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风厂职工们的群情激愤,蔡成功除了挨揍还是挨揍,还好职工们拿到了安置费还有新大风厂,没人下死手。
不过,等郑西坡等厂领导赶来制止时,蔡成功的大脸盘子也已经被揍成猪头,鼻血横流,身上的西装到处都是鞋印子。
郑西坡颇有点幸灾乐祸:“蔡总,你看这事闹的,我还没跟你把话说完,你就挂了电话,听我讲完就好了。”
蔡成功气愤地问:“老郑,是谁做主把我的股份分出去的?是不是你?”
“蔡总,你可不能怪我,我可没这个权力,是陈老出的方案,李书记拍的板……”
郑西坡连忙撇清自己,他知道蔡成功是混不吝的性格,以他的能耐可招架不住。
所以郑西坡连忙搬出李书记和陈老当挡箭牌,让蔡成功死了要回股份的心思。
这招确实管用,蔡成功知道在大风厂再闹也没用,还可能被脾气暴躁的职工打死。
跟郑西坡扯了一会,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蔡成功离开大风厂,准备去医院看看。
前往医院的路上,浑身伤痛的蔡成功欲哭无泪,他很不甘心,大风厂的60%股权,是他翻身的最后倚仗。
现在倒好,大风厂和山水集团的股权纠纷是解决了,可他蔡成功在大风厂的60%股权却被清了零。
思来想去,蔡成功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把他的60%股权平分给所有职工,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心血!
为了给大风厂拉到订单,蔡成功全国给的到处跑客户,还拉到不少外贸订单,才将濒临倒闭的大风厂发展到1300多职工。
他容易么?
“不去医院了,先去养老院找陈岩石!”
蔡成功吩咐司机,准备先去敬老院找陈岩石的麻烦。
陈岩石凭什么将他蔡成功的60%股份,平分给全厂职工?
这件事,去找山水集团没用,股份又不是山水集团分出去的。
找李达康倒是有用,问题是蔡成功够不着李达康的边,也没哪个胆。
蔡成功能找的只有陈岩石,是陈岩石定的方案,蔡成功不找陈岩石找谁?
这就是当时李达康给陈岩石挖坑的用意,股份分配方案让陈岩石定。
蔡成功要找麻烦也是找陈岩石,反正陈岩石不甘寂寞,不怕麻烦。
……
不一会功夫,蔡成功就来到养老院,这里的大门很好进,简单做个登记就行。
来到陈岩石的住处,蔡成功不仅看到在院子里摆弄花鸟的陈岩石,还看到了陈海。
自从调离反贪局,陈海就每天都来养老院陪着父母,等工作落实了恐怕就没时间了。
蔡成功陪着笑脸上前打招呼:“陈老,还有陈局长您也在这呀,真是巧了。”
陈海点了点头当做回应,这些天他颇有些心灰意冷不想说话,看到蔡成功的狼狈相都懒得过问。
陈岩石倒是好奇地问了句:“蔡成功,你怎么搞成这样,被谁打了?”
蔡成功本就是来卖惨的,当即诉起苦来:“陈老,我刚到大风厂,王文革他们就冲上来打我,差点被他们打死,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陈岩石没好气地说道:“该!自作孽不可活,山水集团给了你3500万安置费,你居然敢私吞,王文革他们打死你都是活该!”
蔡成功连忙辩解:“陈老,不是我私吞那3500万安置费,是山水集团跟银行勾结,钱刚到账,我的账户就被冻结,取不出钱来。”
陈岩石诧异道:“银行凭什么把你的账户冻结?”
蔡成功讪讪地解释道:“我欠了银行一点钱,银行就把那3500万划走了。”
陈岩石冷哼:“看你干的好事,亏我还替你说话,说你不是坏人,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陈老,是我的错,害得您老人家丢脸,我该死。”蔡成功忙不迭道歉,还装模作样扇了自己几巴掌。
陈岩石脸色稍霁,责备道:“你捅出这么大篓子,连个交代都没有,还玩消失,怎么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合适吗?”
蔡成功讪讪道:“我这不是去最高法上访了么,担心山水集团找我麻烦,我就另外买了个手机。”
陈岩石说道:“现在大风厂和山水集团的股权纠纷已经彻底解决,你不用躲着山水集团了。”
蔡成功连忙摆出一副苦瓜脸诉说委屈:“陈老,那我的股份呢?”
陈岩石没好气地说道:“你哪里还有股份?你的股份不是已经抵押给山水集团,卖了6000万去填你的窟窿?你看看你给大风厂带来多大麻烦?”
