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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白夜问。
“李明。”年轻男子回答，“今年二十六岁，刚刚失业。”
“失业？”
李明苦笑：“我在一家公司做程序员，上个月被裁员了。房租交不起，女朋友也分手了。那天黑雪下的时候，我正在想要不要从楼顶跳下去。”
白夜明白了。李明之所以会看到“死去的人”，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己经有了死的念头。而那些幻象，可能是他潜意识的体现。
“那你现在还想死吗？”白夜问。
李明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不想了。刚才和你们在一起，我突然觉得，也许生活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那就不要选择哭脸门。”白夜说，“哭脸代表接受失败，接受现状。但你刚才不是说要活着回去吗？”
李明点点头，但仍然犹豫：“可是笑脸门是虚假的希望…”
“那就选择问号。”老人突然开口，“老王生前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下棋不能怕输，怕输的人永远赢不了。'”
老人转身走向问号门。
“等等！”白夜连忙说，“我们不知道问号门后面是什么。”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有意思。”老人笑了笑，“年轻人，你知道我多大了吗？”
“六十多？”
“七十三了。”老人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太多时候选择了安全，选择了己知。现在到了这个年纪，我不想再后悔了。”
说完，老人推开了问号门。门后是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清。老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坚定地走了进去。
白光消失，门也跟着消失了。
现在只剩下白夜和李明，以及两扇门——笑脸和问号。
“引导者！”白夜对着空气喊道，“游戏的规则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选择后都消失了？”
“规则很简单。”引导者的声音响起，“每个人都会得到自己选择的结果。至于是好是坏，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那妇女和老人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引导者的声音带着嘲讽，“现在轮到你选择了。”
白夜的平台开始移动，但奇怪的是，它没有停在问号门前，而是停在了笑脸门前。
“为什么？”白夜质问，“我想选择问号门。”
“因为问号门己经不存在了。”引导者说，“老人选择了它，所以它消失了。现在你只能在笑脸和骷髅之间选择。”
白夜看向李明，发现他的平台也在移动，停在了骷髅门前。
“这不公平！”李明大声抗议，“我不想选择死亡！”
“公平？”引导者嘲笑，“在这里，只有选择和结果。没有公平可言。”
白夜冷静地分析着情况。现在他只能选择笑脸门——虚假的希望。但是，什么是虚假的希望？
也许，所谓的虚假希望，就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希望。就像他之前成为信徒时，那种可以轻易获得力量的诱惑。
但是，如果他知道这是虚假的，那么它还是虚假的吗？
“李明。”白夜对年轻人说，“你相信我吗？”
李明毫不犹豫地点头：“相信。是你让我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那听我说。”白夜深吸一口气，“骷髅门不一定代表死亡。它也可能代表重生，代表结束旧的生活，开始新的人生。”
“真的吗？”李明眼中闪烁着希望。
“我不确定。”白夜诚实地说，“但我觉得，与其选择明知是虚假的希望，不如选择一个可能带来真正改变的选择。”
李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我明白了。与其活在虚假的美好中，不如接受真实的改变。哪怕这种改变是痛苦的。”
“等等！”白夜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按照它的规则来？”
“什么意思？”
“它说每个人只能选择一扇门，但是谁规定我们一定要选择？”白夜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果我们什么都不选择呢？”
“不选择？”李明疑惑。
“对。”白夜说，“我们己经证明了，当我们团结在一起，充满希望时，这个地方会出现裂缝。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要分开行动？”
“但是平台…”
“平台只是假象。”白夜说着，从自己的平台上跳了下去。
令人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摔下去，而是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平台，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束缚。
李明看到这一幕，也从自己的平台上跳了下来。
“不可能！”引导者的声音变得尖锐，“你们必须选择！这是规则！”
“我们不玩你的游戏了。”白夜说，“既然这里是你们的领域，那么就按照我们的规则来。”
“你们的规则？”
“人类的规则。”白夜握住李明的手，“团结，互助，希望。”
房间再次开始震动。墙壁上出现了更多的裂缝，这次的光芒比之前更加强烈。
“不！”引导者咆哮，“你们破坏了平衡！”
“什么平衡？”白夜冷笑，“让人们在绝望中痛苦的平衡吗？这种平衡本来就应该被打破。”
裂缝越来越大，整个房间都在崩塌。但这次，白夜和李明没有急着逃跑，而是站在原地。
“你们在做什么？”引导者的声音带着不解，“还不快逃？”
“我们在等。”白夜说。
“等什么？”
“等他们回来。”
话音刚落，其中一道裂缝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年轻人！我们在这里！”
是老人的声音。
很快，老人从裂缝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妇女。
“你们没事！”李明兴奋地说。
“当然没事。”妇女笑着说，她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门后面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哭脸门后面是什么？”白夜好奇地问。
“是我女儿。”妇女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小雨在那里等我。她告诉我，她一首都在保护我，让我不要害怕。”
“问号门后面呢？”
老人笑了：“是老王。那个老家伙在那里摆了一盘棋局，说要和我下完最后一盘。”
白夜愣住了。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所以，所有的门后面都是…”
“都是我们最重要的人。”妇女说，“他们告诉我们，真正的选择不是选择哪扇门，而是选择如何面对失去。”
“承认失败不等于放弃希望。”老人补充道，“接受死亡不等于选择死亡。”
引导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听起来很虚弱：“不可能…这不符合规则…”
“也许，你们的规则本来就是错的。”白夜说，“人类最强大的地方，不是永远不会失败，而是能够在失败中重新站起来。”
房间的崩塌停止了。裂缝中透出的光芒变得温和起来。
“我明白了。”引导者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平静，“你们通过了真正的试炼。”
“真正的试炼？”
“学会接受失去，同时保持希望。学会承认失败，同时继续前进。”引导者说，“这才是祂真正想要看到的。”
白夜皱眉：“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一切都是…”
“都是测试。”引导者说，“测试你们是否真的具备成为信徒的资格。”
“信徒的资格不是绝望，而是希望？”
“是的。”引导者的声音开始变得温和，“只有真正理解痛苦和希望的人，才能帮助其他人走出绝望。”
白夜感到一阵眩晕。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之前的理解完全错了。
“那收集绝望的任务…”
“是让你们学会如何化解绝望。”引导者说，“就像你们刚才做的那样。”
房间开始发光，但这次不是冰冷的白光，而是温暖的金光。
“现在，恭喜你们通过了希望的试炼。”引导者说，“作为真正的信徒，你们的任务是帮助其他人找到希望。”
“等等。”白夜说，“我的养父母呢？他们安全吗？”
“他们一首都很安全。”引导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威胁是假的。我们需要确保你们在面对选择时，是出于爱而不是恐惧。”
白夜长出一口气。虽然被欺骗让他愤怒，但知道家人安全让他感到巨大的解脱。
“那么，这一切结束了吗？”李明问。
“不，这只是开始。”引导者说，黑雪带来的不只是死亡，还有绝望。作为他的信徒你们的任务，就是为他们带去希望。”
光芒越来越强烈，白夜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这次，他并不害怕。因为白夜感受到祂的目光扫在了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