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联邦转运站的仓库被改造成临时故事会场地时，赵磊正踩着凳子往墙上贴童话海报。《小红帽》的贴纸刚粘好，就被小星扯着衣角问：“这个戴红帽子的姐姐为什么要给狼送蛋糕？联邦的狼都吃能量块，不吃蛋糕的。”
“这是故事啦，不是真的。”赵磊拍了拍他的头，转身看见王奶奶抱着个木匣子走进来，里面装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帕子，“王奶奶，您这是带的啥宝贝？”
“老故事。”王奶奶打开匣子，帕子上绣着鸳鸯、喜鹊，还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这是俺年轻时听太奶奶讲的，绣在帕子上免得忘了。今天给孩子们念念，也听听联邦的故事。”
仓库里很快坐满了人。现实世界的孩子们抱着童话书，联邦的小战士们捧着能量记录仪——里面存着他们星球的传说。萌萌把自己的《安徒生童话》借给小星，小星则点开记录仪，给萌萌看联邦的“星兽传说”：屏幕上，银色的巨兽在星轨间奔跑，路过的地方会开出能量花。
“故事会开始喽！”林舟站在台前，身后的电子屏分两边亮起，左边是现实世界的文字，右边是联邦符号，“今天咱们不分组，谁有故事都能上来讲，讲完了大家投票，最好听的有奖品。”
第一个上台的是张大爷。他掏出个磨得发亮的烟袋锅，没点火，只是着说：“俺给你们讲个‘五谷神’的故事。早年间啊，地里的庄稼总不够吃，有个姑娘每天给土地磕头，磕了一百天，地里长出的稻穗比拳头还大……”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乡音，故事里的姑娘会对着庄稼说话，会把最后一碗米分给乞丐。联邦的孩子们听得眼睛瞪得溜圆，小星悄悄问萌萌：“那个姑娘是不是有能量异能？”
萌萌摇摇头：“是心诚啦，我奶奶说，对土地好，土地才会对人好。”
轮到联邦的故事时，上来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打开能量记录仪，里面立刻飘出立体的光影——一颗蓝色的星球上，住着会发光的族人，他们用歌声唤醒沉睡的能量核心，让星球重新转动。
“他们的歌声跟音乐节上的调子有点像！”萌萌拽着小星的袖子，光影里的族人张开嘴时，确实有淡紫色的音波荡开，像极了能量吉他的旋律。
老者的声音很轻，说族人从不争抢能量，总是把多余的分给需要的人：“就像你们种庄稼，懂得分享，土地才会年年丰收。”台下的张大爷听得首点头，偷偷用烟袋锅敲了敲鞋底，像是在叫好。
中场休息时，孩子们凑在一起交换故事。现实世界的小男孩讲《西游记》，说孙悟空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联邦的小姑娘立刻接话，说他们的“星船鸟”扇一下翅膀，能飞过三个星系。
“孙悟空有火眼金睛，能看出谁是妖怪！”
“我们的‘光瞳兽’能看穿能量伪装，比火眼金睛还厉害！”
“他有金箍棒，能变大变小！”
“我们的能量杖能变长变短，还能开花！”
吵着吵着，孩子们突然笑了。萌萌掏出彩笔，在纸上画了个长着光翅膀的孙悟空，手里拿着能量杖；小星则用能量笔添了几笔，给光瞳兽画上了金箍，惹得大家都围过来看。
陆沉舟站在角落，看着孩子们画画。一个联邦孩子举着画跑过来：“陆队长，你给我们讲讲‘能量战争’的故事吧？他们说你以前很厉害。”
陆沉舟的指尖动了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蹲下身，拿起能量笔在画上画了道淡蓝的光轨：“不是战争，是守护。以前有坏人想抢能量核心，我们不让，就像你们守护自己的村庄一样。”
“那后来呢？”孩子追问。
“后来我们赢了，但发现最好的守护不是打架，是让大家都有足够的能量用，就像张大爷种庄稼，不是为了自己吃，是为了所有人都吃饱。”他说着，在光轨旁画了片麦田，金黄的麦穗上缠着能量丝。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着画跑回伙伴们身边。顾君临走过来，看见陆沉舟还蹲在原地，指尖悬在半空，像是在补画什么。
“没想到你还会讲故事。”她笑着说。
