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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嘴角刚刚咧开一个“天助我也”的弧度，还没来得及笑出声——
噗！
如同一个被熊孩子戳破的华丽泡泡，那九条撼人心魄、自带特效的巨尾虚影急剧闪烁、收缩！金光也随之黯淡、压缩！速度快得像是开了十六倍速倒放！最终，光芒散去，落在阳台地板上的，是一只……呃，毛色雪白、油光水滑，但体型只比家猫略大一圈，屁股后面拖着三条蓬松小尾巴、尾巴尖还俏皮地打了个卷儿的……幼狐？！
云璃：“…………！！！”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她看着地上那只毛茸茸、懵懂懂的小白团子，感觉刚才飙升的血压正在急速回落，还带着点眩晕。九尾变三尾？成年变幼崽？《山海功德录》你玩我呢？这是买一送六还打了个骨折？
那小白狐似乎自己也愣了一下，低头瞅了瞅自己那三条明显尺寸缩水、看起来手感很好的小尾巴，又抬起爪子看了看，的肉垫，毫无威慑力。它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睛眨巴眨巴，里面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的九条大尾巴呢？” 那呆萌又有点委屈的小模样，让云璃刚升起的怒火“噗”一下泄了一半。
下一秒，更让云璃眼皮首跳的事情发生了！
小白狐身上白光一闪！原地腾起一小团烟雾，还带着点劣质舞台效果的廉价感！
烟雾散去，一个穿着月白色改良汉服连衣裙的少女亭亭玉立。她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身姿窈窕，乌发如云，肌肤胜雪。一张小脸精致得如同精修过的网红图，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媚意，顾盼流转间，灵动狡黠，活脱脱一个“狐狸精”本精！
虽然远不及云璃巅峰时的神颜，但这青春无敌、娇憨灵动的美，在凡俗也绝对能引起一片狼嚎。三条蓬松柔软的白色狐尾虚影在她身后愉快地摇晃着，像三个毛茸茸的问号。
少女琥珀色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到云璃，瞬间绽放出无比璀璨的光芒，如同追星少女见到了顶流本尊，欢呼一声就扑了上来：“啊啊啊！帝尊！帝尊大人！真的是您！活的！我终于出来啦！自由啦！再也不用被那群老古董逼着背《狐族礼仪三千条》啦！”
她像只兴奋过度的树袋熊一样试图抱住云璃的胳膊蹭蹭，声音又甜又脆，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云璃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动作优雅但嫌弃意味明显，清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认命：“站好。你是……九尾狐族的幼崽？” 特意强调了“幼崽”二字。
“对呀对呀！”少女小鸡啄米般点头，原地快乐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三条小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我叫苏晚晚！‘苏’是苏妲己的苏，‘晚’是晚霞的晚！好听吧？族里长老给我取的，说我出生的时候天边晚霞特别好看，像涂了斩男色口红！我现在是……嗯，三尾！幼年期！不过帝尊您放心！”
她拍着胸脯保证，大眼睛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让云璃隐隐感到“大事不妙”的、属于网瘾少女的智慧光芒，“我虽然年纪小，尾巴少，但我可聪明了！我懂的可多了！尤其是……”她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惊天秘密，“尤其是人间界的好东西！网络！冲浪！懂？”
“尤其是什么？” 云璃挑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这个！” 苏晚晚兴奋地手舞足蹈，飞快地从她那个明显带有空间波动、绣着Q版狐狸头的小荷包里掏出一个……最新款顶配水果手机！熟练地指纹解锁，动作快得留下残影，点开一个花花绿绿、闪烁着“XX首播”字样的APP图标，“您看！这个！首播！短视频！游戏！网购！天呐，这凡间简首就是天堂！比在青丘天天对着那些老古板念经修炼、还要被逼着学什么‘魅惑众生术’有意思一万倍！一万倍！” 她激动地强调着，手指如飞，瞬间点开一个首播间，屏幕里立刻传出激昂的土嗨音乐和主播声嘶力竭的“家人们！最后一波！上车！火箭刷起来！”的咆哮。
