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手底下没有一个能经营得了铺子的,经常亏损,赚了又支撑不起养私兵这么多银钱,真是烧钱。
这也是为什么,沈南回到了寂珩聿私库里找不到一件珍藏,全是兵器了,他得来的那些奇珍异宝全换成银两去了。
到底还是入不敷出。
二人很快达成协议,沈南回出粮草和银钱,足够寂珩聿养更多的私兵,好到恰当的时机,首接反了。
反正这大魏的江山,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秦相国把持朝政,养出这么个恶霸的儿子,傀儡皇帝立不起来,苦的还是百姓,以及周边小国虎视眈眈。
他不反,秦相国也会反。
若大魏内出现什么异况,周边小国就忍不住举兵来犯了。
锅子吃完了,事也聊完,沈南回方才告辞离去,寂珩聿眼神黏着,一副委屈至极即将要被抛弃的怨夫模样。
人走了,寂珩聿心空了,望着空荡荡的祠堂深叹了口气,不多时石七重新走进来,顶着一头被白雪被冻的眼睫都成霜了,出现在跟前。
寂珩聿睨一眼过去,语气听的出来很嫌弃:“像什么样子。”
石七嘟囔了下嘴,想反驳但不敢,心里首接反驳,他想被冻成这副模样吗?
谁叫世子和表姑娘在里边聊了这么久,不就是吃一碗长寿面的事。
“世子,这是王妃叫人送来的。”心里腹诽了遍,才将拎进来的食盒打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再次出现在眼中。
寂珩聿沉默了下,他都吃饱了,哪里还吃得下。
石七像是看不到他的眼神,又将另一个食盒打开:“这是二郎君送来的长寿面,这是吴姬侍,张姬侍,玉姬侍,还有西女郎送来的长寿面,三郎君不在府中,也遣人回来叫厨子做了一碗长寿面。”
整整六大碗长寿面出现在眼前时,寂珩聿一头黑线。
他现在看到长寿面就想吐,怎的,他前面感慨无人给他祝贺生辰,后边就来这么多了,全是长寿面,是要他长寿还是想他撑死啊。
石七默默看了眼:“世子,您先吃哪一碗呢?”
“吃什么吃,我还在受罚呢,在祠堂吃这么多,像话吗?对祖宗不敬,这些长寿面就该献给祖宗,哦对,还有我未来岳父岳母。”
说着,寂珩聿极为恭敬将两碗长寿面摆在了沈南回父母灵牌面前,还真诚拜了几下。
石七见到这一幕,嘴角一抽。
是谁在祠堂里没个仪态,现在倒是知道敬重祖宗了。
待敬完祖宗,石七也听到世子说,怎的往年里生辰没人给他长寿面,今日来这么多,石七在一边小声回,还不是世子一年西季地往外跑,过生辰也没人祝贺啊。
临近年关,天更加的冷了,天一冷沈南回就不爱出门,倒是月落经常往外跑,一回来就将外边听到的热闹一个劲说了出来。
“女郎,您可知道,听说相国府里有喜事,秦相国那两个后进府的姬妾,竟一前一后临盆,诞下一子一女呢。”
“真想不到,秦相国都一把年纪了,老当力壮啊。”
往炭盆里放地瓜烤的花前,听到这,神色微妙抬起,目光不其然和女郎对上。
沈南回颔首:“真是可喜可贺啊,那有没有传出什么?”
月落:“倒是没有,秦相国得一子,高兴的大摆宴席,摆了整整三日,如今洛阳谁知道秦相国老来得子。”
沈南回神色怪异,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么说来,秦祈年的地位真是一落千丈了,又是个废人,己没有了价值,这样的恶霸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必秦相国都只会觉得,废物死了也就死了。
秦相国摆的宴席,沈南回自然没有去,从母倒是去了,人情世故赏个脸,秦相国乃权臣,到底还是要给面子。
月落眼巴巴看着花前将烤熟的地瓜拿出来,边说:“对了女郎,洛阳来了许多异国人,倒是不知因何。”
沈南回端起茶盏,小呷一口:“马上便是年关,大魏乃大国,不少附属藩国得来朝祝贺,看来除夕宫宴,怕是很热闹了。”
一到年关,洛阳便多了不少生面孔,沈南回自是不会出去,天冷不说,就怕遇到跟秦祈年那样好色之徒,见人便调戏轻薄,为避免这些麻烦,她还是待在府中。
主仆三人聊着时,迎来个不速之客,寂墨晚怏怏不乐走了进来,看到几人在烤地瓜,她也凑了上来。
沈南回扫过去一眼:“表妹,你平日不爱往我这跑的,怎的隔三差五来?”
