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过后,天光己然熹微。
许长夜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夜斩杀画皮诡,不仅解除了阳虚状态,身体里那股子亏空感也消散大半,腰子不酸了,腿也不软了,浑身充满了久违的力道。
加上领悟了一式秘技,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只可惜,仅仅解除阳虚,不过三日可活。
他瞥了一眼床板上那柄制式佩刀,昨夜的黑灰早己被他擦拭干净。
“该去县衙看看了。”
内功,必须搞到内功才能真正延寿。
......
白沙县衙,坐落在县城中心。
许长夜轻车熟路地来到后衙的班房。
说是班房,其实也就一间破旧的屋子,七八张歪歪扭扭的桌椅,墙角还堆着些生了锈的刑具。
此刻,几个歪瓜裂枣的差役正聚在一起,有的打着哈欠,有的抠着脚丫,还有的唾沫横飞地吹嘘着昨晚在哪家窑姐儿身上花了多少银子。
“许头儿,您来啦!”
一个身材颇为壮硕,脸上堆满谄媚笑容的汉子眼尖,瞧见许长夜,立刻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
许长夜瞥了他一眼,脑海中浮现出此人的信息。
刘能,巡街房的老油条,也是原身手底下最得力的狗腿子,平日里没少帮着原身干些狐假虎威、敲诈勒索的勾当。
“许头儿,您昨儿个可真是……威风啊!”
刘能凑近了,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笑容。
“小的都听说了,您昨晚大展神威,把怡香阁的sao娘们儿收拾得服服帖帖?”
许长夜眉头一挑。
怡香阁?
他娘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来昨晚画皮祟物在自己房里,动静不小,被人误会了。
也好,省得解释。
“少废话。”许长夜懒得跟他掰扯这些,“衙门里,有没有什么能练的内功心法?”
这才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刘能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内功心法?许头儿,您说笑呢吧?”
他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咱们这巡街房,平日里练的都是些粗浅的拳脚刀法,用来吓唬吓唬街面上的泼皮无赖还行,哪有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啊?”
许长夜心中了然。
也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巡街房,能有什么好东西。
“那整个县衙呢?”他追问道,“库房或者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的武学秘籍?”
刘能苦着脸:“许头儿,这小的就真不知道了。咱们白沙县,您也知道,穷乡僻壤的,哪来那么多宝贝。要说武学,恐怕还得是……”
他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许头儿,要说这县里谁手头可能有好东西,那还得是赵康那小子!”
“赵康?”
许长夜念叨着这个名字,记忆中浮现出一个年轻气盛的身影。
白沙县公认的天才差役,年纪轻轻,一手伏祟刀法就练得有模有样,据说还得过路过白沙县的伏祟司校尉赏识,私下传了他几手绝活。
原身跟这赵康,可算不上和睦。
一个老油条,一个愣头青,平日里没少明争暗斗。
“对,就是他!”刘能语气带着几分酸溜溜,“那小子,仗着有几分天分,平日里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都不把您放在眼里。”
“听说那伏祟司的校尉,不仅教了他完整的伏祟刀,还传了他另外两样本事呢!”
许长夜心中一动。
伏祟刀他己经圆满,还推演出了伏祟烈阳。
但这赵康手里的另外两样本事,会不会有内功?
“他那两样本事,是什么路数?”许长夜不动声色地问道。
刘能撇撇嘴:“这谁知道去?宝贝得很,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了去。不过看他平日里练刀那股子狠劲,估计也不是什么养生的内功。”
许长夜闻言,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看来,这赵康手里的,大概率也是些杀伐武学。
也是,伏祟司的人,传授的武学,多半是为了斩妖除祟,内功心法这种固本培元的东西,怕是稀罕得很。
“那赵康人呢?”许长夜问道。
不管有没有内功,先找到人再说。
说不定,能从他身上套出些关于伏祟司或者其他武学路子的消息。
刘能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赵康那小子啊,今儿个一大早,就领着他那两个跟班儿,出城去了。”
“出城?”许长夜眉头微皱,“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刘能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语气,“县东边三里外,花岩村,您知道吧?”
许长夜点了点头。
那地方,他当然知道,再往外,基本就是乱葬岗的地界,荒凉得很,连野狗都少见。
“听说啊,那花岩村最近不安生,闹祟祸了!”
刘能说得眉飞色舞,“赵康那小子,也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想在知县面前露脸,主动请缨,说要去处理那祟祸。”
“啧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刘能摇着头,一副等着看赵康笑话的模样。
“我听说,那还是两只会剥皮的祟物,桀桀,我看那赵康的一身狗皮子要被扒下来咯!”
“这么说,那剥皮老鬼很强?”
许长夜眯了眯眼睛。
“那必须的!要不然,咱为啥一首放着他们在外头嚣张!”
刘能压低了音量,凑到许长夜跟前:“我听说,上一位伏祟刀大成的差役都折里头了,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哦?”
许长夜攥紧五指。
圆满的伏祟刀,加上伏祟烈阳。
还有赵康那几人打头阵。
应该......
有的打吧!
旋即,他又想到什么,松开五指。
“你特么说鸡毛呢!”
许长夜听得一愣一愣。
狗皮?
你搁这骂谁呢!
若是赵康穿的差役服是狗皮,那老子身上的是什么?!
在刘能脑袋上狠狠地来了两下,他陷入沉思。
县东,花岩村。
祟祸。
剥皮老鬼。
既然自己斩了那画皮女,就是和这两头祟物结了仇。
自己必须要去。
尽早除掉剥皮老鬼,省得提心吊胆。
更何况,顺便k个头,偿还债务,岂不美哉!
如此一来,还能拉近和赵康的关系,打探内功武学的消息。
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一箭三雕!
许长夜冷哼一声,转身作势要离开班房。
刘能见状,连忙问道:“许头儿,您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转转。”
许长夜头也不回地说道,提起官刀,径首朝门外走去。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圆满刀意带来的充盈力量,以及丹田处那股蠢蠢欲动的灼热。
眸光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