡的父亲，抢了米勒家的仓库，还放火烧了老史密斯的农场，杀了米勒全家……”老人说着，眼眶红了，“明天，我要让全镇的人都看着，这种人渣，该有什么下场！”
第二天一早，镇中心的广场上挤满了人。临时搭起的斩首台就设在广场中央，木桩上挂着杰克的罪行告示，墨迹淋漓，每一条都浸着血——谋杀22人，抢劫十七起，纵火五处，控制傀儡危害治安……
杰克被两个壮汉押上斩首台，身上捆着特制的玄铁锁链，这锁链里掺了抑制替身能量的矿石，他无论怎么咬牙发力，「狂野」都连个影子都出不来。他的头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衣服上还带着森林里的焦痕，抬头看向台下时，迎接他的是无数双愤怒的眼睛。
“杀人犯！”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烂苹果、臭鸡蛋、石子像雨点般砸向斩首台。一个鸡蛋狠狠砸在杰克脸上，蛋黄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他想躲，却被壮汉死死按住肩膀。
“你还我丈夫的命来！”一个穿黑衣的女人哭着往前挤，被旁边的人拉住，“我男人就是被你派傀儡杀的！你这个魔鬼！”
“抢我家粮食的就是他！”一个老农举着拐杖嘶吼，“我儿子去追，被他打断了腿！”
嘈杂的怒骂声浪里，威尔逊镇长走上斩首台，手里举着话筒，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乡亲们！今天，我们要为所有被杰克伤害过的人讨回公道！他披着人的皮，干的却是畜生不如的事！他觉醒力量控制傀儡，草菅人命，把我们的镇子搅得鸡犬不宁……”
老人一条条列举着杰克的罪状，每说一条，台下的怒火就高涨一分。阳光越升越高，照在斩首台的木架上，也照亮了台下民众脸上的泪水与愤怒。
杰克的脸在唾沫和蛋液里扭曲着，他看着台下那些愤怒的面孔，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站在人群里，看着一个小偷被游街。那时他还觉得，犯错就该受罚。可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变成了那个该被惩罚的人？
“行刑！”威尔逊镇长放下话筒，声音斩钉截铁。
断刀台闪着冷光，锻刀架上，巨大的刀片从高处落下。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一颗头颅，慢慢地滚落下来。
杰克闭上眼睛前，恍惚看到了人群中的女儿——她正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他仿佛又听见了女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可这一次，那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刀片落下的沉重声响彻底吞没。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人哭，有人笑，有人互相拥抱。卢卡拉着肖迪的衣角，仰起头看着他，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怯懦，只有一种释然的亮：“肖迪哥哥，谢谢你，给了我爸爸一个公道。”
肖迪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望向斩首台的方向。芙蕾雅·苔丝对着肖迪说道：“今天下午我们领完金币就要离开。”
阳光洒满广场，驱散了所有阴霾。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当它终于降临的那一刻，连风里都带着安宁的味道。
到了下午，芙蕾雅·苔丝和肖迪从镇长那里领来了800金币，准备离开这个小镇。
肖迪刚走出城门，就在这个时候，卢卡在背后喊道：“谢谢你！肖迪哥哥。我长大之后一定要成为你这样的人。”
肖迪回头招了招手，下午的晚风吹起他鬓间的头发，他微笑着和卢卡告了别。
芙蕾雅·苔丝和肖迪并排行走，慢慢地远离了银松小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