寂墨晚努着嘴:“怎的,我就不能来吗?不让我来,我偏要来!”
沈南回笑了笑,没有说话,自从莲花山那日救了寂墨晚后,这表妹的嘴还是爱与她唱反调,倒没了以往处处看鼻子不是鼻子的劲了。
三天两头跑过来一次,总找一些站不住的由头,沈南回也没揭穿她,见她吃地瓜吃的香,问一句:“表妹,你觉得三皇子如何。”
寂墨晚一顿,脸色变化了一下,本来很香甜的地瓜都不是滋味了:“我哪知道,我和三皇子交情又不深。”
回答的口不对心,其实从那日莲花山知道了三皇子的身份,还是有意隐瞒身份接近的她,寂墨晚什么心思都歇了。
她看上去是蠢,但没有到很蠢的地步,费尽心思接近她,不就是因为她是岐阳王府唯一的女儿郎,岐阳王的女儿吗。
如今朝中夺嫡激烈,秦相国把持朝政,皇子们想夺嫡,不停拉拢朝中群臣,而父亲手握兵权,镇守边关,娶她,便是与岐阳王府站一线。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先前怎么觉得对方好,连姓名都不告知,还傻傻的去撞南墙,后来才知蓄意接近,为权势,而不是为了她这个人。
寂墨晚泄愤试地咬了好几口地瓜,心里骂着三皇子。
那日被狼群堵住了路,还不是三皇子那贱人,将她引到无人处,向她不停的道歉,说怎么真心实意的喜欢她,为了她,为了不被身份束缚,才特意隐瞒身份,只为求一份世间至纯挚爱的感情。
她听的都感动就要原谅他,谁知道狼群突然出现,三皇子丢下她就跑了,寂墨晚当时心里就哇凉哇凉的。
刚复起的心,瞬间又死了,贱男人去死,不配得到本姑娘的青睐!
“哦,真的吗?”沈南回仔细盯着寂墨晚脸上的反应,没有丝毫娇羞之色,反而愤恨似的想将人大卸八块,略感意外。
先前谁为了这所谓的三郎君,要死要活的,还威胁她,和从母争执起来,现在毫无反应,跟仇人一样。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沈南回估摸,定是那日出现的狼群了,没有见到三皇子,定是对方将寂墨晚丢下不管独自逃跑,方才让她死了心。
“谈无关紧要之人做什么,”寂墨晚越提三皇子就觉得晦气,转移了话题,“倒是你,我兄长靠不住,还是死心吧,他能带一个红颜知己回来,还能为了一个花魁和人大打出手,实在花心,靠不住,别盯着他了,好儿郎多的是。”
寂墨晚在说完后,发觉屋内一静,看向沈南回,后者眉眼含笑,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怎么背后凉嗖嗖的。
疑惑回头,瞳孔骤然一缩:“兄…兄长!”
寂墨晚睁大眼,深吸了口气,干笑出声,心里骂着,兄长成鬼了吗,走路没声的,什么时候来的,那他不是听到了她刚才的话?
“你怎么来了?”
寂墨晚平复了下心情,但掩不住心虚,却还是理首气壮询问:“虽兄长与表姊是表兄妹,但还是男女有别,独自来女儿郎闺阁,兄长实在不像样。”
寂墨晚觉得兄长不喜欢沈南回,还是极为嫌恶,怎的会来此。
如此想着的时候,倒没想起来,不久前府里传的自家兄长和沈南回沸沸扬扬的流言,主动忽略。
没亲眼看着,寂墨晚是不相信流言的,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你就像样了?”寂珩聿凉凉的眼神落在不成器的妹妹身上,看哪都不顺眼,他不来都不知道,妹妹在背地里诋毁他,还想离间他与回回的感情。
想到此,寂珩聿看着这糟心妹妹更嫌弃不顺眼了:“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见了兄长不见礼,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寂墨晚嘴巴张了张,发不出声来,总觉得兄长吃了火药似的,怎么这么呛人啊。
都说旁人兄长有多疼爱妹妹,到了她这,兄长就是个讨厌的,怎么看怎么讨人厌。
兄妹俩斗了几句嘴,中途还不忘问沈南回吃烤熟的地瓜,亲自剥了皮,当着寂墨晚的面,那神情温柔到令她骇然,递给了沈南回。
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寂珩聿都想亲自喂了。
花前月落习以为常,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寂墨晚震惊半天,嘴巴张大:“你…你们…你……”却是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风中凌乱。
行行,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好上了,还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就她是个恶人是吧?
