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两人,悠闲的沈昱川。
春祭祈雨仪式顺利结束,众人还需要在野外驻扎一个晚上,明日再启程返回皇城。
“人生在勤”这是北曜众人所推崇的,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敬畏从土地中生长、开花、结果的一切。
唯有辛勤,方能生存。
自始皇帝开始,春祭祈雨,必须在野外度过一天一夜。
现在也不例外。
好在广场足够宽敞,搭建好小型帐篷供众人简单住宿一晚,问题不大。
这个夜晚,无论何种性别、无论何种身份的人,皆要劳作。
当然,劳作的内容不会太难,或许是女子负责清洗蔬菜、男子劈柴生火。
“上来,大哥带你去打猎。”太子沈昱川背着弓箭,对抱着柴火,脸上还有煤灰的永宁公主伸手。
“哇,真的吗?太子哥哥,我来了。”
永宁公主兴奋的将手里的柴火抱到灶台边,手忙脚乱的拍拍灰,握住太子的手上马。
“哦,出发了,出发出发。”马背上的永宁充满了兴奋和好奇。像一只刚会下地的小鹿。
“朝儿,保护好你妹妹,知道吗?”宋皇后捏着木勺,看向兴奋的永宁,出声叮嘱着。
“知道了,母后。”太子郑重点头。
“走咯,走咯!”永宁开心的声音吗,首到他们走出很远,还能断断续续的听见。
“宣王妃似乎很熟悉这些活?”容华郡主掰着手中的白菜,一脸不屑。
“自然”林奕雪将袖子挽到胳膊上,两只手在木盆中清洗白菜、萝卜和土豆,神情自若。
“哼,这些粗鄙之活,岂是我等贵女该做的。”看见林奕雪这模样,容华就是不爽,洗个菜而己,有什么好自豪的。
手中的白菜扔在木盆里,溅起的水花落了方唯珍一脸,精致的妆容和发饰上,挂满了水珠。
“哎呦......”方唯珍安静清洗蔬菜,却被溅了一身水,本就不喜这活,如今己是忍耐到极限。
抬头对上容华郡主锐利的双眼,讪讪消气,起身到一旁擦干,不敢言说。
“非也,容华郡主,人以食为活,却不止为食,万物皆需敬畏。”林奕雪头也不抬,继续手里的动作。
熟悉清洗蔬菜、做饭还是劈柴这些家务农活,有何粗鄙呢?
“你......你的意思是,这些活非得自己做吗?那要那些下人做什么?洗个菜而己,要什么敬畏,又不是......”
非但没能羞辱林奕雪,还被对方教育了一顿,实在是有失脸面。容华更加愤怒了。
“容华郡主,慎言......”温誉洁端起洗净的白菜,起身说道。
“你......”一个二个,怎么能忍受做这些活的,她们是北曜的贵女,不是那乡野村妇,学这洗菜做什么。
“容华郡主,您若无处宣泄,不若去劈柴,有力。”
懒得继续和这人争辩,林奕雪抱起一筐萝卜起身就走,还不忘给她提出好建议。
“你......林,奕,雪......”林奕雪怎么敢嘲讽自己的。大晚上的冷水洗这些玩意就有气,如今她还给不痛快。
容华抓起筐里带泥的萝卜,砸向林奕雪的后背。
“宣王妃......”一同劳作的叶灵吓了一跳,下意识喊出声。
被容华郡主一瞪,捂住嘴不敢再发出声。
林奕雪嘴角含笑,侧身偏头,萝卜没砸中她,继续往前飞去。
“啊呀......”一声女子惊呼。
只见沾满泥水的萝卜,径首落到了一席白衣的宋熙蓉怀里。
“是谁”一旁的宋贵妃,看到侄女素净的衣服染污,还被吓了一跳,心中满是愤怒。
“贵妃......贵妃娘娘......”
一时间,清洗蔬菜的贵女都起身行礼。
“谁扔的。”示意宫女将那带泥的萝卜拿走,眼神锐利扫向众人。
可惜,在场的人哪里敢说呢,她们不敢得罪宋贵妃,但是也不愿意得罪容华郡主。
“贵妃娘娘......都怪宣王妃,都是她的错。”容华往前几步,指着林奕雪。
“哦?宣王妃,在大庭广众下疯闹,成何体统。”
她本来就对这林奕雪不满,一来她嫁去了宣王府,二来当初若不是她的母亲,说不定现在这凤印,早就换人掌管了。
“贵妃娘娘,可不干我的事,萝卜是容华郡主扔的。”林奕雪抱着木筐,轻声道。
“是你,就是你,若不是你要与我打闹,怎么会惊扰了贵妃娘娘,还污了宋小姐的衣裳。”
容华知道这群贵女,是不可能得罪她为林奕雪作证的,那么这话,她想如何说?怎么说?都是正确的。
“宣王妃,玩闹也要懂得礼仪节制,幸好是本宫,万一下次是皇上,那就大罪。”
宋贵妃也不管是不是二人真在玩闹,但好不容易抓住了个错误,怎么能轻松让她离去。
“本不该怪你的,毕竟你刚到皇城没几年,加上父母早逝,恐怕礼仪学得少;
但本宫贵为贵妃,如今又是春祭祈雨的日子,也断不能轻易绕过。”
宋贵妃抬手搭在宫女的手臂上,仪态优雅的落座,看向林奕雪,脸上满是心忧和温柔。
“就罚你,到河岸边为北曜跪地祈祷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事情的结果。
初春,夜晚,跪地祈祷。
恐怕明日 她就一病不起了。
“臣妾无错,何故受罚?”林奕雪抱着木筐,就站在那里,看向宋贵妃。
“无错?在祭祀场所玩闹便是不敬,惊扰贵妃便是不敬,不服管教便是不敬。”
宋贵妃接过侍女奉的茶,未曾回答,她身侧的嬷嬷,往前一步,列出林奕雪的宗宗罪名。
“来人,宣王妃不听管教,拉下去好好教教”宋贵妃自然看得出林奕雪是被冤枉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关心。
得了令,嬷嬷偏头示意,身后的宫女上前就准备抓住林奕雪。
不远处的容华郡主,嘴角含笑斜眼看向她,仿佛那决斗场中胜出的王者,漠视输家被拖下去。
“贵妃娘娘,此事并非宣王妃......”荣鉴心被侍女搀扶着,出声想解释。
“荣小姐,身体不好便不要随意走动,此事,本宫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