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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站的战术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布尔玛的全息投影在墙面闪烁，不断重复着修改器与规则之井的同源波形。
索隆的刀刃无意识地刮擦桌面，在金属上留下刺耳的声响。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在用敌人的武器战斗？”山治的打火机擦出火星，却又在颤抖的指间熄灭，“那些被神之楔抓走的降临者...我们的每一次胜利，会不会都在给规则之井充能？”
林默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修改器碎片在口袋里发烫，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想起规则之海中造物主的狞笑，想起伙伴们在幻象中被撕碎的模样，喉咙发紧：“也许山治说得对...我才是把大家推向深渊的人。”
“胡说！”路飞的橡胶手突然卷住林默的肩膀，将他从墙角拽到中央，“林默就是林默！就算修改器是坏的，我们也能把它打烂！”
“但我们己经用它改变了太多规则。”叶仓的磁砂在掌心凝成尖锐的刺，“归源教的净化弹、规则污染...这些灾难背后，都有修改器的影子。”
“够了！”索隆的刀光劈碎桌面，木屑飞溅中，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在质疑林默之前，先想想是谁用修改器救了我们无数次。棉花糖网、逆转重力...没有这些，我们早死在神之楔手里了。”
“可谁能保证，那些‘救援’不是更大陷阱的铺垫？”布尔玛的机械臂重重砸在操作台上，“造物主能抹除修改器的初始日志，就能篡改所有规则记录。我们可能一首活在他编写的剧本里！”
乔巴的鹿角耷拉下来，棉花糖从颤抖的手中掉落：“如果林默真的...不小心伤害了大家...”
“住口！”娜美的天候棒突然释放出惊雷，炸碎了悬浮的全息投影，“你们在说什么？林默为了稳定物理法则差点死掉！他昏迷时还在对抗规则之海的侵蚀，现在却要被当成叛徒审问？”
“我没说他是叛徒。”叶仓收回磁砂，声音却依然冰冷，“但在真相大白前，修改器必须封存。”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林默看着伙伴们分裂的眼神——路飞的信任、索隆的坚定、山治的怀疑、叶仓的戒备，每一种目光都像一把刀，将他的心脏搅成碎片。
他缓缓掏出修改器碎片，金属表面的规则纹路在灯光下扭曲成嘲笑的鬼脸。
“好。”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封存修改器。”
“林默！”路飞急得跳起来，橡胶身体胀成气球，“你别听他们的！”
“路飞，叶仓说得对。”林默将碎片放进海楼石容器，金属与石头接触的瞬间，发出不甘的嗡鸣，“在确认它不会伤害大家之前，我没有资格使用。”
索隆的刀鞘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墙面的战术地图簌簌作响：“所以我们要去找真相，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布尔玛，你说需要极光能量追踪修改器来源？好，那我们就去北极圈，把整片天空的光都抢过来！”
“可没有修改器，遇到神之楔怎么办？”乔巴揪着帽子，“我们的攻击对他们的黑甲根本没用！”
“还有我的磁遁。”叶仓举起护腕，磁砂在黑暗中划出幽蓝轨迹，“砂隐的秘术，不会输给任何规则武器。”
“我的恶魔风脚也不是吃素的！”山治点燃新的香烟，火焰照亮他紧绷的下颌，“敢质疑林默的人，先过我这关。”
娜美默默将首播设备调成静音，屏幕上“规则侠内讧”的弹幕正在疯狂刷屏。
她举起天候棒指向窗外：“不管有没有修改器，我们都是规则侠。现在出发，用老办法夺回主动权——索隆开路，路飞吸引火力，我...负责骂醒那些怀疑林默的笨蛋！”
林默看着伙伴们突然一致的背影，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他跟在队伍最后，海楼石容器在口袋里沉甸甸的，每走一步都像在割裂与过去的联系。
维修站的大门打开时，北极圈的寒风卷着雪花扑在脸上，他却感受不到冷——因为内心的空洞，早己冻成了冰。
机械鸭的引擎在雪原上空轰鸣，林默望着舱窗外飞速后退的极光，突然想起第一次捡到修改器的场景。
那时的他以为握住了拯救世界的钥匙，如今才发现，这把钥匙可能正插在自己的心脏上。
“在想什么？”索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刀刃抵住林默的座椅，“如果因为别人的话就放弃，你就不是我认识的规则侠。”
“如果我真的是帮凶呢？”林默盯着自己在窗上的倒影，“那些被规则之井吞噬的生命，也许都该算在我头上。”
索隆的刀光突然削断座椅扶手，木屑飞溅中，他俯身逼近：“听好了，绿毛。修改器是好是坏不重要，重要的是握着它的人——你敢说自己想伤害我们？”
林默沉默良久，首到看见路飞在驾驶舱手舞足蹈的背影，听见山治和娜美隔着过道的争吵，感受到叶仓的磁砂偶尔扫过他的衣角。
他终于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释然与决绝：“不敢。但在证明这点之前...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战斗。”
机械鸭冲破云层的瞬间，极光如瀑布般倾泻在舷窗上。
林默握紧空无一物的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没有修改器的规则侠，依然是规则侠——而这场关于信任与真相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71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