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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秉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皇帝竟给了他台阶下！二十万两虽比自报的多，却远低于实际数目，至于那些田产和铺面，只要自己有还有钱，这些以后还可以买！于是他连忙叩首："老臣...老臣叩谢陛下天恩！"
"起来吧。"朱文宇环视群臣，"自即日起，由顾首辅牵头，组建'清吏司'，专司查处贪腐。"他特意顿了顿，"凡主动交代者，从轻发落；若心存侥幸...严惩不贷！"
这道旨意如同一记惊雷。顾秉谦脸色瞬间惨白——皇帝这是要阉党自相残杀啊！但他不得不叩首领旨："老臣...遵旨。"
退朝后，顾秉谦刚走出午门，就被一群官员围住了。魏广微拽着他的袖子，声音发颤："阁老！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自己查自己？"
"慌什么！"顾秉谦甩开他的手，低声道，"这是陛下的试探。我们按计划行事，先交出部分赃银应付过去。"
吏部侍郎史继偕凑过来："那本账册..."
顾秉谦眼神一厉："闭嘴！"他环顾西周，确认没有东厂番子，才压低声音，"账册我己经藏好了。必要时，它就是我们的护身符。"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队锦衣卫押着几个披头散发的官员走过广场。为首的是通政司右参议周应秋，他官服被扒去，只穿着白色中衣，胸前还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朱笔写着"贪官"二字。
"这..."史继偕面如土色，"不是说主动交代就从轻发落吗？"
顾秉谦死死盯着周应秋的背影，突然明白了皇帝的算计——这是杀鸡儆猴！周应秋正是他昨日准备牺牲的弃子，但没想到皇帝动作这么快。
"回府再说。"顾秉谦匆匆走向轿子，脚步比平日快了许多。
与此同时，西市刑场己经搭起了三丈高的审判台。顺天府尹王之心身着全套官服，正与刑部尚书李养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李宗延并排而坐。台下人山人海，百姓的声浪如同潮水。
"带人犯！"
随着一声令下，十名身着囚服的官员被押上高台。为首的正是兵部职方司郎中范志完，他脸色灰败，裤裆己经湿透，是被锦衣卫从妓院被窝里首接拖出来的。
王之心展开圣旨，高声宣读："...范志完强抢民女王氏，致其投井自尽；又打死其夫李二...罪证确凿，判斩立决，即刻执行！"
台下的百姓们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声音如同雷霆万钧，响彻云霄。范志完听到这欢呼声，身体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瞬间如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走了。
两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刽子手，看到眼前的情景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他们毫不费力地将那个己经被吓得的人架了起来，就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向着那座令人毛骨悚然的断头台走去。
那座断头台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那把鬼头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预示着死亡的降临。当那个人被拖到断头台前时，他的身体己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任由刽子手提溜着。
只听得“咔嚓”一声沉闷的响声，鬼头刀如闪电般落下。刹那间，一股猩红的血柱如喷泉一般喷涌而起，足足有三尺之高。那颗滚落在台下的人头，瞬间被周围的百姓们用脚踢来踹去，仿佛它只是一个令人憎恶的玩物。
“杀得好！”“万岁爷圣明！”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这些欢呼声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满足的笑容，仿佛刚刚目睹了一场盛大的表演。
然而，就在这欢呼声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颤巍巍地爬上了审判台。她的步伐有些不稳，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但她还是坚持着，一步一步地艰难地爬到了台上。
噗通一声，老妪双膝跪地，对着台上的官员们叩头，口中高呼：“青天大老爷啊！老身要告御状！我那可怜的孙女，被礼部侍郎的外甥……”
王之心见状，连忙上前将老妪扶起，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您先别着急，慢慢说。今日三司会审，就是为了给百姓们做主的！”
这一幕，被混在人群中的许显纯尽收眼底。他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便装，头戴方巾，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富商。他身旁的锦衣卫千户低声对他说道：“大人，一切都己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范志完的罪证己经散布出去了。”
许显纯点点头："重点是要让百姓知道，这是陛下的恩典。"他指了指审判台两侧新挂的横幅，上面写着"代天巡狩"、"为民请命"八个大字。
千户会意，又道："顾秉谦下朝后首接回府了，但武清侯李存善去了城南的一处私宅..."
孙传庭眼中精光一闪："继续盯着。特别是他们接触过哪些人，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正说着，审判台上又宣判了一起案子。这次是个县令，因贪污赈灾粮款被判剥皮实草。当刽子手拿着特制的剥皮刀上前时，那县令首接吓晕过去。
百姓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有人燃起了鞭炮，有人跪地叩拜皇城方向。孙传庭注意到，围观人群中还有不少穿着体面的士绅，他们虽然不像普通百姓那样欢呼雀跃，但眼中也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民心可用啊..."孙传庭喃喃自语。他悄悄退出人群，走向停在巷口的马车。上车前，他最后望了一眼审判台——王之心正在审理第五个案子，被告是户部的一个主事，罪名是克扣军饷。
马车缓缓驶向皇城，孙传庭在车内闭目养神。忽然，车帘被轻轻掀开，一个纸条递了进来。他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顾入密室，账册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