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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亚雷斯塔的话，佐天泪子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很明显在发现她潜伏在学园都市，而且还是以‘游戏’这样，不仅涉及象棋、围棋等传统游戏，而且还囊括了电子游戏，虚拟游戏等代表科技发展的现代类‘魔法’成就魔神后。
亚雷斯塔已经按她知晓了一切有关学园都市的真相来看待了她。
不然这人也不会表现出一幅几乎破防的模样，口无遮拦的将一切说了出来。
不过亚雷斯塔这推断显然没错，先不说她靠着熟知剧情，确实知晓了学园都市真相这点。
单单是一位全盛魔神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学园都市，而非上条当麻身上这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秘密都掩盖不住了。
而亚雷斯塔的计划，无疑不在能隐瞒住的秘密之内。
无论是对上条当麻的谋划，还是想要将【隐世】破坏，逼迫魔神们下场，并将祂们二次削弱，以求将魔神杀死的大计，又或是其他种种。
对于翻手间能毁灭世界的魔神来说，只要有心去看，都是一览无余的讯息。
只不过大部分的魔神根本懒得注视这种凡人的计谋，而剩下的小部分魔神也自恃伟力，看见了也不会在乎。
这才让亚雷斯塔有谋划的余地。
可显然，她这位会对学园都市感兴趣的魔神，不出意外的话，是唯一一位不在上述行列的魔神。
她真的会注视，也真的会在乎。
看着亚雷斯塔这倒立的面孔，感受着那平静的外表下，隐隐透露的种种情绪，佐天泪子好奇地发出询问：
“理事长，试问你还有信心，亦或者说还有心思将计划进行下去吗？”
“.....没有了，继续下去，命运会给我的，也不过是另一场失败，甚至是另一位魔神。”
“这，根本没有意义。”
亚雷斯塔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到甚至连佐天泪子不感知其心灵，也能从话音里察觉到其中的绝望。
仿佛一位心怀希望的病人，在进行了一场成功率不低的手术后，却被医生告知了手术失败，而且因为这次失败，未来不能再进行任何手术那样。
一下子从即将痊愈的天堂，坠入无法康复的深渊。
这种折磨比看不见光明的黑暗还要令人痛苦和绝望。
差点让佐天泪子真的相信，亚雷斯塔真就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了计划。
但也只是差点。
佐天泪子眼神中依旧带着饶有兴趣的好奇，停不住地打量着亚雷斯塔的身体，探测着他的内心。
可无论感知反馈的结果重复了多少次，亚雷斯塔真的彻底绝望了。
以他这种状态，绝对无法继续计划，只能放弃的答案。
佐天泪子都没有真正的相信。
将自己的一切可能性封锁在同一坐标的身体之内的亚雷斯塔本就有着类似魔神般，近乎无限的可能。
按树状图设计者的演算，亚雷斯塔有十亿八三零九万二八六七种可能，也就是说如果他离开这个维生舱，那最后会分裂出十亿八千多个亚雷斯塔。
甚至这个计算还不一定准确，真正能分裂出来的亚雷斯塔或许还要更多。
他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很大可能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的感受，而非约束着这些可能性，真正属于亚雷斯塔的灵魂的想法。
这人是不会绝望的，一旦真的绝望，那他会在第一时间跟着女儿的死亡，自此沦落死境，而不是在这里等待审判。
佐天泪子‘傲慢’地无视了感知中的反馈，‘肆意’地根据自己的直觉做出了判断。
于是，对着亚雷斯塔，佐天泪子下达了最后的通告：
“我会看着，在相位中俯视着你所进行的一切，若它导向了我预料之外的方向，朝着我看不见的地方前进，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抹去。”
“别让我失望的看见愚行了，理事长。”
声音随着空气传递，而佐天泪子的身影也随着声音的出现而消失。
可一直注视着佐天泪子的亚雷斯塔却没能平静下来，维生舱中液体都为之而产生了震荡和抖动，如沸腾的热水般翻滚起来。
“恐惧、疑惑、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为自己的庆幸而感到愤怒。”
“汝居然有如此与常人相似的反应，实在让人意外。”
感受着亚雷斯塔的情绪，因为不久前被超频动用，暂时失去现形能力的艾华斯连出现在亚雷斯塔身后都做不到，只能将声音传递到亚雷斯塔的耳边。
而随着声音的传递，隐藏在声音的频率内，只有用《法之书》上记载的特定魔法才能解读的讯息，也在这时被亚雷斯塔捕获并进行翻译：
‘她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手段监控，但不一定真的没有留下，或许只是我没有察觉到任何手段。’
‘不过我能感应到，她情绪中的傲慢和肆意，那是属于魔神的自信，是她不加掩饰，也自认无需掩饰的情感。’
‘无疑，她确实放过你了，只要你之后的行动不超出她的预料之外的话。’
亚雷斯塔脑海中翻译着艾华斯的讯息，看似平静的表情中，却不由得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
“毕竟是从一位魔神手中逃过一劫，作为凡人的我会露出凡人的姿态无可厚非。”
“但是啊，我并非为庆幸而愤怒，这是对着魔神的愤怒啊！你不觉得可笑吗？世界至少毁灭了两遍。”
“因为一位魔神的诞生，这颗星球上七十亿人，宇宙其他地域无数的智慧生命，都在一瞬之间，至少消亡了两次，这是何等畸形的世界，何等令人憎恶的存在！”
听着亚雷斯塔这仿佛是劫后余生，为了发泄不满的无能狂怒。
离开了大楼的佐天泪子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不由得在脸上露出了笑颜。
她可再清楚不过了，这才不是什么无能狂怒，而是亚雷斯塔心底最最真切的愿望。
所以哪怕不知道艾华斯和亚雷斯塔在加密着传递什么，但只需这一句，佐天泪子便已然清楚亚雷斯塔真的没有放弃。
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