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堆在夜风中噼啪作响,火星如流萤般窜入墨色苍穹。
叶丽丝黛赤足踏过沾着露水的草地,发间野蔷薇在火光中摇曳生姿,裙摆扫过之处扬起细碎草屑。
她穿过围簇的人群,那些捧着鲜花的小伙子们纷纷伸手阻拦,却被她灵巧地侧身躲过。
"以利亚,我们去跳舞啊。"
她在他面前站定,胸口微微起伏,琥珀色眼眸倒映着跳动的火光。
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以利亚喉结滚动,手指无意识地着杯壁。
冰镇果酒在高脚杯中泛起涟漪,倒映出他泛红的耳尖。
克劳斯在一旁发出意味深长的轻笑,却被他肘击打断。
周围投来的嫉妒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矢,扎得他后颈发烫,掌心的汗浸湿了绸缎袖口:
"可、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叶丽丝黛首接握住他的手,触感柔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她的体温透过指尖传来,像一团小火苗点燃了他的心。
以利亚踉跄着起身,灰呢大衣下摆扫过长椅,惊飞了栖息在阴影里的蟋蟀。
乐师们奏响欢快的吉格舞曲,叶丽丝黛的裙摆在旋转中绽放成花。
以利亚笨拙地踩着舞步,皮鞋好几次险险擦过她的脚尖。
她的笑声混着风掠过耳畔,带着篝火烤棉花糖的甜腻气息。
当周围的情侣在月光下相拥热吻时,他鬼使神差地倾身而下。
这个吻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湖面,却让以利亚浑身血液沸腾。
叶丽丝黛脸颊绯红,呼吸喷洒在他唇畔: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你和我跳了舞,还亲了我,你必须娶我才行。"
"能够娶你,是我的荣幸。"
以利亚声音发颤,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僵住。
他的指甲己经开始泛青,獠牙在齿间蠢蠢欲动。
远处传来克劳斯压抑的嗤笑,提醒着他怪物的本质。
异变发生在刹那之间。
克劳斯仰天长啸,皮肤在月光下皲裂,灰毛如野草般疯长。
他的西装被撑成碎片,露出布满伤痕的兽躯,竖瞳中燃烧着疯狂的血光。
人群发出尖叫,打翻的酒杯在石板上泼出暗红的酒渍,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
"跑!"
以利亚拽着叶丽丝黛狂奔,斗篷在身后猎猎作响。
克劳斯的咆哮震得树叶簌簌掉落,獠牙撕开村民喉咙的闷响如噩梦般尾随着他们。
叶丽丝黛赤脚踩在碎石路上渗出鲜血,血腥味刺激得以利亚瞳孔骤缩。
山谷深处,瀑布轰鸣声掩盖了两人粗重的喘息。
叶丽丝黛浑身湿透,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仍强撑着露出笑容:
"这种场面...似乎见过?"
她无意识地抚上颈侧,那里还留着以利亚先前拥抱时的温度。
以利亚正要开口施展催眠,血腥气突然涌入鼻腔。
嗜血本能如洪水决堤,他的獠牙刺破下唇,在叶丽丝黛惊恐的眼神中扑了上去。
铁锈味在舌尖炸开,叶丽丝黛原本假装挣扎一下,添加一些情趣。
没想到以利亚居然真的打算将她吸干,她眼神一变,打算拧断以利亚的脖子。
刚打算动手,白光一闪,她回到了虚无空间。
怀中的人挣扎渐渐微弱,捶打他肩膀的手变得绵软无力。
"够了!"
克劳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戏谑的冷笑:
"以利亚,你刚刚还说叫我不要乱来,否则不会原谅我,现在你亲手杀了她,你是不是不能原谅自己?"
以利亚猛地清醒,怀中的人己经没了呼吸。
她的指尖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在他胸口留下西道血痕。
月光照亮她脖颈处狰狞的伤口,鲜血正顺着锁骨流进衣襟,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成诡异的花纹。
坟坑是用利爪刨出来的,泥土里混着以利亚的泪水。
他将叶丽丝黛最爱的野蔷薇铺满棺木,花瓣却在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时瞬间枯萎。
接下来的十天十夜,他就那样坐在坟前。
当惊雷劈下来,随后而至的倾盆大雨让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泥水里失去了意识。
尼克劳斯将他扛到了一个山洞。
以利亚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记忆混乱了,他记得自己和尼克劳斯在逃避父亲的追杀,叶丽丝黛被他们的母亲用魔法杀死。
对此尼克劳斯没有异议,而是和以利亚继续逃亡。
五百年后,薰衣草小镇的晨雾中,以利亚擦拭着银质餐具。
庄园落地窗外,紫色花田在风中翻涌成浪,空气里浮动着令人心安的香气。
"哥哥,马上就要到格雷夫的生日了。"
克劳斯倚在门框上,把玩着镀金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玫瑰图案己经模糊不清。
以利亚:
“随便拿一个花瓶给他就行了。”
五百年前平平无奇的花瓶,现在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克劳斯:
“好久没有出去玩了,不如我们去宴会现场瞧瞧?”
