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帝的身影越走越远,皇后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的进到内室坐在榻上。
良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美景这时进来,小声道:“娘娘,陛下这是何意?”
皇后淡淡道:“按陛下说的办就是了,简单一些,本宫还免得伤神。”
良辰低声问道:“娘娘,可要将消息告诉贵妃?”
皇后眼眸闪了闪:“贵妃有孕,心思正是敏感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不要传出去了,免得她心里难受。”
良辰和美景不敢再开腔,这时把话传过去,贵妃是会难受,可到了那日,贵妃发现跟以往不同,她又有身孕,生辰宴却比往日还简单,只怕会更加难以接受。
……
春华宫里,贵妃侧躺在榻上,她身形依旧纤瘦,只是小腹隆起的明显,腹中龙胎己经五个多月了,宽大的衣裙也遮不住明显的隆起。
贵妃容颜姣好,有孕后虽然有些憔悴,但胜在底子好,并没什么变化。
只是现在看起来,脸色却有些苍白,她怀孕后,反应有些大。
她是真的难受,每次去请皇帝,却等不来他,贵妃更加难受,夜里常常难以入眠。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等来了陛下,贵妃却忍痛将陛下送去了拂云阁,她没法侍寝,又想要留下恩宠,只好让周美人侍寝。
紫玉端着酸梅汤过来:“娘娘,多少用些吧。”
贵妃缓缓起身,紫玉喂她喝了两口,她的脸色才好了许多。
趁着贵妃神色舒展,紫玉又想哄她开心,便开口道:“娘娘,您的生辰就快到了,这次娘娘又有身孕,不知道陛下会怎么赏赐娘娘呢。”
贵妃难得眉眼闪过一丝笑意:“应该跟往年一样吧,宫里到现在都没动静,不知道会怎么办呢。”
“娘娘放心,陛下看重娘娘,娘娘又怀着皇子,现在还没消息,说不定陛下是要给娘娘一个惊喜呢。”
贵妃笑意更深,嗔了紫玉一眼:“惯会调皮。”
紫玉轻笑,趁着贵妃心情好,一碗酸梅汤都喂完了。
贵妃轻轻用锦帕擦着嘴,突然问:“悦儿上次侍寝是什么时候?”
紫玉顿时止住了笑意,悦儿是周美人的闺名。
“娘娘,是一个月前。”
周美人入宫后,虽然不得脸,但在贵妃的帮衬下,也侍寝了两三回,现在距离上次侍寝也过了一个多月了。
贵妃眼眸微冷:“周美人这些日子可有来过?”
“并未来过,美人主子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
“安安分分?”贵妃神色更冷。
紫玉突然想到什么,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娘娘,应该不是您想的那般……”
贵妃冷声道:“去查清楚。”
她只需要周美人替她固宠,她己经怀了皇嗣,周美人断断不能有身孕。
灵汐阁里,姜琳和月秋月婵一起绣香囊,月秋笑着打趣道:“主子的手艺这般好,陛下定会喜欢的。”
姜琳弯了弯嘴角:“陛下也不一定会喜欢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平时皇帝的晚间也只挂着一个绣着龙纹的深蓝色香囊。
“主子不试试怎么知道?”月婵轻声道:“怎么也是主子的一番心意。”
姜琳缝好最后两针,仔细看了看,并无不妥后,她起身:“天色还早,去一趟陛下那里吧。”
月秋赶紧替她收拾,月婵笑道:“主子这就等不及了?”
“好好待在宫里,月秋随我去。”姜琳嗔了她一眼,带着月秋出去了。
她刚出宫门,翠儿就得到了消息,转身去回禀了许才人。
许才人上次与李嫔发生争吵,最后两人都落了脸面,她抄写宫规的日子里,也没有去灵汐阁。
那次请安时,李嫔那不屑的眼神还是刺激到了许才人,所以走的时候并没有与姜琳一道。
与李嫔前后脚出了凤阳宫,看着李嫔目中无人的样子,许才人就心里发堵。
不过是越过她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一下,玉簪掉落在地上,李嫔就小题大做,甚至还打了她。
许才人难堪至极,最后她与李嫔都没落到好。
“她倒殷勤。”
陛下那边,不让妃嫔过去,熙美人是哪里来的脸面敢这样过去。
“主子,别看了。”翠儿不忍心她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许才人心里憋闷,想着与熙美人打好关系,多少能在陛下得脸的,可灵汐阁恩宠不断,她这边却冷落非常。
姜琳到了长秋殿这边,杨顺笑着迎上来:“美人主子如何来了?”
“陛下在忙吗?”姜琳瞅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不等杨顺开口,里面传来声音:“来人。”
“美人主子,陛下今日有些心烦,被政事扰的抽不开身,要不您……”
杨顺想委婉的劝她下次再来,姜琳也懂得他的意思:“也好,那我先回去了。”
她刚转身,皇帝有些怒气的声音又响起:“都进来。”
和杨顺对视一眼,杨顺顿时后退几步:“美人主子进去吧,奴才在这里候着。”
姜琳哑然,她这时进去,不是会成出气筒吗?
看着杨顺无辜的样子,姜琳不敢耽搁,往里面走去,下次过来一定挑个好时间。
进了殿内,不等姜琳请安,一道折子突然摔了过来,刚好落在她的脚边,姜琳轻轻惊呼了一声。
皇帝从御案前抬起头,眼眸里面怒意正盛,姜琳也被吓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这种时候,她不敢开口,怕会更加惹怒皇帝。
皇帝看清来人,这才收敛了怒意,他不知是她来了,刚刚实在是没控制住,心烦的扔了折子。
看她被吓的不轻,皇帝低声道:“上来。”
姜琳娇怯的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咬着唇,往高台上走去。
走到皇帝身旁,她柔声开口:“陛下怎么生这样大的气,嫔妾都吓到了。”
听她语气里有一丝委屈和抱怨,皇帝捏了捏眉心:“胆子这么小?”
“嫔妾就是害怕嘛。”姜琳语气更加幽怨。
皇帝刚刚被烦的不行,被她这么一说,也无心政事了,只睨着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