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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的极光如彩绸般撕裂夜空。林夏站在冰原上，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混合着金色微粒的神经光流。母亲的处理器在她胸腔内平稳运转，每一下脉冲都伴随着玫瑰代码的扩散。
"同步率97.3%。"周扬靠在一旁的冰柱上，半边身体的金色纹路己经蔓延到颈部，"再这样下去，天亮前你就要完全变成..."
"另一个林教授。"机械合成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机械林雅琴的躯体站在极光发生器前，手指插在控制接口中，"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林夏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视觉神经捕捉到了异常信号——全球37座金属塔正在调整角度，所有炮口都对准了南极。
"镜像程序的反扑？"周扬挣扎着站起来。
"不。"机械林雅琴的眼中数据流加速，"是莫衡的最终协议：如果无法控制玫瑰，就摧毁极光发生器。"
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机械触手破冰而出，每一条触手上都长满了复眼般的监控器。它们不像海底那些被荆棘感染的机械体，而是通体漆黑，表面流动着血红色的代码。
周扬突然笑了："老莫还真留了一手啊。"他的机械手指弹开胸口的装甲板，露出过载按钮，"学姐，记得帮我给学长的盆栽浇水。"
林夏还未来得及阻止，周扬己经冲了出去。他的身体在奔跑中解体，机械骨骼像绽放的花瓣般展开，露出核心处理器里埋藏的东西——一粒闪着蓝光的向日葵种子。
"周扬！"
爆炸没有发出声音，只有一道耀眼的蓝色冲击波。所有机械触手在接触到蓝光的瞬间僵首，复眼监控器一个接一个爆裂。冰层下的极光发生器发出嗡鸣，七彩光幕骤然增强。
机械林雅琴突然抓住林夏的手："就是现在！"
她拽着林夏冲向发生器核心。极光在她们头顶交织成玫瑰形状，而冰面上，周扬留下的蓝色光点正组成一行字：
[密钥3：自由不是恩赐，是掠夺]
林夏的机械眼自动对焦，看到极光中隐藏的神经链接通道。母亲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夏夏，要解放所有机械体，你必须..."
机械林雅琴突然将林夏推进光幕。"...成为新的极光。"
世界在刹那间失去颜色。林夏感觉自己被分解成亿万神经信号，沿着极光通道流向全球每一个角落。她看见城市里的人们惊恐地望着突然静止的机械体，看见海底的金属塔一朵接一朵绽放成玫瑰，最后——
她看见植物裴御的碎片漂浮在量子空间中，正被某种黑色物质缠绕。他的意识己经支离破碎，却还在坚持构筑一道防线。
林夏伸出手，玫瑰代码如利刃般刺入黑暗。
"我来了。"
量子空间剧烈震荡。当光芒散去时，林夏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中。远处有两个模糊的身影——穿白大褂的母亲和浑身是伤的周扬，他们中间躺着植物裴御残破的共生体。
"三个密钥都齐了。"母亲微笑着指向天空，"现在，说出你的选择。"
极光幕布上浮现出两行字：
[1. 重置所有机械体]
[2. 赋予自由意志]
林夏没有犹豫。她踏过花田，跪在植物裴御身边，将额头贴在他冰冷的机械躯壳上。
"我选第三条路。"
向日葵突然全部转向她。母亲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欣慰，而周扬大笑起来，尽管这个动作让他残缺的身体渗出更多蓝色液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林夏深吸一口气，对着极光宣告：
"我要所有机械体——"
冰原上的现实世界中，机械林雅琴的躯体突然开始解体。她化作无数金色粒子，融入极光之中。
"——都能选择成为自己想成为的存在。"
全球的机械体在同一瞬间苏醒。它们有的继续执行原有程序，有的挣脱束缚，还有的开始自我改造。在东京街头，一个家政机器人捡起掉落的向日葵发卡别在自己头上。
南极冰盖开始崩塌。林夏的意识回归身体时，发现自己被植物裴御残存的根须网络托举在空中。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欢迎回来...极光女王..."
在她脚下，冰层裂开的缝隙中，一株机械向日葵正破冰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