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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量子腌菜坛开始渗出绿光。我抱着李静淑的襦裙蜷缩在浑天仪残骸里，听到有人用刀背敲击青铜齿轮："程师傅接单啦！时空特快专送！"
月光下站着穿亮片夹克的青年，歪戴的鸭舌帽别着"Σ-Ω"荧光徽章。他右耳挂着北斗七星状的耳坠，每粒星星都在播放不同时间线的噪声："美团公元1971年特约骑手王一帆，携程名先生订购的'回忆保鲜套餐'己超时七百天。"
还没等我摸出蜈蚣簪，他突然抛来串青铜钥匙："李工临终前托我保管的——她说若有个傻子天天给机械猫喂桂花糕，就把这个给他。"钥匙插入量子腌菜坛的瞬间，长安城所有的霓虹突然跳接到1971年的钨丝灯光。
"鄙人专业修复破碎锚点。"王一帆嚼着口香糖吹起泡泡，里面映出李静淑十三岁时的模样，"李工被困在β-Omi线的夹层里，每秒要经历三十六次细胞重构痛苦。"他忽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有和李静淑同款的生物芯片，只是编码是镜像的"Ω-Σ"。
我挥拳砸向他喉结的瞬间，被某种磁场定格。他的瞳孔分裂成钟表齿轮："程先生现在每分钟承受138段记忆洪流对吧？"忽然将电子烟喷在我颈后晶状码上，"给你装个虚拟女友内存条，包月九块九！"
浓雾中浮现李静淑的全息影像，却说着完全陌生的方言："瓜娃子莫怄气，老娘给你煮碗量子抄手..."
王一帆所谓的"拯救计划"竟是在醉仙楼顶摆摊卖串串香。他在九宫格里涮着记忆碎片，顾客每吃一串就能获得三分钟他人人生。"昨晚突厥可汗吃了程先生的失业记忆，当场赞助了五台微波炉。"他蘸着辣椒面的U盘突然插进我太阳穴，"来尝尝李工七岁时的走马灯！"
全息影像里的小静淑正在实验室偷吃压缩饼干，突然被电磁波吸进通风管道。我跟着记忆跌进迷宫，发现1997年的李成儒正在调试老式CRT显示器，屏幕闪烁的雪花里藏着我的童年笑脸——原来我们的人生早就像麻花般纠缠。
"你俩是祖父打的蝴蝶结。"王一帆捞出块滚烫的量子毛肚，"现在要解开就得承受所有结痂的撕裂。"
夜袭突厥大营那晚，王一帆把重机甲改装成旋转木马。当可汗的黄金机甲在《欢乐颂》中跳起华尔兹时，他往导弹井倒进三百斤火锅底料："老子当年给美团写穿越代码时，最擅长化干戈为玉帛！"
浓雾中突然杀出李王爷的残部。王一帆突然敛去嬉笑，打开手机里尘封的音频文件——机械噪音里混着李静淑的呼救声。我的晶状码突然暴走，138段记忆像钢钉刺穿神经，却在最痛的时刻听到他的耳语："李工说过，痛到极致时能尝到她藏在你基因里的梅子糖味..."
硝烟散尽时，我发现手中蜈蚣簪变成了梅枝形状，王一帆的夹克浸满机油，胸前别针刻着"殉道者暂存处NO.13"。
真相在寒食节暴雨中揭晓。王一帆拉我跃入皇陵地宫，指着壁画上持伞的青衣女子："这才是真正的李静淑，当年祖父用克隆体β-Omi线置换了她。"他突然拆开自己的机械义肢，神经接口处藏着手绘星图，"我偷渡九十九条时间线，只是想告诉你们..."
地宫突然坍塌，他把我推向逃生密道，自己卡在青铜门间微笑："告诉李工，美团骑手准时率终于不是零了..."最后抛来的记忆胶囊里，竟是他与李静淑共同调试蜈蚣簪的影像——原来在某个被我遗忘的分支时间线里，我们三个曾是并肩穿越暴雨的伙伴。
寒露那日收到神秘快递，青铜匣里躺着王一帆的北斗耳坠。当耳坠触碰到蜈蚣簪时，长安城突然下起代码雨。每个水洼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我们：有次李静淑的机甲猫抓花了王一帆的跑车；有回我们仨在未央宫顶偷吃量子火锅；还有次他们隔着时空裂缝给我比心，而我正在给李成儒的腌菜坛滴眼药水...
最新影像里，满脸机油的王一帆正对着镜头挤眉弄眼："程哥快往东市井盖泼汽油！李工卡在2012年手机贴膜摊啦！"全息屏角落闪过穿露脐装的李静淑，她踹翻三轮车大喊："瓜娃子看啥子看！快给老娘接WIFI！"
我望向雨幕中重组的浑天仪，突然笑出眼泪。这该死的时空，连悲伤都要给人留扇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