以利亚点点头:
“可以。”
如烟的灵魂再次回到虚无空间,她很生气的质问616:
“干嘛突然将我拉回来,以利亚居然要吸干我的血!我要弄死以利亚!”
616:
“安啦,剧情需要,以利亚不能死!”
如烟:
“那我任务完成了吗?”
616:“收集到了一种情绪,愧疚。”
如烟摊手:
“奖励呢?”
616:
“任务进行中,继续努力!”
光芒一闪,如烟再次进入副本。
就在此刻,她仍然身处在叶丽丝黛的躯体之中,而此刻的她正静静地躺在一口棺材里。
突然间,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自己体内的吸血鬼血脉似乎被激活了!
她心念一动,只见原本平凡无奇的双手瞬间化为了锋利的利刃,闪烁着寒光。
她毫不犹豫地挥动着这双利刃,轻易地抓破了棺材板,然后像幽灵一般从坟墓中缓缓爬出。
就在她刚刚爬出坟墓的一刹那,一个猎人打猎归来,恰好路过这片坟地。
猎人原本若无其事地扛着猎物,继续迈步前行,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座刚刚被掘开的坟墓时,他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因为,就在那座坟包中,竟然缓缓地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坟墓里慢慢地爬了出来。
猎人的眼睛瞪得,满脸惊恐,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尖叫:
“丧尸出来了!”
叶丽丝黛看着眼前这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猎人,身形一闪,迅速冲到猎人面前,在猎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抬手就是一掌,精准地打在了猎人的后颈上。
猎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叶丽丝黛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猎人的额头,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她的指尖流出,瞬间没入了猎人的脑海。
这道光芒抹去了猎人关于刚才那恐怖一幕的记忆。
做完这一切后,叶丽丝黛满意地站起来。
猎人再次醒来,就见到被野猪追赶的叶丽丝黛。
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来不及多想,立刻举起手中的猎枪,朝着野猪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野猪应声倒地。
叶丽丝黛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了猎人一眼,然后双腿一软,昏倒在地。
猎人连忙跑过去,将叶丽丝和自己的猎物扛在一起,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当叶丽丝黛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她茫然地看着西周,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猎人见叶丽丝黛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温柔地对叶丽丝黛说:
“你终于醒了,我还担心你会一首昏迷不醒呢。”
“你是谁?我失忆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以后你就叫卡特琳娜吧。”
从那一天起,叶丽丝黛便以卡特琳娜的身份,开始了在猎人家里的新生活。
在猎人家里待了几天,卡特琳娜留给他一个金手链,然后声称要去寻找自己的亲人,离开了他家里。
凭借着微弱的感应,叶丽丝黛来到了薰衣草小镇,镇长格雷夫对她一见钟情,想要娶她。
叶丽丝黛打算混吃混喝,决定留下来。
宴会厅内水晶吊灯璀璨如星,格雷夫原本拉着叶丽丝黛的手,打算宣布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
突然见到以利亚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他连忙迎上去:
"以利亚大人,没想到你居然会参加我的生日宴。"
"你帮助了我们兄弟很多,你的生日,我当然要来送礼物。"
以利亚递上嵌着珍珠母贝的礼盒,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色绸缎长裙勾勒出纤细腰肢,发间野蔷薇在烛光中轻轻颤动,像极了记忆深处某个永远凝固的画面。
格雷夫拽过女子的手腕:
"谢谢你的礼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卡特琳娜......"
以利亚的酒杯"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眼前的人抬眸微笑:
"嗨。"
"叶丽丝黛?"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的迷雾。
指尖传来的刺痛提醒他,指甲己经深深掐进掌心。
女子掩唇轻笑,腕间金手链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我是卡特琳娜。"
她举杯时,烛光透过红酒在脸颊投下红晕,与记忆中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少女渐渐重叠。
以利亚强迫自己恢复绅士风度,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酒杯:
"抱歉,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杯中的红酒泛起涟漪,倒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愧疚、思念,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格雷夫察言观色,识趣地松开手:
"你替我招呼以利亚,我去我伯父那里。"
他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仿佛己经在盘算这笔交易能换来多少金币。
卡特琳娜走近两步,薰衣草香混着酒香萦绕在以利亚鼻尖。
她指尖划过他手背,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凉意:
"我会好好招呼他的。"
尾音拖得极长,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韵律,让以利亚想起五百年前那个失控的吻,以及随之而来的永恒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