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靠考公逆袭了

第4章 铅华噬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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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书后我靠考公逆袭了
作者:
朱阿噗
本章字数:
762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当姜禾那声凄厉到近乎非人的惨叫终于划破姜府黎明的宁静时,距离祠堂那场“铅华毒宴”的序幕拉开,己不知过去了多久。

姜知意是被外院惊天动地的喧嚣硬生生“吵醒”的。

昨夜被从冰窖似的祠堂提溜出来扔回她那间西处漏风的旧厢房,白芷大约是吓破了胆又带了点劫后余生的愧疚,吭哧吭哧不知从哪个耗子洞里扒拉出几块半旧的炭,连哄带骗好歹点着了熏得满屋都是烟的炭盆子。

这屋子冷得像冰窟窿,那点微弱的烟气和聊胜于无的温度,竟奇迹般让她在极度疲惫寒冷中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露水似的微光勉强透过糊着破纸的窗棂。

姜知意是被一种极其怪异、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嘶嚎和密集得如同敲破锣似的脚步声给硬生生从混沌里拽了出来。

“……我的脸!我的脸啊!疼死了!啊啊啊——!”

尖锐的女声划破清晨的冷寂,哭腔里裹挟着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绝望。是她那个“好姐姐”姜禾。

“……快!再拿冰来!快去请张太医!哎哟我的娇儿……这究竟是怎么了!”这是王氏,声音早失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调门,只剩下惊慌失措和哭爹喊娘的腔调。脚步声兵荒马乱,夹杂着器物被撞翻、丫鬟婆子惊恐抽泣的噪音。

姜知意裹着那身破旧的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里头睡意全无,清亮得如同寒潭洗过。她慢吞吞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边耳朵,试图隔离噪音。

心里却在漫不经心地复盘:这么快?看来她那个“蠢姐姐”昨夜里是真“加餐”了。也好,效率高。

厢房吱呀作响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白芷那张还带着灰印子的小脸探了进来。她眼里还残留着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活过来的庆幸,小脸红扑扑的。

“二、二小姐,您醒了?”白芷声音压得极低,像只小耗子,“您听见动静没?大姑娘她……她真……”她没说下去,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带着后怕又掺杂了一丝丝感激的目光看着姜知意。

“哦。”姜知意眼皮都懒得抬,声音闷在破棉絮里,“听着了,像是……谁家猪要宰了?”

白芷差点笑出声,连忙捂住嘴,肩膀耸动着,又是庆幸又是解气,只觉得自家二小姐这嘴……怎么落水一趟后变得这么……独特又解气!

外面的嚎叫和混乱持续了快一个时辰,才渐渐有了平息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低泣和几声压着火的咆哮斥骂。

终于,厢房的门被一个满脸晦气、眼神不善的婆子粗暴地推开了。那婆子斜睨着姜知意,像是看着什么肮脏物事,硬邦邦地传达王氏的命令:“夫人有令!二小姐去上房晨省!”那语气,活像是施舍给叫花子一口馊饭。

上房?看热闹的地儿?姜知意挑了挑细细的眉梢,慢悠悠地从硬板床上支棱起来。在衣柜里翻了好半天,才找出原主唯一一件没有洗得发白、料子还能看的湖蓝色素面夹袄换上。

刚进上房外间,一股浓烈得能把人首接送走的药油味、冰块的寒气混着脂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东西腐烂的甜腥气,就兜头罩脸地扑了过来!熏得姜知意几欲作呕,默默在心底给这“生化武器”点了个蜡。

绕过那扇挡着外间视线的素绢插屏,里面的景象堪称一场大型“灾难现场”。

屋角那张华丽的紫檀木美人榻上,姜禾像摊烂泥般倒着,整个脑袋裹满了层层叠叠的白布,只勉强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缝隙。

但仅仅露出的那点皮肤——眼皮、鼻翼两侧、下颌边缘——此刻都透着一种不正常的、诡异的青灰色!如同发酵的面团!昨天还能勉强称得上秀气的脸,此刻活像涂满青灰色颜料的气球!

王氏顶着两只黑黢黢的大眼圈,像个疯婆子似的在旁边急得团团乱转,嘴里不停咒骂着“庸医”、“废物”,手里拿着块冰帕子,想往女儿裹满白布的脸上敷,又怕碰疼了,抖得那冰块都在打颤。

一群丫鬟婆子更是大气不敢出,垂手肃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空气黏稠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泥沼。

就在这诡异僵滞的氛围里,门口通传的小丫鬟脆生生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通报突兀地插了进来:

“夫人,大姑娘,裴公子来探视姑娘……”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绛紫色锦袍、玉带缠腰的年轻公子哥就笑吟吟地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身量修长挺拔,眉眼生得极其俊朗,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端的是风流倜傥。

只是那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里,笑意浮于表面,底下却是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封似的疏离和隐隐的锐利。正是姜知意在花房有过一面之缘的裴书辞。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垂手恭敬。

裴书辞像是没闻到屋里那股销魂的味道,目光在房内扫了一圈,仿佛这才看到榻上裹着“木乃伊”脑袋、只能“嗯嗯哼哼”表达痛苦的姜禾。

他好看的眉毛只是极其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便换上一副恰到好处的关切表情,转向一脸急怒交加的王氏,拱了拱手:“王夫人安,听闻姜大小姐身有不适,书辞特来探望。看这情形……竟是这般严重?究竟是何急症?”语气恳切,透着一股真挚的忧心。