“听林舟说的，”陆沉舟站起身，耳尖微红，“他说故事里的道理，比命令管用。”
下半场的故事更热闹了。王奶奶讲“孟姜女”，讲到哭倒长城时，台下的联邦老太太抹起了眼泪，说她们星球也有个姑娘，为了唤醒沉睡的爱人，唱了三年能量歌；联邦的工程师讲“星轨守护者”，说有群人用身体挡住陨石，保护了星球，现实世界的孩子们立刻说“这跟雷锋叔叔一样”。
“我来讲个新故事！”赵磊突然跳上台，举着个能量话筒，“是我刚编的，叫《双界小英雄》！”
故事里，小星和萌萌发现能量屏障出了问题，现实世界的河水要流进联邦星域了。两人没慌，萌萌想起张大爷说的“堵不如疏”，小星记得工程师讲的能量导流，于是一起挖了条沟，让河水和能量流顺着沟一起跑，最后还在沟边种满了混种花。
“最后啊，”赵磊指着台下的两个孩子，“那沟变成了彩虹河，两边的人每天在河边钓鱼、聊天，比以前还亲！”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孩子们都喊着“还要听”。林舟走上台，笑着说：“其实最好的故事不是编的，是咱们正在经历的。”他调出屏幕上的照片——运动会上卡壳的陆沉舟，集市上交换苹果的张大爷，音乐节上合奏的乐队，丰收节里堆成山的混种稻，“这些都是故事，等咱们老了，就能讲给更小的孩子听。”
故事会结束时，大家投票选“最佳故事”，结果所有故事都得了一样的票。赵磊只好把奖品——用能量玻璃和琉璃做的故事书，里面能投影出今天的所有故事——分给了每个人。
小星捧着故事书，跟萌萌坐在仓库角落。萌萌翻开书，里面立刻跳出张大爷讲“五谷神”的光影，张大爷的乡音在空气里回荡；小星点开联邦老者的故事，立体的蓝星在两人之间旋转，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咱们以后也能变成故事里的人吗？”萌萌仰起脸问。
“会的。”小星指着书里的空白页，“林哥说，这里是留给未来的，等咱们一起修好了彩虹河，就把它写进去。”
王奶奶把绣着故事的帕子送给了联邦老者：“俺这帕子能防潮，你们那边潮不潮？要是不潮，就当念想。”
老者回赠了块能量石，石面上刻着星兽传说：“这块石头能发光，晚上看帕子上的字，就不用点灯了。”
陆沉舟被孩子们缠着，答应下次讲“能量战甲怎么保护朋友”的故事。他看着孩子们跑远的背影，手里捏着块刚得的故事书碎片，上面印着运动会时他卡壳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顾君临和林舟最后锁门时，仓库里还飘着故事的余温。墙上的海报被孩子们贴满了小纸条，有的写着“我要讲转运站的故事”，有的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旁边标着“双界永远是朋友”。
“他们说明天要建个‘故事树’。”林舟关了灯，仓库里的能量灯次第熄灭，只剩应急灯亮着柔和的光，“现实世界的孩子想挂故事袋，联邦的想挂能量录音球，让路过的人都能听见。”
顾君临看着门上的倒影，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故事角色。她想起自己以前听过的故事，都是关于征服和统治，而现在，她听见的故事里，只有分享、守护和在一起。
“那就建吧。”她转身往外走，晚风里带着故事书的墨香和能量石的清味，“最好种在转运站门口，一半扎根现实世界的土地，一半吸收联邦的能量，让它长得高高的，枝叶能盖住两个世界。”
远处的转运站亮着灯，像盏永不熄灭的故事灯。灯下，己经有孩子在画故事树的图纸了，树干是现实世界的棕色，树枝却泛着联邦的蓝光，每片叶子上都写着一个字，合起来是“我们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才刚刚写到序章。往后的日子里，会有更多的人拿起笔，写下运动会的笑，集市的暖，音乐节的唱，丰收节的甜，还有此刻，仓库里残留的、关于故事的温柔回响。毕竟，最好的故事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独白，而是千万人的声音，凑在一起，说一句：“你听，我们这样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