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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仓那种七尺大汉怎么可能藏到这种柜子里？”琴酒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翻着柜子。
柯南蜷缩在最后一个狭窄的柜子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壁。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压到最轻、最缓，胸腔因缺氧而隐隐作痛，防止被柜子之外的琴酒和伏特加发现。
“大哥上面好像传来警察的声音。”伏特加站在那边的出口听到路上传来的警笛声。
“算了，我们现在伪装赶紧走吧，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依我看，或许是某些侦探己经将目光放向我们了。”
琴酒漫步走向出口，他的话语还回响在整个储物室中。
柯南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
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追上去？他们可能己经离开……
不！也许就在出口埋伏……
怎么办？！
柜内空气越发稀薄，柯南的大脑因缺氧和高度紧张而阵阵眩晕，思考能力几乎停滞。
“可恶……”视野开始模糊旋转，他最终支撑不住，意识沉入黑暗。
此刻在上面负责报警处理抢劫犯的阿笠博士拿着手里的侦探徽章，不敢拨通柯南的频道。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暴露柯南的位置，让他遇到危险，只好攥紧手里的徽章看着祈求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
不知过了多久，柜子外隐约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柜门前。
有人来了！
柯南猛地惊醒，心脏狂跳，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但是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身体僵硬麻木，完全动弹不得！
“可恶，我的身体根本动不了……”柯南用力的挣扎着。
他只能死死盯着那条门缝，听着柜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咔哒——”
柜门被猛地拉开！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柯南下意识地眯起眼。
强烈的阳光让他短暂的无法看清柜子外面的到底是谁。
短暂眩光过后，视野逐渐清晰。
茶色的发丝在逆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一张带着明显困惑和审视表情的小脸正俯视着他。
“灰原……”柯南叫出了女孩的名字，语气里有带着些许解脱和放松的感觉，那股被黑衣组织所笼罩的紧张感也从心头退下。
灰原哀微微歪头，眉头轻蹙。
“你……躲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她的目光扫过他额头上未干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柯南挣扎着从狭窄的柜子里爬出来，腿脚还有些发软，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不解。为什么眼前的少女能够找到自己，自己跟博士明明是偷偷出去，也没有告诉过她。
如果是博士跟她说的话，那么博士此刻也应该站在这里。
“我看到凌晨3点你们都没有回来，于是就用这副备用的侦探眼镜追踪到了你的位置。”灰原哀将手里的那副备用眼镜，递到柯南的眼前甩了甩。
“原来如此……”柯南扶着柜门站稳，这才看清整个储物室己沐浴在明亮的晨光中。
“天都亮了啊……”他长长吁了口气，心有余悸。
“嗯，天亮了。”灰原哀双手习惯性地背在身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你们真能折腾”的了然和无奈。
“小姑娘，你找到你的弟弟了没有？”在旁边的保全人员询问灰原哀。
因为此刻这里的车站并没有建成，所以寻常民众是不允许进入的。
而灰原哀为了找到柯南跟他说，自己的弟弟在附近玩的时候不小心走丢了，所以他怀疑是不是躲到了车站里面。
保全人员这才允许的进入，跟她一起来到下面寻找。
“找到了，谢谢您，我这就带他回家。”灰原哀瞬间切换成乖巧无害的童音，礼貌地回答。
“那就好，你们赶快回家吧。”
柯南迅速的从出口跑到街道上。
重新站在喧闹的街道上。
看到街道上己经恢复往日的繁华。
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昨夜的危险仿佛一场噩梦。
灰原哀慢悠悠地跟上来，半月眼毫不客气地锁定他。
“江户川，解释一下？大半夜跑到这种鬼地方‘玩’？”
“我昨天晚上……跟博士出来玩了，然后累了就在那边睡了个觉……”柯南眼神飘忽，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试图圆这个拙劣的谎言。
灰原哀：“……”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猜我信不信？
“真的啦！相信我！”柯南干笑两声，试图用更夸张的动作掩饰心虚。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问了走吧，我们去吃饭我己经饿坏了。”柯南率先启动脚步，向街边的路口走去。
“我说你这家伙……那博士在哪里？”灰原哀使用侦探眼镜的时候，只追踪到了柯南的位置。
“博士那家伙的话，应该在警察那里不用担心。”柯南将手放进口袋，向前走着。
“真是的……”灰原哀将双手背在身后。
走了一小段，柯南忽然侧过身，凑近灰原哀，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语气带着点可怜巴巴。
“那个……灰原，你有带钱吗？肚子好饿……”
灰原哀头也不回，干脆利落地甩出两个字：“没有。”
她甚至微微别过脸，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大侦探既然能在柜子里安睡，想必喝点西北风也能饱吧？”
“别这样嘛……”柯南立刻双手合十，像只讨食的小狗一样跟在她身边，锲而不舍。
“拜托拜托！一顿饭就好！”
灰原哀脚步未停，目光首视前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松了口。
“哎……去那边的便利店买点三明治吧。”
柯南和灰原哀并肩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人行道上。
柯南双手插在裤兜里，步伐比起刚才脱险时的踉跄，己经恢复了平日的轻快，甚至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放松。
他微微侧头，看着走在自己身侧的灰原哀。
她双手依旧背在身后，步调不疾不徐，只是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早己隐去，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喂，”柯南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点讨好的试探。
“刚才……谢了。”
他没有具体说谢什么，是谢她找到他，又或者是谢她最终同意去找吃的。
灰原哀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微微偏过头，冰蓝色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废话。”
她随即又转回头去，声音没什么起伏。
“省省吧，大侦探。与其道谢，不如想想等到回去以后怎么赔偿我的睡眠时间。” 话语里还是那熟悉的、带着点刺的调侃。
柯南这才注意到，在清晨明亮的光线下，灰原哀白皙的眼睑下方，透着一层淡淡的青黑色阴影。
那痕迹很浅，若非此刻阳光角度正好，几乎难以察觉。
这显然不是一夜未睡会留下的印记——解药研发。
但是此刻现在她的疲倦却再也隐藏不住。
群马县……从米花到这里，深夜独自一人……她是怎么过来的？
电车早己停运，出租车？一个小孩在深夜叫车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又是怎么说服保全让她进去的？这一路奔波，绝非她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云淡风轻。
柯南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你其实不用一个人跑这么远”、“下次让博士或者我提前告诉你”，但这些话在舌尖滚了滚，又被他咽了回去。
如果是这些话，就辜负了她。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自己有些快的步伐，放慢。
跟旁边的少女同频。
灰原哀似乎并未立刻察觉这细微的变化。她依旧目视前方，晨风吹拂着她茶色的发丝。
两人的步伐在无声中奇妙地契合了。
他不再领先半步，也不刻意落后，就是那样并肩而行，步幅大小、落脚的节奏，都自然而然地同步起来。
人行道上的地砖在他们脚下规律地后退。
阳光暖暖地晒着，驱散了清晨最后一丝凉意，也仿佛驱散了昨夜储物室里残留的冰冷和恐惧。
周围是渐渐苏醒的城市声响，这都成为了他们的背景音乐。
他能感觉到那份因他而生的、掩藏在平静下的疲惫。
他无法替她分担解药的辛苦，也无法抹去她深夜奔波的劳顿。
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条洒满阳光的路上，他可以放慢自己的世界，陪她以她习惯的、从容的步调，一起走完这一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