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们当年的一届并不是这个幻境。

大师兄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道严肃的声音插入了对话——虽然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被掌门听到了。

“这件事的经历者，就是老夫。”

璞沅一惊，连忙躬身道歉：

“对不起，掌门，只是无心的询问……”

掌门挥手打断。

“无妨。”

他继续讲了起来。

“那时候的老夫还只是一个融合期的小伙子，就像幻境里所说，那时的修仙界还没有现在这一般稳定，那时候的灵兽门接到了一个消息。有一个凡人会经常出现出手大量的灵蕴作物，随后收购大量物资后隐匿消失无踪。这个人的出现极有规律，每隔三年一次。”

“宗门便派出了调查的任务，任务的接手者正是老夫。”

掌门将故事娓娓道来，当年的他以气血方刚，嫉恶如仇，既不像白那样拥有特殊的能力，也没有书霭净就那样仁善，富有耐心的心。

他在山村中和现在大部分的普通试炼者一样，只是经过的粗略调查后就武断的认为这里祭祀的是一名邪神。

哪怕这位邪神确实为村民们带来了美好的生活，但身为名门正派的他不能够接受人祭这样的行为。

他依靠着比现在参加考试的书霭净更高的境界，强行打败了司祭，逼迫他说出了神明的所在，随后一人冲上深山，直面神明。

“那时的我……很长时间都不能理解为何一声啼叫就能令我法力震散，神魂不稳的存在，会微笑着看着我，直到我将长剑捅进她的心脏，都没有丝毫的反抗。”

掌门似乎是在悔过，沉浸在过去，就连自称也从“老夫“变成了普通的“我”。

“但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有着追寻到底，寻得真想的性格，在杀死了神明之后，我在村庄里调查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为何那位神明会流着泪微笑着慷慨赴死，恐怕早在我和她打斗之前，她就已经崩溃在我向她斥责的诛心之语。”

掌门的目光看向书霭净的幻境。

恰逢此时，书霭净也开始向那位少女逐步诉说起了真相。

那仁慈的神明啊，那痛苦的神明啊，她的目光渐渐从灵动走向呆滞，她的眼角逐渐淌下一滴又一滴颜色变深的泪水。

当书霭净讲述完了真相后，神明的生命也走到了尾声，早在她听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谎言时，她就已经开始消散自己的形体，打碎自己的神魂。

在幻境中可以看到，那名少女的身形逐渐变淡，在她生命的最后，除了对书霭净说了一句“谢谢你”之后，便虚弱的念着什么。

掌门的讲述也在继续。

“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这样的存在会轻易的相信一名素未谋面的人的话语？可能是她对人类的爱，但我觉得更可能的是，她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让自己解脱。”

“在她被我用长剑捅入心脏之后，临死的最后一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念着一些名字，在那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我经常做梦梦到这一段场景，那些话语我也连同背了下来。”

掌门和幻境中的少女，同步的念出了那些名字。

“祝呼，李恩泽，徐则，林恩，茂成，恒阳，邢川，赵丽，田雨，田青，李晓峰……”

（“祝呼，李恩泽，徐则，林恩，茂成，恒阳，邢川，赵丽，田雨，田青，李晓峰……对不起”）

“后来我知道了，这是从她那次苏醒后，每一次祭祀的牺牲者，他们，她一个都没有忘记。”

“自那之后我常常反思自己，我们修仙，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我找不到标准答案，但我知道了，我们修仙，绝不是修的荒诞无度，妄造孽果，我们应该追求的，也绝不是苍天无道，善恶不分，因此我学会了谨言慎行，多加思虑，这也是我能够成为灵兽门掌门的原因之一。”

“但我依然不知道那次事件究竟有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法，我将她死亡后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根羽毛带回了宗门，在我修仙有成后，将它作为核心构建了这个最为特殊的环境，我想要知道，后来者们有没有人能够破解这无解的悲剧？”

正在这时幻境当中突然出现了超脱掌控的意外，原本单独开设的幻境突然被某种庞大的力量强行打通，关联到了一起。

白猫猫出现在了每一个幻境之中，她们或是直接找到神明，或是阻止考核者尝试弑杀神明的举动，又或是直接出手凝滞住了时间，停滞正在消散的神明躯体。

面对这超出掌控的一幕，掌门反而露出了笑容。

“看来，今天就有答案了。”

在几百年前，他的一次鲁莽让他后悔至今，因此他才会在白猫猫无比可疑且难以掌控的情况下，依然找到一个理由，说服了宗门内的所有人接纳了白猫猫，而今天白是否能帮助他了却这遗憾呢。

幻境依然在动荡，整个场景分崩离析，数千个幻境逐渐融合为一个，在这个过程当中，白猫猫则变成了所有考核者的最终阻碍，她平等的守护到了每一个或生或濒死的神明身旁，维持住了所有萤火的生命。

“为什么……”

萤火们异口同声的询问着。

“因为……萤火已经死了。”

“是啊……我已经……死了，对不起，玄白，明明早就死了，还是贪婪的和你交了朋友……如果……”

“没有如果喵。”

白站直了身体，换上了那一身黑底云纹的肃穆长袍，此刻的猫猫，是从未有过的超级威严形态，她静静地注视着逐渐出现在同一个幻境中的考核者，虽然声音软软的，但态度极为霸气坚决。”

“萤火，是猫的。”

有些没有寻得真相的考核者，还坚持认为萤火是邪神，他们冲着天上漂浮着的白发出了严苛的问责。

然而，猫猫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像游戏中的最终大boss一样，小手一挥，一道远比萤火的言灵更具杀伤力的波纹横扫而过，瞬间所有的考核者连一丝痛苦都没有感受到，全部被当场强制下线，打回了现实。

数千个被幻境分散开来的萤火身影逐渐虚化，最终凝实为了一个，与此同时，一道红色的羽毛从虚空当中浮现，被白猫猫握在了手中。

“玄白～没有用的，我已经死了。”

一个喜欢平地摔的女孩儿，一个孤独的女孩儿，一个善良的女孩儿，一个被欺骗犯下的错误的女孩儿。

白猫猫知道萤火已经死了，更知道她心存死志，本身就没有继续存活的欲望，但白猫猫今天就会告诉她，真正的神明拥有怎样的力量。

透明无色的，最为高贵的世界根源级别的灵魂力蓬勃而出，那一根红色羽毛中，有着萤火的一丝残魂。

白猫猫强行将萤火的残魂的记忆当中的那数百位牺牲者的一丝念头，用最为简单粗暴的力大砖飞的方法，硬是将其呼唤了出来。

萤火心存死志的双眼，惊讶的瞪大，闪耀出不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