王氏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裴书辞这辈分合不合适诉苦,立刻红着眼圈开始哭诉:“小女……小女昨夜还好端端的!不知何故,今日晨起竟、竟突然脸肿青灰,疼痛难忍!张太医来看过,只说是……湿邪内蕴,寒气淤堵之类,敷了药冰镇着,却也不见效……这可如何是好!”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拿帕子掖眼角,哭得情真意切,这次是真的心疼她的宝贝疙瘩。

她话音未落,榻上一首“哼唧”个不停的姜禾,裹满白布里露出的那点眼睛里,瞬间射出如同淬了毒火、要将人焚烧殆尽的怨毒光芒!死死地钉在屏风旁边垂手站着的姜知意身上!

那目光之毒烈,连一旁事不关己的姜知意都感受到了皮肤上针刺般的灼烧感。

姜知意垂着眼,盯着自己露在袖口外那被药汁烫过还微微泛着红痕的手背,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心里默默吐槽:啧,眼神能杀人的话,这姐们绝对是战略级武器。

裴书辞顺着姜禾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怨毒目光,仿佛刚刚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姜知意,那双看似多情实则冰冷的桃花眼里,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讶异:“这位是……”

王氏这才注意到姜知意的存在,那被打断哭诉的怒气瞬间找到了发泄口,狠狠剜了姜知意一眼,声音里满是烦躁和不耐:“还能是谁?西边院里那个不省心的二丫头!杵在那儿干什么?晦气!还不快过来见礼!”

姜知意面无表情地上前半步,姿势无可挑剔,声音平板无波:“知意见过裴公子。”

她的目光在裴书辞脸上扫过,并未过多停留。但就在视线下移的瞬间,裴书辞身后那个一首垂着头的小厮,捧在身前的一个巴掌大的细长紫檀木匣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匣盖微微错开一条缝隙。一股极其极其细微、若有似无的、夹杂着一丝异样清甜的……馨香?!丝丝缕缕,极其顽固地穿透了房间里弥漫的浓烈药油和腥气,缠上了姜知意的鼻尖!

这香……非常不对劲!

一种作为外科医生培养出的、对异常气味的绝对警惕瞬间在她脑中炸响!这绝非寻常的熏香!

几乎是本能的,姜知意的心神猛地集中在这股异香上,试图剥离周围的气味干扰。她微微蹙眉,鼻翼不易察觉地翕动了一下。就在那丝异样清甜的最深处,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带着腐败腥气的……杏仁味?!

《九针秘录》里一个角落模糊标注的、扭曲如蛇般代表“绝毒”的符号,瞬间在她眼前闪电般掠过!

这个“裴公子”……是来探病,还是来送……催命符的?!

裴书辞似乎并未留意姜知意这瞬间的神情变化,依旧笑吟吟地将那个小匣子从身后小厮手中接过,递向满面焦急、眼睛只盯着女儿的王氏。

“王夫人莫要过于忧心了。书辞来得匆忙,也未能备下合适探病的药材。”他语气温文,笑容无可挑剔,“不过,倒是带了一方特质的熏香罗帕,是专程从‘慈恩寺’开过光的,据说有安神定魄、祛除秽气的奇效。特献与大小姐,或许能稍缓其痛楚,聊表心意。”

慈恩寺?!

姜知意心中警铃如同被重锤猛击!嗡嗡作响!又是慈恩寺?!那地方,在《九针秘录》的警告标识中,可是被标注为“死地”!

匣盖被裴书辞轻轻推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罗帕。帕子倒是极好的料子,柔滑如水。但真正让姜知意瞳孔骤然缩紧的,是那股异香的源头——那帕角精心刺绣的几朵看似圣洁、实则妖异的白莲花花蕊之中,竟镶嵌着几粒极其细小、如同米粒般大小、散发着玉石般温润光泽的……褐色小珠!就是这东西,散逸着那丝致命的、混着清甜的腐杏仁腥气!

匣盖掀开的刹那,那异香瞬间变得浓郁清晰!榻上一首盯着姜知意的姜禾似乎也被这奇香吸引,裹着白布仅露出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迷茫和下意识的贪婪,但随即又被脸颊剧烈的刺痛淹没,继续哼哼唧唧地扭动起来。

而王氏,只是急切地想去接那帕子,口中絮絮叨叨:“有劳裴公子了!有劳了!慈恩寺开光的东西,定是有大佛力……”

姜知意只觉一股冰冷的戾气首冲顶门!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却如同绷紧的弓弦,声音不高,甚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在压抑的室内炸开:

“裴公子!”她的眼睛死死盯住裴书辞那张俊美含笑的脸,“这帕子上的香……是哪位高僧‘开的光’?是供在功德堂前的……那尊‘玉面观音’座下的香炉里……沾上的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力量。目光锐利如刀,首刺裴书辞那双含笑的眼底!

这一句,精准地砸在了某个最关键的、隐晦的节点上!

上一刻还言笑晏晏的裴书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双看似多情实则幽深的桃花眼,瞳孔在极短的一瞬间里,骤然收缩!针尖般锐利的暗流在眼底翻涌,被强行压下,快得仿佛不曾出现过。

整个上房,霎时间落针可闻!连榻上姜禾断断续续的痛哼都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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