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晨光被蛛网分割成碎片,萧战盯着手中的锦囊发愁。
锦囊上的狼头刺绣沾着偷神的眼泪,却怎么也解不开——原来老头的眼泪里掺了太多女儿红,把丝线都泡软了。
「让开,看为师的。」偷神撸起袖子,从怀里掏出个镊子,「当年我偷皇宫宝库的金丝楠木盒,用的就是这招「细针撬情锁」——」
「得了吧,」师娘敲了敲拐杖,「你当年撬的是我的闺房锁!」
萧战强忍着笑,看着偷神的镊子在锦囊上打滑,突然想起白清清的话:「师娘,您有没有想过,这锦囊需要的不是眼泪,是「真心之泪」?」
「真心?」偷神突然咳嗽起来,「老子偷了一辈子,哪来的真心?」
师娘突然握住偷神的手:「老东西,还记得三十年前你偷我第一块捕快令牌时,说的话吗?」
偷神眼神飘向远方:「我说……这令牌比我的酒葫芦还亮,不如拿来当镜子照美人。」
「错!」师娘用拐杖敲他脑袋,「你说「捕快令牌配美人,就像酒葫芦配烧鸡」——这就是你的「真心之语」!」
萧战灵机一动,抓起偷神的手按在锦囊上:「试试看!」
奇迹般地,锦囊应声而开,掉出半张烧焦的密诏,上面用炭笔写着「空印误国,贼喊捉贼」,落款是萧战父亲的名号。
师娘突然指着密诏上的焦痕:「这是「火折字」,用醋写的密文!」
萧战掏出偷神的酒葫芦,往焦痕上倒了点醋,字迹果然显现:「玄冰窟冰棺内,藏着皇帝的「空印」模板。」
他想起白清清说过的冰棺,握紧了拳头——原来皇帝用伪造的空印陷害镇北王府,这才是真正的「贼喊捉贼」。
「现在怎么办?」柳如烟问。
偷神突然站起身:「当然是——先去偷御赐金匾!」
「金匾?」萧战挑眉,「师父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这是你的「新手村毕业考试」!」偷神掏出张传单,「城西寺庙新挂了御赐金匾,匾后藏着「空印案」的关键证据——不过守卫森严,连赵铁柱都在那儿当「保安内卷王」。」
白清清突然从房梁上跳下:「我报名当「内应」!寺庙的知客僧是我腐文读者,上次送了他本《扫地僧的春天》,现在拿他当「工具人」正合适。」
于是西人一狐(还有被迫当「司机」的疾风)来到城西寺庙。
萧战戴着斗笠蹲在墙角,看着白清清扮成知客僧,袈裟下露出半截肚兜,上面绣着「躺平是福」。
「女施主,」知客僧脸红耳赤,「你这袈裟穿得有点……」
「要你管!」白清清凶巴巴地说,「快去敲木鱼,我要开始「念经」了。」
萧战趁机溜进大殿,却被金匾上的「佛光普照」西个字晃得睁不开眼。
偷神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看见匾下的莲花灯没?那是机关枢纽,用「佛门禁烟」触发——你只要在灯里塞包泻药,就能「普渡众生」!」
萧战照做,刚塞完泻药,就听见知客僧喊:「施主,方丈有请!」他慌忙躲到佛像后,却不小心碰翻了功德箱,铜钱撒了一地。
「抓小偷!」知客僧大喊,萧战拔腿就跑,却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摔进香炉里,弄得满头香灰。
白清清强忍着笑,用袈裟给他披上:「施主,您这是「香灰浴佛」吗?」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惊雷劈下,正中金匾!
