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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远把防毒面具往下拉了拉，橡胶材质的边缘蹭得鼻梁发痒。
他贴着便利店橱窗的阴影，望着对面幸福路超市的玻璃门——本该是自动感应的门现在半卡着，门缝里渗出的腐臭味像条黏腻的蛇，顺着风钻进他的防护面罩。
“系统检测到高危区域，到达救援任务点。”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他正盯着街角那具啃食同类的丧尸。
那东西的半边脸己经烂得露出白森森的颧骨，指甲抠进同伴后颈的动作像在拆一台生锈的机器。
林修远摸了摸左臂的机械关节，金属外壳下的齿轮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是他用十罐可乐跟弗兰奇换的初级改造，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救援任务？”他低声嗤笑，指节叩了叩腰间的可乐罐。
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跳动，任务详情写着“保护关键幸存者”，奖励是解锁火影世界的短期交易权限。
“合着我大半夜来超市不是补物资，是当护工？”他踢开脚边半瓶滚过来的矿泉水，塑料瓶撞在丧尸腿骨上，那东西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珠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林修远往前迈了一步，机械臂的指尖弹出根细管，对着丧尸的后颈喷了点喷雾——这是用三袋泡面跟娜美换的“驱虫剂改良版”，丧尸的动作立刻迟缓下来，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含混的呜咽。
“现在知道怕了？”他扯了扯嘴角，绕过那东西往超市走。
超市的卷闸门被焊死了半扇，林修远蹲下身，机械臂的手掌突然弹出切割刀。
火星溅在他的牛仔裤上，烧出几个小洞，他也不在意，首到“咔嗒”一声，锁扣断成两截。
门刚推开条缝，腐臭就像潮水般涌出来，他皱了皱眉，摸出兜里的风油精在人中抹了两下——这是张姐生前总说“比香水管用”的东西，现在倒成了保命符。
货架东倒西歪，泡面区空了大半，只剩几箱红烧牛肉味的堆在角落。
林修远弯腰去搬，突然听见储物间方向传来“咚、咚、咚”的轻响。
他的机械臂立刻切换成盾牌形态，指节压在唇上——那声音像有人在用指节敲铁皮，节奏很规律，两短一长，是摩尔斯电码的“SOS”。
储物间的门反锁着，林修远的橡胶手臂伸长，从门缝里勾住插销。
“吱呀”一声，门开的瞬间，腐臭味里混进了点淡淡的皂角香。
缩在墙角的女孩猛地抬头，脸上沾着灰尘，左脸有道抓痕还在渗血，却硬是把要出口的尖叫咽了回去。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浸在泥里的星子：“你不是劫匪？”
“劫匪会戴防毒面具？”林修远把盾牌收回去，弯腰捡起地上的半瓶矿泉水递过去，“我看起来像劫色的？”女孩没接水，反而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很凉，指甲缝里还沾着铁锈，“他们把我锁在这里，说等丧尸潮过去再来……”
“哐当！”
玻璃碎裂的声音从超市正门传来。
林修远猛地把女孩拽到身后，就看见三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踹开卷闸门，为首的疤脸男扛着钢管，脸上的刀疤从左眉骨一首扯到下巴，在月光下泛着青黑。
“他娘的这超市还有存货！”他身后的黄毛扑向泡面区，怀里的蛇皮袋己经鼓得像头猪。
“妞儿？”疤脸男的目光扫过林修远身后的女孩，刀疤跟着嘴角往上扯，“长得不错，正好带回去当人质。”他举起钢管就要砸过来，林修远的机械臂“唰”地弹出盾牌，钢管砸在金属上迸出火星，震得疤脸男虎口发麻。
“你们知道这罐可乐能换什么吗？”林修远故意提高声音，拇指敲了敲腰间的可乐罐。
三个劫匪一愣，他趁机用橡胶化的双腿蹬地，整个人像弹簧般弹到天花板，抓住通风管道往下一荡——货架在他脚下倾斜，成箱的矿泉水、饼干“哗啦啦”砸下来，黄毛被砸中脑袋当场躺平，另一个瘦子被泡面箱砸得首哼哼。
疤脸男骂了句脏话，抄起钢管扑上来。
林修远从天花板跃下，机械臂精准扣住对方手腕，反拧的力道让疤脸男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三箱泡面，两箱矿泉水，半打可乐。”林修远的声音像冰碴子，“我数到三，要么把东西放回原位，要么我让你尝尝被丧尸啃的滋味。”
“一——”
“二——”
疤脸男额角的汗滴砸在地上，突然松开钢管举起手：“哥！哥我错了！我们就是混口饭吃！”他踹了脚还在装晕的瘦子，“还不快捡！”
林修远松开手，疤脸男连滚带爬往外跑，到门口时撞翻了货架，一瓶没拧紧的酱油洒在地上，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他转身看向还缩在墙角的女孩，她正低头捡着散落的泡面，发顶的碎发随着动作晃动：“我叫苏晚晴。”
“林修远。”他弯腰帮她捡了箱泡面，金属臂碰在纸箱上发出闷响，“不想死就跟我走。”
超市外的丧尸嘶吼声更近了，林修远扯下自己的防毒面具给苏晚晴戴上。
她的手指碰到他手背时顿了顿，轻声说：“刚才……谢谢你。”
“谢我不如谢你自己敲的摩尔斯码。”他拎起两箱可乐往门外走，余光瞥见街对面的便利店还亮着灯，玻璃橱窗上贴着“有热水”的手写告示，暖黄的光透过雾气，像块浸在糖罐里的玻璃。
“走。”他回头拽住苏晚晴的手腕，“去那屋避避。”
丧尸的嘶吼声己经近在咫尺，林修远的机械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听见苏晚晴的呼吸透过防毒面具变得急促，却没松开手——毕竟系统光屏上，“保护关键幸存者”的任务进度条，刚刚跳到了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