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白沅细细地分析着感受着自家心里泛起的情绪浊流,暗自感慨、苦笑;然后,轻轻吸气,端起了酒坛。
就像男人说的,论迹不论心。无论心思如何,这位既然给了这般的厚爱,那怎么着,也得给个回应才行。
一道酒箭激射而出,填满了另一只酒杯。
“怎么了?”
男人眉头一挑,看着有些疑惑。
“夫君这两天,可给妾添了不少难题。又是禁卫堂,又是大比武的章程,如今又还有这忠烈祠、荣养堂……”
月光之下,女子纤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曲起,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他。
语气之中,听着是带着几分哀怨,可偏偏眼波流转,眉目之间,又掺杂了数不尽的妩媚风情。
真是只……妖精。
明明知道女人只是作戏,可男人还是咽了口津液,只觉得自家喉咙有些干涩。
“你要如何?”
“妾……”
女子朱唇轻张。
下一刻,正待凝神细听的杨玄,却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女子娇躯轻旋,竟是主动投怀送抱,坐在了男人的双腿之上。
柔若无骨的身子整个贴着男人的胸口,隔着数层薄薄的丝绸,杨玄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丰盈而软腻的触感。
女子如此的主动,居然令这位先天宗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夫君可从来没有和妾一起喝过交杯酒呢。”
女子扬起俏脸,那张俏脸之上,满是委屈与哀怨:“今宵月色正好,夫君可否与妾补上?”
交杯酒……
杨玄的心突然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女子入门的那天,他被霜儿偷偷换了酒,结果喝得醉醺醺的,连怎么进的婚房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等到再度记得起事的时候,已是从那场无比真实的梦境之中醒来。
而那时,女子早已昏沉睡去,眼角处还带着斑斑泪痕,连未卸的妆容都有些花了。
想来,无论前世今生,那一夜,对于这位女子来说,都应该不会是一个很好的记忆。
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女子。
这张脸上的那份委屈、哀怨,有多少是逢场作戏,又有多少,是真实的情感的吐露?
杨玄轻轻吐气:“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歉疚意味。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很快,又化作了一片笑靥,恍若春花,娇艳动人。
“那夫君,请——”
女子伸出藕臂,端起酒杯,与男人的右臂勾在了一处。
两人对视,杨玄分明在女人的目光之中,看到了丝丝的狡黠。
愣神之间,却见女人已经仰起脖颈,抿下了杯中酒液,杨玄连忙同样举杯。
一口饮罢,男人方才发觉似乎有些不对——依照着仪式,明明应该只喝半杯,然后交换才对。
正琢磨着要不要指出来,重新来过,却不防,女子那修长雪白的手臂,忽然就缠上了自家的脖子。
火热的朱唇覆盖了自家的唇瓣,而后,那一口火辣的酒水,就此度了过来。
一个缠绵的深吻。
良久,唇分。
男人咽下了那口酒水,双目瞪着那女人。
“你——”
女子却吃吃地笑了起来,螓首凑到男人的耳畔,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吐而出,轻轻搔动着男人的脖颈,勾得杨玄心中发痒。
“妾不擅长饮酒,还请夫君帮忙代劳嘛。”
声音柔柔的,弱弱的,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自己喝了自己的那份,她却没有喝她的——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那这个可不算。”
杨玄的喉咙有些沙哑,“为夫喝了你的,但你还没喝过为夫的酒。”
“嗯哼?”
女子小巧的鼻子中刚刚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颤音,便只觉得腰间一麻,所有气力顿时消散。而后,一股霸道无匹的气机自男人的身体涌入体内,接管了自己所有的动作。
男人抬手轻挥,坛中那澄清的酒液如泉涌出,落入两只空空如也的酒杯之中。
“所以,要再来一回。”
杨玄的唇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女人渐渐瞪大的双眼,摆弄起女人的动作:再度手臂交缠,举杯痛饮。
随后,俯下身去,以一种强而有力的姿态,轻柔地吻上了女子的樱唇。
“杨玄你——”
直到女子同样咽下了酒水,杨玄方才放开了自家的禁制。看着女人那因为羞恼而越发红艳的脸蛋,抬起手指,轻轻压在了那的唇瓣上。
“嘘——你也不想被那两个小丫头听见吧?”
女人张口结舌,怒目而视,但确实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甚至还心虚地瞄了眼厢房的位置。
杨玄越发地得意了起来,低下头,凑到女人的耳边,低声笑道:“喝完了交杯酒,沅儿,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嗯。”
停顿了片刻,女子的手臂再度主动勾在了男人的脖子上,轻轻点了下螓首。
夜幕中,传来了一声幽幽的低吟,似羞涩难抑,又似无奈叹息。
“今儿晚上,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男人低声自语,而后手臂用力,将女子打横里抱了起来,向着房中走去。
***
清晨的曦光从帷帐的缝隙之中透了进来。
白沅睁着眼睛,默默地看着那粉色的帘帐,侧着向外的身体却一动不动。
并不是因为昨晚上折腾得太累了。
事实上,昨儿晚上,男人相当地温柔——确实像是一位小心翼翼的新婚丈夫,充分照顾到了她的需求。
作为老夫老妾,两人配合得很是默契,虽然时间有点长,但确实相当尽兴。
在她的心目中,杨玄的形象,要么是那个眼中燃烧着愤怒火焰的少年,那么,就是那个清峻冷厉的男人——至少,在她面前是如此。
未曾料想,居然还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
一点儿都不肯服输,昨儿晚上被她调戏了,居然还要再调戏回来。
这算什么?那个男人,终于在她面前敞开了心扉,展露了另一个自我?
“在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了男人轻柔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揽了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很早就起了身,男人从未有过的,居然也赖床了。
光洁的脊背与火热的胸口相贴,白沅甚至觉得感受到了男人的跃跃欲试。
莫非,这厮昨儿晚上没有吃饱?所以还打算再吃个早点?
白沅厚着脸皮想着,懒洋洋地选择了实话实说。
“妾在想,夫君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你以为呢?”
男人低低地笑着,手掌缓缓下滑,开始越发的放肆起来,“调戏完了为夫,还觉得会没事儿?”
好吧,这厮脱下那层一本正经的伪装之后,暴露出的,居然是这样一头惫懒无赖的色狼。
白沅暗自腹诽,觉得自家的心情确实相当不错,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事,嘴角渐渐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