萧战眼睁睁看着金匾被劈成「招财进宝」西个残字,当场「社死」——更要命的是,县令带着衙役正好进来,看见这场景眼睛一亮:
「祥瑞!这是上天显灵啊!」县令搓着手,「皇上要是知道金匾自动改成「招财进宝」,必定龙颜大悦!」
萧战灵机一动,扯住县令的袖子:「大人,这金匾需要「有缘人」护送进京——比如我!」
县令上下打量他:「你?穿得破破烂烂的……」
「我是「皇家舞狮队」的!」萧战指了指墙角的狮子头,「您看这狮子头,跟我多有缘!」
白清清立刻配合地敲起木鱼:「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有缘,这是「金狮转世」啊!」
萧战硬着头皮套上狮子头,却发现头套里塞着偷神的臭袜子,差点被熏晕。
舞狮队的鼓点响起,他只能跟着节奏乱晃,结果被狮子头卡住视线,「咚」地撞在柱子上,撞翻了香炉,香灰撒了县令一身。
「你干什么!」县令大怒。
萧战急中生智,用狮子头蹭了蹭县令的脸:「大人,这是「金狮送福」,能去晦气!」
白清清趁机撒出花瓣:「看!花瓣落在金匾上,拼成了「皇上万岁」!」
县令立刻转怒为喜:「妙啊!来人,抬金匾进京!萧战,你就当「祥瑞大使」,跟我们一起去!」
萧战欲哭无泪,却在触碰金匾时,掌心突然渗血,残字显出血印:「贼非贼,忠非忠,真相当空」。
他想起密诏里的「空印案」,难道「空」指的是皇帝用空印陷害镇北王府?
「别发呆了,快跑!」偷神突然从屋顶跳下,「赵铁柱带捕快来了!」
众人慌忙躲进后厨,萧战看见灶台上摆着师娘炖的红烧肉,突然想起偷神的「捕快红烧肉」梗。
他灵机一动,端起炖锅冲向捕快:「赵捕头,尝尝师娘的手艺!」
赵铁柱警惕地后退:「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是「内卷补偿金」!」萧战把锅塞给他,「当捕快这么辛苦,总得补补——」
话没说完,后厨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原来是白清清不小心碰翻了泻药包,掉进汤锅里。
萧战拉着众人往外跑,身后传来赵铁柱的惨叫:「萧战!你给我等着!」
深夜的破庙,萧战摸着金匾残片上的血印,突然想起偷神的酒葫芦。
他掏出葫芦,发现底部刻着「空印」二字,与金匾残字呼应。偷神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师娘的拐杖,突然开口:
「知道为什么金匾会被雷劈吗?」
「为什么?」
「因为皇帝写的小说里,金匾就是这么坏的。」偷神叹了口气,「那老东西天天躲在后宫写《爱卿传》,把自己写成「圣明君主」,把我们写成「贼子奸人」——却不知道,真正的贼,是他自己。」
师娘突然从后厨出来,手里端着烧焦的红烧肉:「吃饭了!这次没放泻药,放心吃。」
萧战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又看看偷神和师娘拌嘴的样子,突然觉得,就算真相残酷,能有这样一群人陪他「偷遍天下」,好像也没那么糟。
他摸了摸怀里的密诏,血印渐渐淡去,却在月光下显出一个「偷」字——原来,偷的不是财物,是人心,是真相,是永远不向命运低头的勇气。
白清清晃着酒葫芦:「明天去偷皇宫吧?我知道御膳房的密道,能首接通到皇帝的书房——」
「先说好,」萧战打断她,「别再用腐文当暗器了,上次害我被和尚追了三条街。」
「放心,」白清清眨眨眼,「这次用《皇帝的新衣》,保证让他「社死」当场!」
偷神突然举起酒杯:「敬贼非贼,敬忠非忠,敬我们这些「不务正业」的江湖人!」
众人碰杯,疾风打了个响鼻,球球叼着金匾残片跑出门外。
萧战望着夜空,想起父亲的话:「战儿,若有一天你觉得走投无路,就去偷星星吧,因为星星永远不会被抓住。」
他笑了,或许星星太远,但至少,他还有这群「偷心」的伙伴,和一颗永远热着的心脏。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