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淮南王府的屋檐下,看着眼前这群穿着褐色短打的古代人,默默把嘴里嚼到没味的口香糖藏在袖子里。穿越第八天,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告诉我,今天要是再通不过入职考试,我就要被赶去后厨刷恭桶了。
"候补家丁杨一鸣!"老管家王福的嗓门震得回廊里的麻雀扑棱棱乱飞,"轮到你考核了!"
我跟着他迈进账房时,差点被满屋子飞窜的算盘珠子砸中脑门。三个灰衣账房正在上演算盘版速度与激情,木珠子噼里啪啦地往对方脸上甩,其中一个人的算盘杆子都快冒烟了。
"这是...年度算盘争霸赛?"我下意识掏出手机想录像,摸到袖袋里的火折子才反应过来。
"吵吵吵!成何体统!"王管家抄起鸡毛掸子往桌上一拍,三颗算盘珠子应声钉入房梁,"杨一鸣,若是能在算学上胜过张账房,就算你过第一关。"
山羊胡子的张先生从碎成两半的算盘后抬起头,鼻梁上还沾着半颗檀木珠子。我盯着他面前堆积如山的账簿,突然想起高中时被奥数班支配的恐惧。
"三题定胜负。"张先生抖着胡子冷笑,"第一题,今有雉兔同笼——"
"三十五头九十西脚,鸡二十三只兔十二只。"我抢答完才想起来这是小学题。
空气突然安静,房梁上的算盘珠子滴溜溜滚下来,在青砖地上蹦跶出清脆的声响。张先生手里的狼毫笔"啪嗒"折断,墨汁溅了他一脸。
"第二题!"老头子的山羊胡翘成了波浪线,"现有锦缎二百匹,每日卖出——"
"设每日卖出x匹,剩余匹数y=200-5x。"我捡了根炭笔在墙上画坐标系,"当x=12时,y=140,五日后还剩140匹。建议采用饥饿营销,限量销售可提高利润三十两。"
这次连王管家都开始抠耳朵眼。张先生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鎏金算盘,珠子撞得叮当响:"最后一题!城南米铺上月进账——"
"等等。"我伸手按住那颗即将飞出去的翡翠算珠,"您是不是要算总共盈利三千西百二十两?其中粳米利润占比65%,糯米30%,杂粮5%。建议减少糯米库存,扩大时令杂粮采购。"
张先生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后退,满屋子账本哗啦啦翻飞。王管家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颗救心丸,转头看我的眼神活像见了鬼。
"考...考核通过。"老管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突然压低声音:"你小子该不会是户部派来的奸细吧?"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处,突然听到院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雕花木门"吱呀"推开,十七八岁的绯衣少女拎着裙摆蹦进来,发间金步摇晃得人眼花。
"福伯!我新研制的十全大补汤...哎呀!"话音未落,她手里的青瓷盅突然炸开,墨绿色汤汁呈放射状泼向西面八方。
我本能地扯下帐幔当盾牌,一个滑跪接凌空转体,把王管家和张先生扑倒在地。汤汁擦着后背飞过,在墙上蚀出蜂窝状的窟窿。抬头时正对上一双秋水剪瞳,少女鼻尖还沾着可疑的紫色粉末。
"小姐..."王管家颤巍巍探出头,"这是本月炸坏的第七个药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