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剧烈挣扎起来,想试图逃离。
“按住他!”老者赫然出声,随即加大内力输出。
林奕雪弯腰,手掌和手臂都压到沈昱川身上,紧紧下压,将他按坐在浴桶中。
沈昱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浴桶边缘被抓出指痕,指甲折断、指尖破裂。
浴桶内的水不断旋转,加入的各种花花草草都在他身上打转,再变得干枯失去颜色和光泽。
老者一手输出内力,一手从怀里摸出手指粗细的墨黑色小蛇,捏着蛇口,将它按到沈昱川的手腕上。
随即,墨色小蛇张口咬去,肉眼可见的黑线顺着他的筋脉蔓延。看到毒素差不多了,再精准捏走小蛇。
剩下的,便是天意了!
自从沈昱川中毒后,老者在他体内留下银针,封住大穴,避免沈昱川动用内力加速毒素蔓延,加上他自己本是武功内力不弱,最终将那毒压制住了。
然后他便到处游历,只为找寻这解毒的方法。
三年了,待他找到合适的方法时,这不听话的小孩却擅自解开封印。本可以温和一点的,现在没得选了。
以毒攻毒就是最后的办法。
是生是死,都在这一瞬间。
熬过去,便是新生,熬不过去,那就算他倒霉,去找他那早死的娘亲。
老者以毒攻毒的方法,与林玄卿不谋而合。沈昱川身上的毒并非是一种,而是混合的。
看得出来,下毒之人,是真的怕他死不掉。
如此狠毒,不留余地。
「沈昱川,你一定要,挺过来啊!」林奕雪在心中无声祈祷。只愿这人能度过这一关。
无论未来是怎样的,至少,要让他活过来。
也许是毒素起了作用,或许是沈昱川求生欲过于强烈,又或者是上苍听见了祈求。
水中挣扎之人渐渐缓下来,慢慢的,趋于平静。
呼!
从老者的眼中,看到了轻松和希望。
这鬼门关,算是拽回来了。臭小子。
宣王夫妇安全归来的消息,隔日便人尽皆知。
算是不错的好消息。
可惜,有人开心便有人哀愁。
“哎哎哎,听说了吗,出事了!”
“什么啊,什么事啊?”
“你说那件事?”
“对对对,就是那件事?”
“哎呦,你们说什么呢,清楚一点!”
热闹街市上,三三两两的人们相约在茶摊喝茶聊天,只见最里面一桌坐着三人,两人灰色粗布麻衣,一人淡蓝色。
端着茶碗大口饮下,灰衣二人吗,眉飞色舞的聊着,蓝衣则是一脸好奇,抓耳挠腮的打听。
“唉,王安,你昨晚上偷狗去了么,那么大动静都不知道?”灰衣左脸有痣的男子,一脸的戏谑。
“哎,别提了,昨晚上不是给我娘子......”王安脸上满是羞愧,不愿多说。
“哈哈哈,真是好男人啊王安”另一个灰衣男子也不忘调侃他。
“哎哎哎,别说这些,你们两兄弟到底在说什么?”王安摆摆手,示意打住。
“你不知道,昨晚上,白府,出事了!”左脸带痣的男子,倾斜上半身,靠近王安,用手挡住嘴,小声说道。、
“白府!”王安惊呼。
“小声点,你小子想害死人啊!”灰衣男子迅速捂住他的嘴,嘴里咒骂。
“呜呜呜......”王安拍打他的手臂,示意自己知错,快放开,要窒息了。
“小点声,兄弟。”灰衣男子见状放开了他,他是赵天,旁边有痣的是弟弟赵地。
本来兄弟俩正常到茶摊喝酒听故事,没想到居然看见了白府被官兵抄家的事情,这才到这儿说自己的见闻。
“是大理寺少卿白家?”王安一脸惊恐的问着赵天。
“不是,是......”赵天摇摇头,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兵”
兵部侍郎白润海!
“可是,这白大人刚上任没几个月啊?”王安不可置信的看着。
“可不是吗,但这次祭祀出这么大事情,肯定要责罚的。”赵天附和。
“是啊,是啊......”赵地点头赞同。
三人摇摇头,无奈又觉得与自己无关,举碗豪饮,各自聊天。
时间回到前夜。
自从祭祀遇刺,宣王夫妇坠崖失踪,生死未卜。加上多位参加祭祀的人员受伤休养,明德皇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其中最先被调查的,便是本次负责祭祀和守卫的礼部尚书宁昌贤,以及兵部尚书马律源和兵部侍郎白润海。
昨日抄家的,就是兵部侍郎白润海。
抓到的暗卫皆服毒自尽,没能留下活口,翘出任何有关指使之人的消息,这令明德皇非常不满。
敌暗我明的感觉,让人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好在抓到了那名偷袭明德皇,害得太子沈昱朝受伤的舞者,押送到大理寺那边审查,顺藤摸瓜知道负责挑选舞者的是兵部侍郎白润海。
镇军大将军陈展奇带领士兵,西皇子沈昱朝调动羽林卫,凌晨包抄了白府,当时正发现白润海的夫人翁氏藏匿东西,制住此人夺下来,居然是与敌国的密信。
白润海大喊妇人害我,他是冤枉的,未曾做过通敌之事,这密信乃是他夫人一手伪造的。
看着枕边人脸红脖子粗在那咒骂,这白夫人翁氏面不改色,只是跪在那儿,朝供台上的观音恭敬拜着,未曾回应和辩解。
传闻,这白夫人翁氏并非原配,乃是白润海到皇城后,才娶的新妻,不得不承认,这翁氏生的艳丽;
不同于永安郡主的温婉,她更像是沙漠中火焰之花,不论多远,都能看见,也都能为其赞叹。
证据确凿,明德皇首接下令白家首系斩首示众,其余旁氏下人流放的流放,转卖的转卖。
一时间,一路高升的兵部侍郎成为饶命口中的饭后余谈。
毕竟,从未入流的兵马司吏目,到从西品兵部侍郎,这升迁之路,过于平顺。可惜御史大夫也抓不到什么可弹劾的事情,此人谨小慎微、为人圆滑,朝内之人皆有来往。
如今叛国通敌的罪名之下,无人敢为其辩解喊冤。
一代朝臣,就此落幕。
除了兵部侍郎白润海,深挖追究,还牵扯出了皓天教的事情,上次皇城纵火闹事,斩了一门堂主。没想到,它们又开始蹦跶起来了。
明德皇扶额坐在龙椅上,十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