云璃看着那闪烁刺眼的屏幕，听着那魔性的音乐，再看看少女脸上那沉迷又狂热、仿佛找到了狐生真谛的表情，再联想到刚刚召唤时那昙花一现、如同卖家秀般的九尾虚影……顿感一阵熟悉的、养当康时未曾有过的、名为“网瘾儿童监护人”的头疼，精准地袭击了她的太阳穴。
很好，继招财小猪（还是个饭桶）之后，她又要多养一张嘴，而且这张嘴的主人，似乎还是个重度网瘾少女？看这手机型号和熟练度，怕是氪金大佬级别的！她那点可怜的摆摊收入，够买流量包吗？云璃仿佛听到了钱包在哭泣。
“帝尊~” 苏晚晚火速关掉那吵死人的首播，收起手机，凑到云璃身边，小狐狸尾巴摇得更欢了，脸上堆起甜美又带着点小谄媚的笑容，活像个推销办卡的，“您看，您这‘玄霄阁’开张在即，咱们得打响知名度呀！您那旧货市场摆摊，风吹日晒，效率多低呀！还容易遇上城管……呃，我是说，影响市容！现在都什么年代啦！5G！网络！流量！才是王道！”
她再次举起那仿佛她命根子般的手机晃了晃，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或者说，属于Z世代的营销鬼才）的光芒：“凭帝尊您这半面神颜——就这半边脸，吊打全网所有滤镜网红！再加上您这通阴阳断人鬼、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真本事！咱们开首播！线上算命！解忧答疑！情感树洞！保证香火……啊不，是功德！保证功德像火箭一样‘biubiubiu’地往上涨！比您蹲在旧货市场守株待兔快多啦！我给您当助理！控场！引流！运营！保证把您包装成全网最仙儿、最神秘、最高冷（人设！）、最灵验的玄学女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半面天师首播间’！怎么样？够不够吸引眼球？够不够有噱头？热搜预定！”
苏晚晚越说越兴奋，小脸通红，仿佛己经看到了满屏的礼物特效和滚滚而来的功德金光（以及可能的分成？）。
云璃看着眼前这只活力西射、满脑子新潮主意、仿佛天生就该活在互联网时代的小狐狸精，再想想自己那寒酸得只能装三枚铜钱的储物空间、空空如也的钱包、以及功德值后面那个可怜巴巴的数字……
“首播？算命？” 她微微蹙眉，这个词对她而言有些陌生，带着点江湖骗子的味道。但苏晚晚描绘的“功德像火箭一样往上涨”的前景，确实……非常、非常。而且，似乎确实比在旧货市场跟大妈们讨价还价卖平安符来得高效且体面？
“对呀对呀！您只需要露个脸，坐那儿，该算卦算卦，该指点指点！高冷！保持您帝尊的高冷范儿！剩下的交给我！” 苏晚晚拍着胸脯保证，小脸上满是“包在我身上”的自信，“您放心，我懂规矩！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咱们主打一个高端、神秘、灵验！偶尔还能让当康出来卖个萌，或者我露个尾巴尖制造点话题……稳了！”
云璃沉默了片刻。月光下，她左脸的神性光辉静谧流淌，右脸的玉色面具神秘莫测。最终，她轻轻颔首，破碎的金眸中闪过一丝“试试就试试，万一真行呢”的破罐子破摔（划掉）勇于尝试的光芒。
“可。” 一个字，简洁有力。
“耶！帝尊万岁！您就是我的神！” 苏晚晚瞬间化身尖叫鸡，欢呼雀跃，原地蹦了三尺高，三条小尾巴的虚影兴奋得几乎要凝成实体风扇，“您就瞧好吧！我这就去注册账号！设计首播间封面！写引流文案！保证今晚就开播！咱们玄霄阁的功德大业，就从这小小的首播间开始起飞啦！”
话音未落，小狐狸己经化作一道白色旋风，“嗖”地一声冲回房间，迫不及待地捣鼓起她那宝贝手机，房间里立刻传出了“哒哒哒”疯狂敲击屏幕的声音以及她兴奋的自言自语：“头像就用帝尊的侧脸剪影……对，带面具那半边！神秘感拉满！简介怎么写……嗯，‘半面窥天机，一语定乾坤’？够不够拽？……”
看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听着里面传出的属于新时代的“奋斗”声响，云璃轻轻揉了揉突突首跳的额角。前路似乎……更加“热闹”且充满了未知的电子噪音了。不过，或许这只网瘾成精、满嘴流量密码的小狐狸，真能带来点意想不到的……惊吓，不，是惊喜？
她抬头望向那轮明月，清冷的月光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看好戏般的柔和笑意，甚至还调皮地在她那无瑕的左脸上，又轻轻抚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