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的月亮落下去时,老陈记的煤炉还温着。楚砚后颈的粉色印记像块褪色的胎记,九个光点在皮肤下排成“平”字,偶尔痒一下,像有只小虫子在爬。林薇蹲在灶台边刷锅,九色印记在水汽里若隐若现,锅沿还沾着昨晚鱼汤的油花。
“哥,怀表不走了。”秦念把旧怀表递过来,表盖内侧的“家”字被磨得模糊。楚砚接过来晃了晃,齿轮发出“咔哒”声,表盖突然弹开,里面的昆仑镜碎片掉在手心,碎片里映着老中医年轻时的笑脸。
陈锋用消防斧撬开煤炉底的青砖,砖缝里卡着半块归元珠。“老东西的珠子成了煤渣。”他往楚砚手里塞了把螺丝刀,“把灶台裂缝补补,别让老鼠钻进去。”斧刃上的归元珠碎片己经磨成粉末,混在炉灰里。
林薇的真实之眼突然发痒,看见记忆碎片里老中医在灶台刻字:“归墟血脉,柴米油盐”。她后颈的印记轻轻发烫,灶台上的油渍突然聚成蝴蝶形状,翅膀上写着“寻常日子”。秦念母亲正在揉面,面团里掉出颗归元珠,滚进楚砚后颈的印记里,痒得他打了个喷嚏。
“陈叔,这珠子咋还往人脖子里钻?”楚砚揉着后颈,粉色印记泛起微光。陈锋往面里撒了把葱花,面团被捏成蝴蝶形状:“老东西的念想,钻就钻吧,当项链了。”
巷口传来卖豆腐脑的铃铛声,王大爷推着车过来,看见楚砚后颈的印记愣了愣:“小伙子,脖子上长胎记了?”楚砚摸了摸,粉色印记像块暖玉:“嗯,天生的。”
林薇端着刚熬好的鱼汤出来,汤面上漂着九片豆腐。“王大爷,喝碗汤?”她后颈的印记和汤里的豆腐共鸣,豆腐变成蝴蝶形状。王大爷接过碗,呼噜噜喝完:“陈锋的手艺见长,就是胡椒粉放多了。”
陈锋在屋里喊:“胡说!是归元珠粉!”楚砚和林薇对视一眼,笑了。秦念追着只真蝴蝶跑,后颈的淡粉印记跟着晃动,蝴蝶突然停在她指尖,翅膀上有和她一样的印记。
“哥,蝴蝶也有记号!”秦念把蝴蝶捧过来,楚砚后颈的印记突然发痒,九个光点排成“同”字。蝴蝶飞走时,翅膀上的印记消失了,像从没出现过。
下午修灶台时,楚砚在砖缝里找到张纸条,上面是老中医的字:“归元珠散入人间,归墟血脉化入柴米,此为万炁归零。”他把纸条塞进怀表,表盖内侧的字变成“寻常即归墟”。
林薇擦着桌子,看见桌面上的水渍聚成蝴蝶形状,翅膀上写着“吃饱睡好”。陈锋把炖好的红烧肉端出来,肉皮上有天然的蝴蝶纹:“尝尝,这次没放归元珠,放了点念想。”
楚砚夹起块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后颈的粉色印记暖暖的,九个光点正在打盹,像九颗裹了糖衣的花生。秦念母亲给每人盛了碗米饭,碗底沉着颗小小的归元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妈,碗里有珠子!”秦念指着碗底。她母亲笑了笑,后颈的淡粉印记泛着光:“是米饭里的,吃了长力气。”
楚砚吃完最后一块肉,后颈的印记突然不痒了。他看着窗外的夕阳,像块巨大的红烧肉,老陈记的烟囱里飘出饭菜香,混着归元珠的微光,飘向寻常的人间。
“哥,明天吃什么?”秦念舔着碗边的肉汁。楚砚摸了摸她的头,后颈的粉色印记里九个光点排成“鱼”字。
“吃陈锋炖的鱼,”他笑了,“加葱花,多加。”
陈锋在旁边哼了声,消防斧剁在案板上:“知道了知道了,再废话就加归元珠!”
老陈记的灯亮起来时,楚砚后颈的粉色印记像个安静的句号,结束了所有的故事。而那些关于归墟血脉、归元珠和裂隙门的记忆,都化作了碗里的红烧肉、锅里的鱼汤,以及寻常日子里,一家人围坐时,灶台上偶尔泛起的、蝴蝶形状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