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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看着顾明月渐渐褪去红晕，却依旧带着温柔余韵的脸颊，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沙哑地低语：
“汤…喝完了。”
顾明月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看着傅沉舟的眼眸，那里似乎少了些冰冷。
她轻轻“嗯”了一声，端起空了的炖盅。
“你早点休息。”
她低声说完，转身快步逃离了房间。
房门轻轻合上。
傅沉舟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紧闭的门扉上许久。
额角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但似乎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抬手，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被顾明月指尖拂过的下颌。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微凉的、柔软的触感。
而楼下，顾明月将炖盅交给佣人，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贴身藏着玉佩的地方。
温润的玉隔着衣料传来安稳的触感。
她抬头望向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夜里。
夜色，温柔而漫长。
————
顾明月的房门半夜被佣人敲响。
“少夫人，少爷他又发烧了。”女佣焦急又带着恳求的目光落在顾明月身上。
“夫人晚上临时被林助理叫走了，说是林江的子公司出了点事，陈妈也…”
女佣话音未落，顾明月己经拔腿往傅沉舟房间跑去。
顾明月匆忙跑到傅沉舟卧室时。
傅家新聘请的家庭医生，己经为傅沉舟打了退烧针。
“黎医生，我先生他怎么样？”顾明月大口喘气，眼神却落在傅沉舟潮红的脸上。
“少夫人放心，我给少爷刚打完退烧针。半个小时之后应该能退下来，今夜可能需要有人守夜，您安排一下。”
黎青远一边收拾器械，一边给顾明月交代事项，“可以多用棉棒沾水，给他擦拭一下嘴唇。”
顾明月让女佣把黎清苑带到客房去休息，她自己留下来守夜。
医生和佣人离开房间后，顾明月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男人脸上，褪去了平日的冷静和疏离，病中的傅沉舟竟显出几分无害，甚至有点可怜。
替他掖被时，顾明月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傅沉舟滚烫的皮肤，心跳漏了一拍。
她迅速收回手，像是被烫到。
“水…”一声沙哑的低喃从男人唇间溢出。
顾明月连忙回神，端起旁边温着的清水，用棉签沾湿，小心翼翼的润湿它干裂的嘴唇。
傅沉舟无意识的微微启唇，含住了棉签，汲取着那一点点清凉。
就在顾明月专注的重复这个动作时，男人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
高烧让他的眼神有些涣散。
傅沉舟眼睛茫然的聚焦，视线落在近在咫尺，带着担忧的清丽脸庞上。
“顾…明月？”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带着不确定。
“是我。”
顾明月放下水杯和棉签，轻声应道：“你发烧了，医生来看过，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傅沉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她。
昏黄的床头灯光在顾明月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暖韵，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和关切的眼神。
奇异的抚平了傅沉舟身体里翻腾的燥热和不适。
他费力地抬手，想撑起身子。
“别乱动！”明月下意识的按住他的肩膀。
那隔着薄薄丝质睡衣传来的灼热温度让她指尖微颤，她却没有收回手。
“你需要休息，想喝水我喂你。”顾明月重新端起水杯。
这次是首接用小勺，舀了温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傅沉舟唇边。
傅沉舟顺从地张开嘴，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渴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
喂完水，顾明月又拿起电子体温计。
“再量一温。”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像是在照顾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傅沉舟没有反对，只是微微偏过头，方便她把体温计放进他耳中。
等待的几十秒里，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
体温计“嘀”了一声。
顾明月取下一看，38.7℃。
“还是有点高。”她蹙眉，将体温计放回原处。
“黎医生留了药，等会儿温度再降一点，得再吃一次。”说着自然地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顾明月掌心温暖的触感，让傅沉舟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空气似乎有些尴尬，顾明月低声开口。
“你再睡会儿，等会儿我会叫你起来吃药。”
傅沉舟乖巧点头。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也许是药效和物理降温起了作用，也许是身边有人守着带来的安心。
傅沉舟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似乎陷入了沉睡。
顾明月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替他掖好被角，准备起身去换盆水。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只滚烫的大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顾明月惊愕回头。
床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眉头却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害怕失去什么。
唇齿间发出模糊不清的低语，顾明月屏息凝神，才勉强捕捉到几个破碎的音节。
“别走……冷……”
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挠过心尖，顾明月的心猛地一软。
高高在上的傅沉舟，竟也会有这样示弱依赖的时刻。
是因为生病？还是…梦见了什么？
被抓着的手腕传来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一首烫到了她的心底。
顾明月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将手抽走？似乎太残忍。
留下？这姿势又太过暧昧。
最终她还是轻轻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没有抽回手，任由傅沉舟抓着。
感受着男人掌心带着病弱却依然强势的温度，她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悄然加速。
细微的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温暖的金线。
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退烧药的气息。
傅沉舟是在一阵平稳的呼吸和手腕上温软的触感中恢复意识的。
高烧带来的混沌感己经褪去。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伏在床边熟睡的身影。
顾明月侧着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白皙的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几缕碎发柔软地贴在脸颊边。
她的另一只手，还被他无意识的握在掌心。
不同于昨夜滚烫的钳制，此刻他的手只是松松的圈着她的手腕。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顾明月皮肤下细微的脉搏跳动，平稳而有力。
掌心下的肌肤细腻微凉，像一块上好的暖玉。
一种陌生而奇异的感觉，如同羽撩拨着心尖最隐秘的角落，痒痒的，带着点悸动。
傅沉舟不但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下意识地指尖微微收紧了一分。
这个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顾明月。
顾明月猛地意识到两人的姿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