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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苑的院门再次关上，门外多了冯长老设下的无形禁令。
从此，这里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凌妙妙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庆幸。
但盘点完“威慑”的成本后，她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系统，报账。”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宿主，您为威慑外门长老，兑换了两张二阶中品符箓，共花费1600点怨恨值。】
【本次事件您共获得488点，扣除成本后，净亏损1112点怨恨值。】
凌妙妙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她看着自己可怜的账户余额。
【当前怨恨值总额：88点】
一夜之间，她从“巨富”回到了解放前。
“装逼的代价太惨重了。”她趴在铁木书桌上，欲哭无泪。
她发誓，以后再不干亏本买卖。面子是假的，怨恨值才是真的。
她正心疼着，冯长老的惩罚，像一记重锤，再次砸在了她脆弱的心灵上。
抄书，一百遍。
看着桌上的《清心诀》和笔墨纸砚，她一个头两个大。
在她万念俱灰时，系统的声音带着魔鬼的诱惑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正为抄书烦恼，系统商城特供“破产版”抄书套餐。】
【一次性抄书傀儡：可模仿笔迹完成百万字抄写，用后即毁，不留痕迹。】
【“破产关怀”特价：88点怨恨值。】
凌妙妙愣住了。
88点。
不多不少，正好是她全部的身家。
这系统，简首就是个魔鬼。
它精确地计算着她的底线，在她即将崩溃的边缘，递过来一根稻草，然后毫不留情地拿走她最后一件棉袄。
“买不买？”系统仿佛在催促。
“买！”她咬牙吼出。和亲手抄书相比，倾家荡产算什么？
咸鱼的尊严，不容侵犯。
【叮，兑换成功。当前怨恨值余额：0点】
看着刺眼的“0”，凌妙妙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破产了。
一个巴掌大的木偶出现，拿起笔“哐当哐当”地抄起来。
总算解决了麻烦。
现在，她必须想办法去“搞钱”了。
……
三日后，执事取走抄好的《清心诀》，又带来一个让凌妙妙想杀人的消息。
“凌妙妙，冯长老有令。”执事恭敬道。
“你戾气过重，需多与同门接触，友好交流。”
“所以，特安排你参与‘黑雾谷采药任务’，在团队协作中学会控制力量。”
“什么？做任务？”凌妙妙从软榻上弹起，“我不是被禁足了吗？”
“长老说，这算是禁足期间的‘劳动改造’。”执事低着头说。
冯长老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怕凌妙妙闲着拆院子，不如扔出宗门去。
凌妙妙的脸瞬间黑了。
刚抄完书，又要去做“劳动改造”？
“我不去。”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执事冷着脸：“长老说了，您若不去，就去雷火窟待一个月。”
“……”
凌妙妙再次被“雷火窟”这三个字拿捏得死死的。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问道：“什么时候？都有谁去？”
“明日清晨，在山门集合。此次任务由戒律堂的王执事带队。”
那执事说着，递上了一份玉简，“这是此次任务所有参与者的名单。”
凌妙妙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
【黑雾谷采药任务名单】
【带队执事：王猛】
【参与弟子：张翠，赵雅，陈浩，林一凡（伤愈），孙悦（伤愈），柳如霜（伤愈），……，凌妙妙】
看到这一串“血海深仇”的名字，凌妙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啊。
真是好得很。
张翠，那个最早被她用凡尔赛气到道心不稳的雀斑女。
赵雅，那个自视甚高，屡次挑衅的执事之女。
陈浩，那个被她羞辱后，发誓要一雪前耻的外门第一人。
林一凡，那个被她气晕的“快剑”。
孙悦，那个战宠被她炸成灰的“御兽师”。
柳如霜，那个被她用美颜丹和雷暴符双重暴击的疤脸女。
再加上一个最早的仇人王猛带队。
冯长老哪是让她化解戾气，分明是给她组建了个“复仇者联盟”。
“我知道了。”她收起玉简，脸上恢复平静。
“你告诉冯长老，这任务我接了。”
她正愁破产了，去哪儿收割高质量的“怨恨值韭菜”。
“现在看来，冯长老竟体贴地把一整片最肥沃的韭菜地，打包送到了我面前。”
……
第二日清晨，碧水宗山门前。
十几名外门弟子己经集结完毕，气氛却显得异常压抑和古怪。
那空气中弥漫的，不是同门之间即将合作的融洽，而是几乎快要凝结成实质的怨念和杀气。
陈浩背负长剑，面沉如水，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林一凡站在他身侧，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阴鸷，看向山道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孙悦则是一脸的悲愤，他失去了一生最重要的伙伴，此刻看向凌妙妙将要出现的方向，那眼神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柳如霜用一面轻纱遮住了半张脸，但依然能看到轻纱下那触目惊心的烧伤轮廓，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寒之气。
赵雅和张翠则和几个交好的女弟子站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地朝着山道上投去怨毒的目光。
王猛作为带队执事，穿着一身笔挺的戒律堂服饰，努力地想摆出威严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却总是飘忽不定，显得有些心虚。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带队做任务，而是在押送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而自己身边，全都是引线。
他们在等一个人。
一个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却又怕得要死的存在。
“都什么时辰了，她还敢迟到？”孙悦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仇恨。
“哼，人家可是大小姐，让我们等等，不是应该的吗？”赵雅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山道的尽头。
凌妙妙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看起来就像是没睡醒一样，漂亮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她一出现，现场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十几道混杂着仇恨、嫉妒、恐惧、怨毒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齐刷刷地射向了她。
王猛硬着头皮上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凌……凌师妹，你迟到了。”
凌妙妙的目光，慢悠悠地从在场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从王猛，到陈浩，到林一凡，再到柳如霜那被面纱遮住的脸，她甚至还对着张翠和赵雅，露出了一个灿烂而无辜的微笑。
最后，她才看向王猛，用一种极其无辜的语气说道：“迟到？没有啊。我感觉我起得己经很早了。主要是，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梦到，我要跟一群又蠢又弱，还总是不自量力的废物一起去做任务。他们不仅拖我后腿，还总是想方设法地害我。结果，我一不小心，就把他们全都打成了残废。这个梦太可怕了，吓得我一身冷汗，天亮了才睡着。所以就耽误了一点时间。”
她这番话说得不大声，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又蠢又弱，还不自量力的废物”。
这简首就是指着鼻子在骂在场的所有人。
陈浩和林一凡的身体猛地一震，背后的长剑发出嗡嗡的剑鸣。
孙悦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柳如霜面纱下的脸，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赵雅和张翠的脸气得通红，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王猛更是脸色煞白，想发作，却又不敢。
【叮，来自陈浩的怨恨值+60】
【叮，来自林一凡的怨恨值+65】
【叮，来自孙悦的怨恨值+70】
【叮，来自柳如霜的怨恨值+75】
【叮，来自赵雅的怨恨值+50】
【叮，……】
久违的提示音，如同天降甘霖，瞬间充盈了她干涸的账户。
她心中舒爽，嘴上却故作关心：“咦？大家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好了，人都到齐了吧？我们赶紧出发吧。”
“早点做完任务，我好早点回来睡觉。这到底是去做任务，还是去开批斗大会啊？气氛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她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造成了多大的杀伤力，自顾自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留给众人一个优雅而欠揍的背影。
王猛看着身后双目喷火的队员，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这次的黑雾谷之行，恐怕……不会平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