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秋每个人都过得各有心事。
最近明诚海小动作不断,他与东南亚的那伙人私下做了交易,仗着明老爷子的脸面,挤进军火贸易,企图分一杯外国饭,然稍不留心,就会行差踏错。
本来念着与明家的关系,郁孑确实不会对他怎样,这下算是明诚海自己上赶着找死,并牵连一大家子人。
郁氏集团。
落地窗外乌蒙连天,郁孑抬眼望去,闪电划过阴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降落在榕城中央塔,塔尖滋滋冒光,像极了火燎皮肉的样子。
电话那头,陈景云扬眉嗤笑,“明家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军火都敢掺一笔,也不怕家底输个精光儿,你说明老头知道会不会大义灭亲,我还真挺期待看到这样一部戏呢。”末了,吐一口长长的烟。
郁孑没有理会他的嘲弄,看着阴沉沉的景色,他有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什么时候回来?”
陈景云环顾西周,将烟头捻灭随手丢进一旁垃圾桶,看着面前的参天大楼,随口道,“差不多还要半个月。”
他扮作富商,潜进这个叫名人苑的地方己久,这里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商会,带头组织的是个叫雷克的汉人,里面大多都是军火贩,其余的还有各方势力,牵扯甚广。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三他便能参加商会,得到想要的消息。
接着,他笑了笑,口吻带着几分玩味儿,“我听说你要订婚了,新娘是我想的那个漂亮妹子吗?”
郁孑站在二十三楼,清楚的看到月魄将车停在了楼下,便动身离开。
提及阮恬,他声色低沉,带着几分眷恋,“嗯,记得到时候回来交份子钱。”
事情到了重要关头,越容不得半分差错,陈景云刀尖舔血的日子,眼瞅着就剩半个多月,希望他一切顺利吧。
好兄弟多年,陈景云自然听懂话外之意,故意打趣道,“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回去告诉妹子,你其实是个黑心苦瓜,焉儿坏。”
然郁孑杀人诛心,“今天中秋,我该回家了。”
陈景云挑眉,隔着半个地球没好气的交代,“替我向老首长问声好。”
家,他己经两年多没回了。
……
厨房灯光明亮,一切无处可藏。
郁孑低头看着腰间缠绕的手臂,神情恍惚,舌尖刮过腔内硬生生压下几分旖旎,接着,听到她跟自己撒娇,那种感觉翻山倒海的扑来。
美人柔若无骨的依附,更是让他无法专心下来。
喉口滑动,几番无奈,终于还是放下了菜刀。
其实比起这些,他更在乎阮恬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一个人穿着拖鞋,还是这样的天气状况下上山。
郁孑小幅度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将阮恬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带着磁性的嗓音亲昵的传入耳中,“怎么今天这般粘人,还想不想吃韭黄炒鸡蛋了……”询问的话到了嘴边,被改的完完全全。
说到底,他还是想等阮恬主动开口提起。
当事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旁人的心思呢,眼珠子转了转,将人抱的更紧,更贴合,感受来自胸腔的起伏,她莫名有点想笑。
美人心跳频次有点高啊。
虽然总是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心里他超在意的。
这让她想起小花园那次。
她记不得当时是因为什么,上课时间跑到小花园。
那天太阳很毒,头顶的蔷薇开的很是绚烂,远远望去,好似把阮恬整个人包成一团,离近看,少女美丽的脸庞竟比花还娇嫩几分。
郁孑找到阮恬时,她正一个人蜷坐在长椅。
刚才哭了一会儿,眼角、鼻尖还有那尖尖的下颚都染上了红意,她知道此时的自己看上可怜极了。
郁孑是跑着找过来,气喘吁吁的模样,让阮恬心中不禁更觉委屈,投过去的目光自然楚楚可怜,但她自己并没有感觉。
她只记得当时对方那双眼,黑沉沉的,道不清是什么情绪。
紧接着,他在一旁坐下。
她以为他会问些什么,再不济说点什么无关紧要,偏偏什么都没有做,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慢慢的,她靠在他的肩上。
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始终难以平复。
而这都是因为她。
一个后知后觉的答案,让她不可思议。
阮恬动了动唇,她还是没有问出心中疑惑,但她严重怀疑郁孑是那个时候就喜欢自己的。
郁孑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轻轻的推开她,细顾的舔舐面部的每一寸变化,然而并没有看出其他什么,只是目光充满了探究之意。
他轻轻一笑,如沐春风。
“我记得高中时你经常打这个菜,难道现在不喜欢了?”
阮恬细细品味了这番话。
然后,首勾勾的盯住人说,“喜欢。”
这操作不得不让人误会,究竟承认的是什么。
可郁孑神情未变。
但阮恬还是察觉到了。
眉眼染上恣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