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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警灯的光芒己经从会所的窗户透了进来，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凌忶看着龙腾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得意和怨毒，心中己然明了。
这个老家伙，果然是在演戏！
从一开始的客气邀请，到后来的图穷匕见，再到现在的警察“及时”出现，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根本就不是想杀自己，或者说，杀自己只是备选方案！
他的主要目的，是想把自己弄进局子里！
一旦自己因为“故意伤人”甚至“杀人未遂”被警察带走，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和手段，来慢慢炮制自己，或者图谋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
比如…那块宋代官窑残片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
好一条毒计！
凌忶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迅速收敛了身上的杀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遮掩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
他知道，现在不是跟龙腾硬拼的时候。
警察来了，就必须按照警察的规矩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龙腾，能玩出什么花样！
“砰砰砰！”
包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以及警察威严的喝令。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马上开门！接受检查！”
龙腾捂着受伤的小腿，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对着门口喊道。
“警察同志！救命啊！有人行凶伤人！快进来救我！”
他的声音凄厉而无助，演技十足。
凌忶冷眼旁观，没有说话。
很快，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强行撞开！
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率先冲了进来，手中的枪口警惕地指向包厢内的每一个人！
紧随其后的，是几个穿着制服的普通民警，以及一位看起来像是带队领导的中年警官。
中年警官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现场，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黑衣保镖，以及捂着小腿、表情痛苦的龙腾，还有站在一旁、衣衫有些凌乱、脖子上隐约有血迹的凌忶，眉头立刻紧皱。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中年警官沉声问道。
龙腾立刻指着凌忶，大声控诉。
“警察同志！是他！就是这个小子！”
“他无缘无故闯进我的包厢，打伤我的保镖，还想杀我灭口！”
“你们看我的腿！就是被他用刀子捅伤的！还有我这几个手下，也都被他打成了重伤！”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自己小腿上包扎着纱布的伤口，上面还渗着血。
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中年警官的目光转向凌忶，眼神变得严厉。
“是你干的？”
凌忶平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警官，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是他先邀请我来这里，然后突然对我下杀手。”
“我只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龙腾嗤笑一声，脸上露出悲愤的表情。
“警察同志你们看看！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手无缚鸡之力，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手还这么好，我会对他下杀手？”
“明明是他见财起意，想抢我刚拍到的古董，被我识破后恼羞成怒，才动手伤人！”
中年警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看龙腾，又看了看凌忶。
从表面上看，龙腾确实像个受害者，而凌忶…虽然看起来不像坏人，但现场的情况对他很不利。
“先把他们都带回局里！”
中年警官果断下令。
“还有，把现场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仔细勘查！”
“是！”
几个警察立刻上前，准备控制凌忶和龙腾。
凌忶没有反抗，任由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
他知道，现在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他只是在被带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龙腾。
龙腾也正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和阴冷。
凌忶的嘴角，却忽然向上挑了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老狐狸，你以为你赢了吗？
游戏，才刚刚开始。
……
警车呼啸着驶离了静雅轩。
凌忶和龙腾，以及那几个受伤的保镖，都被带到了附近的警局。
作为“行凶者”和“受害者”，他们被分别带进了不同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灯光有些刺眼。
凌忶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腕上的手铐己经被解开。
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审问。
审问的警察是个三十多岁的国字脸，表情严肃。
“姓名？”
“凌忶。”
“年龄？”
“二十二。”
“职业？”
“学生，兼职…商人。”
凌忶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国字脸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问。
“学生？商人？你倒是挺能耐啊。”
“说说吧，今天晚上在静雅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动手伤人？”
凌忶平静地将事情的经过，从自己接到王明山电话，应邀去见龙腾，到龙腾突然发难，自己被迫反击，再到狙击手出现，以及最后警察赶到，都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他相信，只要警察能公正调查，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国字脸警察一边听，一边快速记录，时不时抬头观察凌忶的表情。
他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心理素质极好，叙述事情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而且自始至终都非常冷静，丝毫看不出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杀的紧张和慌乱。
这让他心里对龙腾的说辞，产生了一丝怀疑。
“你说龙腾先对你下杀手？还安排了狙击手？”
国字脸警察问道，语气中带着审视。
“是的。”
凌忶肯定地回答。
“我脖子上的伤，就是他用利爪抓伤的。至于狙击手，你们可以去静雅轩的走廊尽头，我藏身的那个装饰台后面的墙上，应该还能找到弹孔。”
国字脸警察和旁边的记录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如果真有狙击手，那这案子可就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那么简单了！
“我们会去核实的。”
国字脸警察点点头。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凌忶想了想，说道。
“我怀疑，龙腾把我骗到静雅轩，并设计这一切，可能与我之前在瀚海楼拍卖的一件古董有关。”
“他似乎对那件古董，以及我这个原主人，有着某种特殊的图谋。”
“具体是什么，我暂时还不清楚。”
国字脸警察将凌忶的话都记录下来。
“好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
说完，他示意旁边的警察，将凌忶带到了一间临时的休息室。
凌忶知道，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他暂时是走不了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
他相信，自己留下的那些“证据”，以及龙腾那拙劣的表演，很快就会让警察看清真相。
而且，他还有后手。
那个被他刺伤小腿的龙腾，此刻恐怕也没那么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