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南宫芷回到小院后并未立刻休息。她将银戒轻轻,心中隐隐浮现出白日祠堂中那片幻境——灵泉、奇草、氤氲的灵气,仿佛在召唤她去探索更多未知的秘密。
然而,她尚未有时间细想,翌日清晨,一场风波便悄然逼近。
晨曦初露,天光微亮。南宫家大长老召集众子弟于议事厅前,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南宫芷刚踏进厅门,便感受到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南宫芷。”大长老声音低沉,“有人举报你昨日夜间偷取家族珍藏的‘紫心莲’。”
此言一出,厅内一片哗然。
紫心莲乃是南宫家数代守护的疗伤圣药,仅存三株,平日存放于禁地,非族中核心弟子不得靠近。若真被指控属实,便是犯了重罪。
南宫芷眉心微蹙,目光扫过人群中一张张或惊愕、或幸灾乐祸的脸,最终停在一名旁系子弟身上——南宫铭。
他站在人群最前,神色凝重却难掩得意。
“我未曾踏入藏药之地。”南宫芷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证据确凿!”南宫铭上前一步,冷声道,“昨夜有人亲眼见你鬼祟潜入藏药阁,取出紫心莲后匆匆离去。我们己在你房中搜出药盒,内中残留药香未散!”
他话音刚落,几名仆从便抬出一个木匣,打开后一股浓郁药香弥漫而出,正是紫心莲特有的气息。
众人哗然更甚,几位年长的族人己开始低声议论:“竟敢偷盗家族灵药,真是胆大包天!”
“这嫡女平日里一副清高模样,原来竟是个贼!”
南宫芷静静听着这些言语,心绪却异常冷静。她知道这是陷害,也明白对方早有准备。但她并不慌乱——因为她清楚,自己从未碰过那株紫心莲。
“请容我辩解。”她缓缓开口,语调不高,却穿透了嘈杂之声。
大长老点头。
南宫芷迈步上前,走到木匣前,低头嗅了嗅残留的药香,随后抬头看向南宫铭:“你说亲眼所见,可否告知,我是如何进出藏药阁?那里设有三层结界,非本家血脉不可入。”
南宫铭一怔,随即强作镇定:“或许是你的手段高明。”
“那么,”南宫芷继续问,“你又如何解释,我为何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若我真的偷药,怎会愚蠢到将药盒留在房中?更何况,我若真要取药,为何只取一株?三株皆可为我所用。”
她的反问令众人陷入沉默。
这时,一名老者皱眉道:“此事确实蹊跷……”
南宫铭脸色微变,急忙补充:“也许是她故意布下疑阵,让我们误以为是嫁祸。”
“证据不足。”大长老沉声打断,“若无进一步确凿之证,不得妄加指控。”
话音刚落,南宫芷右手忽然一阵灼热。
她心头一震,低头看去,只见幻灵仙医戒表面微微发烫,原本古朴的银色此刻泛起淡淡光芒,戒面之上,隐约浮现出一道凤凰纹路,如同活物般流转不息。
这一幕,恰好落入在场所有人眼中。
“这是……什么?”有人惊讶地低呼。
南宫芷心念电转,顺势抬手,将戒指展示在众人面前:“各位可曾见过此物?它是我近日所得,虽不知来历,但每当遇到危急之时,它都会有所反应。”
她顿了顿,语气从容:“今日,它在此刻发烫发光,似乎在提醒我什么。或许,它也在替我说话——证明我的清白。”
众人面面相觑,连大长老都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族人突然站了出来,袖口处隐约可见一抹异样的标记。
“我……我有些话要说。”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南宫铭脸色骤变,厉声道:“你想说什么?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那人咬牙,终是鼓起勇气开口:“昨夜之事,我并未亲眼所见。南宫铭兄让我作证,说只要帮忙说话,便可助我进入外门修行。但我……但我今早在大小姐房门前经过时,发现角落里有一块手帕,绣着南宫家旁支的徽记。”
他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展开后果然露出一枚清晰的图腾。
众人哗然。
大长老眉头紧锁,挥手示意侍卫接过手帕查验。
片刻后,侍卫禀报:“属实,确属旁支南宫家所有。”
南宫铭脸色铁青,额头渗出冷汗。
“南宫铭!”大长老怒喝,“你可知诬告嫡系,按族规当受何等惩罚?”
南宫铭跪倒在地,嘴唇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之词。
南宫芷望着眼前一幕,内心并无半分快意。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仿佛早己预料。
戒指的光芒渐渐收敛,回归沉寂,但它的存在,己悄然改变了局势。
“大小姐。”大长老转向她,语气缓和了几分,“此事多亏你冷静应对,才得以澄清。”
南宫芷微微颔首,轻声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她没有再提戒指的事,也没有追问南宫铭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南宫家的暗流远比她想象的更深,而她,也必须变得更强大。
夜风拂过庭院,吹动窗边的竹帘,月光洒在她的肩头,映出一抹清冷的影子。
南宫芷低头看着掌心,那一滴曾在幻境中触碰过的灵泉水,仍在指尖隐隐跳动。
命运的齿轮,己然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