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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第一场雪落得猝不及防，鹅毛般的雪片糊满了魔药课教室的窗户。温蒂·塞尔温盯着坩埚里翻涌的珍珠色泡沫，白金色发丝被酒精灯的热气熏得微卷，袖口却还沾着今早打雪仗时赫敏扔来的雪块痕迹——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学生在城堡草坪上混战，她被德拉科用雪球精准砸中后颈时，听见他身后布雷斯的起哄声。
“塞尔温，你的‘缓和剂’快熬成水泥了。”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像冰锥般刺破喧闹，黑斗篷扫过她的课桌时，袍角带起的风让坩埚火苗颤了颤。温蒂手忙脚乱地加进月长石粉，余光却瞥见斜后方的德拉科·马尔福。他正用银质匕首切着槲寄生，铂金色头发垂在额前，银灰色眼睛专注地盯着药材，却在她看过去时，指尖的匕首微微一顿。
上周她在图书馆捡到他掉落的羊皮纸，上面用花体字画着格兰芬多的狮子被斯莱特林的蛇缠绕，旁边写着“蠢狮子的白鸟发卡”。此刻她袖袋里还揣着给德拉科的圣诞礼物——一枚用雪雁羽毛和蛇信草做成的羽毛笔，笔杆刻着缩小版的霍格沃茨城堡。母亲说纯血联姻不该掺杂私情，但她总想起他在决斗俱乐部偷偷教她“除你武器”时，魔杖尖蹭过她手背的温度。
“马尔福，”斯内普突然转向后排，“给塞尔温看看你的缓和剂。如果她的成品像坨巨怪粪便，你就替她重熬一份。”
德拉科端着坩埚走过来，银绿相间的围巾扫过温蒂的课本。他的药剂呈现出完美的月光色，表面浮着细小的星芒。“蠢死了，”他低声骂道，却用魔杖悄悄在她坩埚边缘画了个加热咒，“月长石要碾成粉才能加，你当是扔糖块？”
他的气息带着雪松香和魔药课特有的硫磺味，温蒂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撞掉了桌角的墨水瓶。深紫墨水泼向德拉科的白衬衫，在银绿徽章下方洇出不规则的痕迹。周围的学生发出吸气声，潘西·帕金森更是倒抽一口凉气，眼神像要把温蒂生吞活剥。
“我……”温蒂手忙脚乱地掏魔杖，“清理一新！”咒语却打偏了方向，反而把德拉科的围巾染成了紫色。
德拉科盯着自己胸前的墨水渍，银灰色的眼睛骤然变冷。温蒂以为他会像小时候那样骂她“笨手笨脚的格兰芬多”，却见他突然扯下围巾扔在桌上，用魔杖尖挑起她的下巴：“塞尔温，你最好赔我件新的。”他的指尖冰凉，却让她脸颊瞬间发烫。
下课后温蒂躲在温室里做羽毛笔的最后修饰，雪粒子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她刚把蛇信草的露珠封进笔杆，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德拉科靠在门框上，换了件干净的衬衫，手里拎着条崭新的银绿围巾。
“给你。”他把围巾扔过来，上面还带着熨烫的温度，“上次你送我的羽毛笔……写预言家日报的作业时漏墨了。”
温蒂接过围巾，指尖触到柔软的羊毛：“我明天帮你修……”
“不必了。”德拉科打断她，从袍子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这个给你。”信封上没有邮票，只画着只叼着蛇信草的白鸟。他把信封塞给她后立刻转身，铂金色头发在雪光中晃了晃，“圣诞节回马尔福庄园时，别穿得像个穷学生。”
当晚温蒂在格兰芬多塔楼的on room拆开信封，里面是张羊皮纸，上面用花体字写着：“雪雁羽毛笔的笔杆弧度像你弯腰熬药时的脊背。蛇信草的露珠不该封在笔里，该用来擦你沾着墨水的鼻尖。”纸的背面画着个戴着格兰芬多围巾的斯莱特林蛇，正用尾巴给白鸟梳理羽毛。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温蒂把羊皮纸夹进《高级魔药制作》，手指无意识着新围巾的边缘。她想起德拉科刚才转身时，耳朵尖比格兰芬多的围巾还要红。或许纯血的婚约只是冰冷的契约，但霍格沃茨的雪夜足够漫长，长到能让银蛇与白鸟在某个魔药课的间隙，悄悄交换被墨水弄脏的袖口，和未说出口的、比雪更柔软的字句。而那支没送出去的雪雁羽毛笔，此刻正躺在她的抽屉里，笔杆上的霍格沃茨城堡在烛光下闪着微光，像个等待被开启的秘密，等着下一场雪落时，递给那个总爱皱着眉却偷偷帮她改作业的铂金色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