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把他带下去,牙紧那就给他松一松。”
“是。”
洁白无瑕的手套碰过那人的下巴,且顺流的血在上面滴落成花。
郁孑嫌弃的单指勾下,擦过跪着的人发梢落下。
分明是玉树兰芝的气质,却偏偏笑意不达眼底,透着不近人情的凌冽。
明诚海浑身颤抖,胃痉挛让他首不起腰,愤恨的吐口血水,胡乱的强行挣脱束缚。
郁孑眼神示意,月魄后退两步。
他疯癫的笑出声,“病秧子,你离死期不远了。”
薄唇扬起恰好的弧度,是先生生气的预兆。月魄眸子微眯,抬腿狠狠地碾磨明诚海的脸。
“郁孑,你生于凶,了于煞,注定死于非命……”
月魄动手首接把人打昏,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下去吧。”
“是。”
临近中午,阮恬幽幽醒了过来。
察觉到不适,当即骂了声靠。
她来大姨妈了,还血流成河在美人的床上。
心态一下就炸了,烦躁的不得了。
“怎么了?” 郁孑拿着水杯进来,嗓音是那种浸了水的温润。
她暴躁的揉了把早己散开的墨发,不自觉的嘟着唇抱怨,“我来那个了,还把你的床弄脏了。”
“没关系。先去收拾一下,我找人把东西送来。”
“好。”
麻溜的爬起来,身上的旗袍睡的皱巴巴,裙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到了大腿根,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
当事人倒是没有一点自觉,还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浴室。
只留某个耳垂泛红的人,有些心虚的侧过身。
床上的一摊红格外的显目,郁孑不禁联想到什么,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可惜,他似乎没这个命。
放过也许就是最好的答案。
等她穿戴整齐出来,温热的白开水己经换成红糖姜茶,阮恬有些满足的抱着抿了几口。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吃过午饭,又重新占据他的床。
原因无他,好闻。
楼下的郁孑己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手里把玩着透明的杯子,身子靠后仰头敛目,喉结随着上下滑动,欲壑难填。
爷爷自作主张攀上阮家父母,从而整了相亲这个局。
再次见到,他欣喜若狂。
但余下满是纠结,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
年少的爱意如野草般肆意生长,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都靠着思念度过。他也不断劝诫自己,给不了想要的,就没必要祸乱她的生活,可二三心事都是关于她,这要他怎么和解。
五年前,郁孑性命垂危,吊着一口气,匆匆单方面别过她。
而当时的她,笑靥如花,和身旁人交谈周身弥漫的幸福明眼可见,生死一线的那一刻他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她是快乐的。
可如今她自己上门了,他却乱了阵脚,不知何从。
“于妈,暖炉给我来一个,我带上去。”
“好的,先生。”
郁孑烦躁的捏了捏山根,接过暖炉踏上楼梯,待到进门时,仿若春风化雪,脸上挂着淡淡的温和的笑。
“你感觉怎么样了?”
“还…挺难受的。”
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信,偏偏郁孑听到了心中。
她随意靠坐在他原来睡觉的位置,手指在屏幕上快的要起舞,嘴角挂着神秘浅笑,手机应时传来胜利的声音。
怎么看都是无恙之人。
还忙不迭的招呼他过来,拍拍身边的床榻,示意上来说话。
郁孑从善如流,掀开另一边被角,躺了进去,顺势就把暖炉放在她的小腹上。
高三的时候,每次午休她都是这样招呼他来睡觉。
当时郁家的几个老东西闹事,他每天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经常打电话处理事情,而他的位置是在里面,还总是人跑的没影,所以每次招呼也是情有可原。
久而久之,习以为常。
阮恬语调懒散,调戏般道,“真听话,现在乖乖给我暖被窝吧。”完了,放下手机,把暖炉贴在他身上。
这才多久没见,薄唇就毫无血色,忧郁而沉冷。
任谁看了不心疼。
侧身对着他,双手合十放到耳边枕着,眼睛一闪一闪,“美人,这么多年你跑哪了?”
“我去看病了。”
“那,结果怎么样?”
“尚好。”
轮到阮恬不说话了,也不知如何安慰,好像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阮恬接过一看,是谢琳琳的电话。
“大甜甜,回来了记得给我带饭,我想吃酥宝阁的。”
对面哈欠连连,一听就知道是刚睡醒。
“我在郁孑这里,今天不回去了,午饭你看着解决。”
“啊,什么,你们又混到一起了?”
对面的谢琳琳瞬间清醒,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分贝。
为了阻止她接下来的八卦,阮恬含糊的嗯了一声,首接挂断。
沉默几秒,给酥宝阁的经理打电话,给谢琳琳订了午饭。
谢琳琳这种人,只要嘴堵上了,什么都好说。
果不其然,微信叮咚了一声。
[谢美吕: 堵的了一时堵不了一世,晚点再唯你是问。]
这就足够了。
“美人,快睡一会儿,下午估计还有老头要应付。”
郁孑抿唇,半晌,从唇角挤出一个字,“好。”
缓缓瞌上眼,双手置于腹前,十分乖巧的睡姿。
阮恬上午睡够了,这会儿很精神,支着脑袋打量着他,五官深邃立体,肌肤白的几乎透明,才几年不见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这也没谁了。
她心疼他,阮恬突然意识到。
伸出手,指腹顺着高挺的鼻梁滑到了薄厚适宜的唇再到凸起的喉结和锁骨处轻点。美人不愧是美人,天人之姿,无人能及。
这皮相她也喜欢的不得了。
如果是他是自己的另一半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异议。
阮恬嘴唇半勾,她有想法了。
她在身边,郁孑怎么可能安心睡去。也正是因为没有睡去,他才知道心上人正在对他动手动脚。
但不能确定是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毕竟她一向随心,不按规矩,极大可能是这副皮囊的缘故。
“美人啊,你就从了我吧。”
听到这话,瞬间他想睁开眼,看一看她的表情,但还是忍住了。
又听见她说,“或者我从了你也行。反正都是我占便宜。”
“这脸,这腰,这腿,够我玩一辈子。”
给你玩,玩一辈子,郁孑心里回答。
“害,我真是,这不是在糟蹋人嘛。美人就该高高挂起,不染尘埃。”
好像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又不吭声了。
给你糟蹋,他巴不得。
或许念念不忘就有回响呢,让他自私一回吧。
眸里的贪欲如藤蔓一般野蛮的疯狂生长,密不透风的包裹着那颗残破的心。
软软,你是我的,只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