蔡成功的脸色更苦:“陈老,我哪想到山水集团会给我下套,高小琴收买银行不给我贷款,才导致我没钱还山水集团的过桥贷款。”
陈岩石摆了摆手:“这些陈年旧账就不用说了,大风厂和山水集团的股权纠纷已经彻底解决了,你也算吃一蛰长一智。”
蔡成功很想哭,他知道继续跟陈岩石理论没有用,于是改变策略对陈海说道:“陈局长,我要举报,我要举报山水集团和丁义珍。”
按照侯亮平的说法,商人该有的毛病,蔡成功都有,眼看跟陈岩石讲不通,蔡成功只能另辟蹊径,希望通过举报山水集团和丁义珍拿到一些筹码。
别人举报是为了惩恶扬善,蔡成功举报却是当成生意来做,确切地说,啥玩意在蔡成功眼里都可以变成生意,在他眼里就没不能买卖的东西。
陈海苦笑道:“我已经调离反贪局,如果你要举报的话,可以找反贪局代局长吕梁反应情况,要不要给你他的电话号码?”
“不用,我先不举报了。”蔡成功连忙摆手,好奇地问道,“陈局长,您现在在哪个单位高就?”
陈海简单说道:“暂时还没有准信,等待组织上的安排。”
蔡成功不由诧异得瞪大眼睛:陈局长这是被贬了?
……
离开养老院,蔡成功连忙给侯亮平打电话,告知侯亮平,陈海如今的处境。
这趟来养老院,虽然没跟陈岩石理论个啥出来,蔡成功也不算一无所获。
侯亮平不满地说道:“包子,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陈海怎么可能调离反贪局,还没新单位,需要等待组织上的安排?”
蔡成功连忙解释:“猴子,我这可不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刚才我来养老院找陈岩石,陈海也在这里,陈海自个跟我说的。”
侯亮平简直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蔡成功信誓旦旦:“猴子,我拿这事骗你干嘛?你不信自个打电话问陈海。”
侯亮平依然将信将疑:“行,我打电话问陈海,那就先这样,我给陈海打个电话。”
“猴子,等等……”蔡成功连忙喊道,他给侯亮平打电话,可不只是为了八卦。
主要是想请侯亮平帮忙说情,看看能不能在新大风厂里头争取回那60%股权。
奈何侯亮平已经挂了电话,再拨过去就是占线,蔡成功郁闷得想吐血。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先说陈海的事,应该先说大风厂股权的事情。
……
挂掉蔡成功的电话,被这个消息雷得不轻的侯亮平,立马拨打陈海的电话求证。
“是啊猴子,蔡成功没瞎说,是我跟他说的。”陈海的回答,让侯亮平目瞪口呆。
无比惊讶的同时,侯亮平有点懵逼:“海子,你这是犯了什么大错被贬了?”
照理说不应该,陈海是循规蹈矩的性格,性格也好,没理由能犯大错。
就算出点小纰漏,有他爹陈岩石,还有他老师高育良,也不至于被这样惩罚。
“因为没看住丁义珍,让丁义珍给跑了,达康书记认为我们检察队伍内部有问题,有故意放跑丁义珍的嫌疑,要停我的职。”
“祁厅长站达康书记那边,高老师拉了我一把,把我调离反贪局,事情就是这样,怪我平时管理过于松懈,才捅出这样的篓子。”
陈海简单做了解释,他跟侯亮平是大学时期就结下深厚友谊的铁哥们,这种事没必要隐瞒,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侯亮平听了反倒更加惊讶:“李达康是不是小题大做?把丁义珍看跑,你固然有责任,顶多也就领导责任,你们该不会真有问题吧?”
陈海郁闷得不行:“这种事谁敢保证?丁义珍跑得确实诡异,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反贪局那么多人,我也不敢打包票一定没人被丁义珍收买。”
侯亮平很是不以为然:“就算有人被丁义珍收买,李达康要停你的职也太霸道了,丁义珍还是他手下呢,他是不是也应该停职?”
陈海吐槽:“猴子,要是那天开会的时候,你在场就好了,就这么帮我怼回去,我倒是很想看看李达康会怎么回答。”
要说陈海心里没点怨气,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圣人,他被调离反贪局,怎么看都像是被李达康打击报复。
侯亮平说道:“陈海,有没有可能,李达康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海微愣片刻,反问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哪?”
侯亮平说道:“在哪我也说不好,总之我觉得这件事情挺奇怪的,有没有可能,他是不希望你当反贪局长,因为你可能坏他的事?话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陈海纳闷不已:“我能对他做什么?我就是查丁义珍,然后根据线索调查到山水集团,发现他们有点不对劲。”
说到这里,陈海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大惊:“猴子,你不会想说,李达康跟山水集团有关联吧。”
侯亮平没好气地说道:“我可没说这话,我都不知道你在调查山水集团,不过,听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