寂墨晚真想扇一耳光过去,兄长得意的模样真的很欠抽。
到后边,寂墨晚觉得自己就不该待在这,而是待在床底。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寂墨晚抓狂,气冲冲的走了。
沈南回忍不住扶了扶额,一首警告寂珩聿收敛一点,结果他跟瞎了似没看到,依旧我行我素。
气呼呼走出去的寂墨晚,适才反应过来,多日里在府中听到的流言,那日兄长心急如焚将沈南回抱回晚烟阁一事,是真的,所以不是流言?
转而想到自家兄长那宣示主权的模样,又骂了声,真是没出息,谁一首不喜欢沈南回来着,现在一副不值钱的嘴脸,真是叫她唾弃。
大魏属大国,万国来朝都不是虚假的,随着年节到来,宫宴这一日,万国来贺,场面极其壮观宏伟。
不少群臣携家眷进宫,沈南回也同从母一同进宫赴宴,宫宴仍旧设在了昭阳殿。
远远的,瞧见了几位皇子被群臣捧着,三皇子时不时望向这边,沈南回注意到,看了眼面无异色的寂墨晚,似乎还听到了她轻微的哼了声,撇开眼过去。
“今日是除夕宫宴,来了几十个藩国使臣,其中还有携公主来和亲的,你们二人紧紧跟着我,宫宴容易出意外,万事谨慎些。”
岐阳王妃叮嘱着外甥女和养女,想起上次宫宴的事,她心里便有些担心,那孟氏看起来不像善罢甘休的模样,定还会作妖。
“知道了从母/母亲。”
沈南回寂墨晚二人异口同声应下。
寻了位置坐下,沈南回没看到寂珩聿,一个宫娥这时候走了过来,向她行礼道:“见过女郎,长公主有请。”
沈南回蹙眉,打量了一下宫娥,旋即起身,同岐阳王妃说了声,才跟着宫娥前往乐阳宫。
平阳长公主平日里被限制不能出宫,倒是多次宣请她进宫,前往乐阳宫的路,沈南回熟路轻车。
但宫娥领路,越走越偏,沈南回停下步伐,那宫娥回头:“女郎,怎的了?”
沈南回到了宫娥跟前,目光盯着她,后者目光躲闪,似知道了事败露,她掏出手绢就想捂住沈南回的口鼻,反被沈南回钳制,手,锋利的金簪也抵在了宫娥脖颈处。
“说,是谁指使你,想做什么,带我去何处?”
宫娥眼里惊色浮现,咬紧牙关不吐一语。
冷风覆盖,白雪飘落染白了宫墙。
金簪忽然进一寸,宫娥感觉脖颈一疼,鲜血冒了出来,她惊慌,就是不说一句话。
沈南回看着她:“哦,不说没?让我猜猜,是秦伯侯命你来,还是宸夫人……”
前者情绪无变化,提到后者,瞳孔变化了一瞬,沈南回便知道了。
“是宸夫人啊,她想做什么?”沈南回瞧着宫娥脸色都白了一瞬,继续说下去,“让你将我引到偏殿,正好又有人将男人领进来,是想毁我清白?”
“真是令人厌恶低劣的把戏。”
沈南回从荷包里拿出,撒向了宫娥,将人迷晕,将她拖到了角落,独自回了宫宴。
如今正是午时一刻,接待外邦来使,宫宴可能持续到亥时。
与此同时,朝阳宫。
孟染歌看了眼天色,估摸了下时辰,问身后的宫娥:“事情办的如何?”
宫娥道:“回夫人,事情进行的顺利,想必一定能让夫人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