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妹辛苦了,修炼得很认真。”
他拍了拍她光滑的脊背。
“起来吧,该去吃饭了,别让师娘久等。”
郭芙身体软得不想动,任由杨齐将她抱出浴桶。
用干燥的布巾裹住。
她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裙衫,梳拢好微湿的长发。
脸上的红晕未消,眉宇间却多了一抹被彻底浇灌后的慵懒情态。
整个人像吸饱了雨露的花朵,娇艳欲滴,又带着承接恩泽后的温顺。
她挽着杨齐的手臂,身体软软地依着他,脚步还有些虚浮。
两人来到大厅时,饭菜的香气早己弥漫开来。
黄蓉正将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
她穿着素雅居家常服,乌发松松挽着。
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连日操劳的倦容在暖黄的灯光下柔和了许多。
看到两人进来,她目光在女儿那明显不同以往的娇媚神态上停留一瞬。
又飞快掠过杨齐,最终落在杨齐身上。
温声道:“齐儿,芙儿,快坐下,趁热吃。”
桌上菜肴丰盛,色香味俱全。
杨齐确实饿极了,坐下便端起碗筷。
夹了一大块色泽的红烧肉塞入口中。
肉块炖得酥烂,入口即化。
浓郁的酱香在舌尖炸开。
他满足地眯起眼含糊赞道:“师娘的手艺真是绝了!”
“弟子走南闯北,就没吃过比这更好的!”菜捡好的夹,话也要捡好的说。
他又夹了一筷子碧绿的清炒小菜,清脆爽口,火候恰到好处。
郭芙小口吃着。
时不时偷瞄一眼杨齐大快朵颐的样子,又看看母亲温柔娴静布菜的动作。
一个念头悄然滋生:自己是不是也该学学厨艺和女红了?
不对,这话好像上次就说过。
她脸上一红,自己好像成了口嗨党?
她夹起一块的鱼肉。
小心剔了刺,轻轻放到杨齐碗里。
低声道:“杨大哥,吃鱼。”
黄蓉将一切看在眼里。
默默给杨齐添了半碗米饭,又夹了些他爱吃的菜堆在他碗里。
“多吃点,补补身子。”
她声音平静自然,目光在两人间温和地流转。
“武艺根基是立身之本,每日晨课不可懈怠。”
“男女之事太多终究伤身,需知节制,来日方长。”
她的语气没有责备,上次己经说过一次了,多说无益。
但她毕竟是长辈,总要提醒一下。
“娘!”
郭芙脸颊瞬间红透,头几乎埋进碗里,用筷子戳着碗底的米粒。
杨齐也觉耳根发热。
连忙放下碗筷,正色道:“弟子明白,谨记师娘教诲。”
他伸手在桌下轻轻握住郭芙的手,以示安抚。
郭芙的手心微凉,轻轻回握了一下。
黄蓉看着女儿羞怯的模样。
心中那点因女儿情态而起的复杂情绪终究被更深的怜爱取代。
芙儿在她和靖哥哥的羽翼下长大,桃花岛是后花园。
家世显赫,养成了一副骄纵性子,府里向来不太平。
当初从杨过到武氏兄弟,都是靖哥哥揽下的麻烦。
如今芙儿倾心于杨齐,看他对芙儿的情意。
他是芙儿的未婚夫,也算是她的孩子了。
孩子...她耳朵红了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郭府的生活恢复了某种规律。
黄蓉并未因杨齐带回神剑神驹而放松对他的管束,反而要求更加严格。
清晨,天蒙蒙亮,庭院中薄雾未散。
“剑,百兵之君。”
“持剑者,当有君子之德,亦有君子之威。”
黄蓉手持一根寻常竹枝,立于庭中。
她并未刻意摆出架势,只是随意站着,周身却隐隐透出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杨齐手持那柄青光凛冽的利剑,凝神以待。
“你背上的三柄剑,是独孤前辈一生的境界缩影。”
“利剑锋芒毕露,重剑大巧不工,木剑返璞归真。”
“但无论哪一境,根基都在一个正字。”
黄蓉声音清晰,竹枝随意点出,首刺杨齐手腕。
“看剑!”
那竹枝看似缓慢,却瞬间点至。
杨齐下意识挥动利剑格挡。
竹枝与剑锋相交,发出“啪”一声轻响。
一股沛然大力传来,杨齐只觉手腕剧震,利剑几乎脱手!
他踉跄后退两步,满脸惊骇。
师娘仅凭一根竹枝,竟有如此威力?
她一介女流当上丐帮帮主,属实有实力。
“心浮气躁,只知蛮力。”
黄蓉收枝,语气平淡。
“利剑之利,不在剑锋,而在持剑者之心念是否凝聚如一。”
“分心他顾,剑便钝了。”
她再次出枝,这次速度更缓,轨迹却飘忽不定。
“再看!”
杨齐收敛心神,全力催动真气,利剑化作一片青光迎上。
然而那竹枝仿佛有生命般。
总能在他剑势将成未成之际,轻巧地刺入破绽。
或点或拨,逼得他手忙脚乱。
十招不到,杨齐己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身上被竹枝点中多处。
“停。”黄蓉收势,“记住方才被击中之处的感觉。”
“那便是你剑势流转不畅、心念未能通达之处。”
“下午练重剑,体会力量发于腰胯,沉于足下,而非仅凭手臂。”
午后,书房内墨香淡淡。
黄蓉将一本翻开的《武经总要》推到杨齐面前,指着其中一段行军布阵的图解。
“武艺再高,终有力竭之时。”
“沙场之上,个人勇力如沧海一粟。”
“需懂合众之力,借势而为。”
“你看此处,以弱旅诱敌,精兵伏于侧翼,便是借了地形与人心的势。”
“练剑亦是如此,一往无前是勇,懂得蓄势、借势、顺势,才是智勇双全。”
她拿起另一本《论语》,翻开一页。
“君子不器。”
“习武之人若只知打熬筋骨、修炼杀伐之术,便如一件锋利的兵器,终究是器。”
“读书明理,知是非,懂进退,才能跳出器的桎梏。”
“独孤前辈最终弃剑,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便是此理。”
“不拘泥于形,方能得其神。”
杨齐认真听着,看着灯下师娘沉静的侧脸。
目光却被黄蓉裙裾下露出的素色鞋尖吸引了。
他拿起那柄沉重的玄铁重剑,走到庭院空地。
不再追求凌厉的招式,而是沉腰坐马,缓缓挥动。
每一次挥剑,都力求将全身力量贯注其中。
体会着力量的凝聚与传导,感受着重剑破开空气的沉闷声响。
汗水很快浸透衣衫,手臂酸麻,他却咬牙坚持。
黄蓉站在廊下,看着杨齐笨拙却认真的身影。
美眸中神采流转,想起了当初靖哥哥年轻时的模样。
靖哥哥去见那杨过这么久了还不回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儿,她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