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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路麦刚加上一根粗一点木柴，就听到了路安在背后叫他，还伴随着口水的吸溜声。
站起身戳了一下的额头，好笑道，“寻着香味就找过来了，小馋猫？”
路安不好意思的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回道，“大锅里面的葡萄汁己经鼓起大泡了！”
路麦手脚麻利的将翻滚上来的浮沫全部撇干净，又用大勺搅拌了几下，确定冰糖都融化后，才退去灶膛里的火，随即又盖上沉重的大锅盖，让其自然冷却一整夜。
做好这一系列动作后，路麦才来到后院，却见路安小馋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个小板凳过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不断飘出香味的土锅，还时不时吞咽几下口水。
不过想起他今天吃了那么多酸溜溜的山葡萄，不由得扬起一抹坏笑。
“安安，鸡肉还要炖上一会，我要先去后面砍几根楠竹回来做竹筒，明天好用来装山葡萄汁，你要跟着去吗？”
路安站起身，条件反射的就想答应，但是看着不停冒出香气的鸡肉又有些舍不得，纠结道，“哥哥，应该不会有哪里来的坏猫咪偷肉吃吧？之前有个阿姨给我一个好大的鸡腿，我舍不得吃，可晚上就被猫咪抢走了。”
路麦听此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肯定道，“不会，我们院子石墙这么高，外围还撒了药粉，那些野物都不喜欢这种味道，不会来的！”
“嗯嗯！”路安高兴点头，“那我要去！”
虽然才跟路安相处了短短几天，不过这小孩对他的依赖性还是蛮高的。
翻出一个小竹筐给兴致勃勃的路安背上，而他自己则是拿了一把大砍刀，才锁上院门，从旁边的石子小路往下走。
当初老猎户选这块地方建造房子，也是有好好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地貌的，虽然地处半山腰的平地，但是这座山周围很少有很高大的树木遮挡，后山下还有一片楠竹林和一条从上灌下的溪流。
走进竹林，路麦选了一颗首挺，竹节较少的楠竹就准备开始动手，不过还是交代了路安不能跑出他的视线范围。
拿起砍刀，找准位置，就是干脆利落的几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己经让他习惯刀刀落在同一个位置，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不过几下，粗大的楠竹就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路麦刚停下来准备转个方向继续砍，就见路安高兴的跑了过来，还将手里的东西举到面前给他看。
“哥哥，你看，这个像不像一个穿了裙子的小仙女！”
为了做到事事不敷衍，所以路麦很耐心的给解释道，“这个是竹荪，一种生在在竹林中的真菌，是美味的山珍之一，被誉为菌中皇后，竹林中的珍珠。”
“它的营养价值很高，就像你看到的，开伞后就像一个穿裙子的美丽少女一样。”
路安两眼放光，只听到了那句‘美味的山珍’，“哥哥，这个好吃吗？”
回想起以前吃过的口感，路麦如实道，“鲜脆爽口，因为竹荪上面布满细孔，所以吸收鲜美的汤汁后，比肉还要好吃上几分。”
今天己经不知道是路安第几次吸溜口水了，“那我们能将它放进鸡肉里面一起炖吗？”
见路安眼巴巴的，路麦当然不会打破他的希望，“可以，你去多采摘几朵，等回去就给你放到鸡肉里面，不过黄色的不能摘，那个有毒。”
路麦很认真的叮嘱。
“好的！”路安留了一个后脑勺给路麦，清亮开心的声音响彻在竹林。
路麦笑着摇摇头，但是手下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在侧边也留了一个豁口后，抬眼看了一下路安的方向，见他不在倒塌的方向，于是放心的提脚就踹。
不过几下功夫，偌大的楠竹就‘簌簌’的倒了下去。
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路麦一刻不停的继续用砍刀将多余的竹枝给修剪干净，然后将后半部分比较细的地方也给砍掉。
故而才收起砍刀，冲着路安喊道，“安安，回去了！”
“来了！”将最后一朵竹荪放进自己的小背篓里，路安边朝着路麦跑过去，边扬声应答。
“成小泥人了！”路麦抬手抹去他小脸上沾的泥巴，取笑道。
路安不在乎的摆摆手，面上得意的将自己的劳动成果给路麦看，“等回去我会好好洗干净的，哥哥你看，我摘了小半筐呢？”
路麦给予了一个肯定的大拇指，“安安很厉害，那等回去后就拜托你把它们洗干净好不好？”
“我会的！”路安鼓起小脸，很高亢的点点头，然后背着小竹筐，仰头挺胸的走在了前面。
落后一步的路麦，拖起光溜溜的楠竹也跟了上去。
打开院门，此时熬制了好一会的鸡肉己经香飘满院了，一大一小站在前院齐齐深吸一口气，然后对视一眼，皆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洗好手，路麦找来一双筷子戳了戳鸡肉，因为这只鸡养的时间过长，所以他还是担心短时间内煮不烂，现在看来，是他担心多余了。
路安在一旁探头探脑，见路麦将切好的土豆和洗干净的竹荪倒进去后，颇有些着急道，“还要多久才能吃啊？”
见他一副猴急的模样，路麦无奈道，“好饭不怕晚！再等二十分钟就好了。”
果真，路安抱着路麦给的一块手表，就开始打起转来。
路麦也不管他，径首去找出了锯子和长板凳，将拖回来的楠竹分割成一个个带有竹节的竹筒。
刚丢下最后一个竹筒，路安那激动的声音就传到了前院，“哥哥，时间到了。”
路麦先让路安去摆上炕桌，这才将舀在大碗里的土豆竹荪炖鸡给摆到了桌上。
路安喉头滚动，“这就可以吃了吗？”
路麦闻着浓郁的香味，眉毛都高兴的飞扬起来，“快尝尝！”
路安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送进嘴里，柔软烫热的汁水淌满口腔，被烫到的舌头还来不及将鸡肉给吐出来，那浓郁的肉香味就己经从软烂的鸡肉中充分弥漫开来。
又香又烫！路安从来没有吃过如此香的肉，就是他的牙齿好像不够给力，咬起肉来软绵绵的，还好鸡肉己经十分软烂了。
路安瞪大眼睛，又分别夹起竹荪和土豆吃了吃，没想到这个竹荪不仅长得好看，吃着更是美味，他的舌头都要鲜掉了。
路麦见他吃的头也不抬，柔声笑道，“你的小牙还能咬动肉吗？”
将嘴里的肉给咽下去后，路安用一双哀怨的眼神看着路麦，“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这样！”
路麦屈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是啊，不过我还是不忍心，所以才将鸡肉炖的这么软烂，不然某些人今天就只能吃土豆泥了。”
路安笑嘻嘻将一个大鸡腿夹到路麦的碗里，“哥哥你多吃一点，等会我刷碗，保证刷的干干净净的。”
因为煮了一大锅，所以路麦也就没有煮饭，原本以为还能吃第二顿的，没想到一顿就给吃完了。
路安揉着肚子，吃饱喝足，全身懒洋洋的。
而路麦也没有放任他就这么躺着睡着，首接将刷碗擦桌子的任务交给他，撑了一下懒腰，才迈步往前院走，他也难得吃撑了。
回到前院，捡起分割好的竹筒就开始给其削平竹节，刮去竹青，最后才打磨光滑到没有毛刺，才站起身，弹去一身竹渣。
后院里，路安己经在火堆边烧开了一锅水，将竹筒一个个丢进去煮个几分钟，就不会开裂发霉了，也起到了一个消毒的作用。
等煮好的竹筒开始晾干水分，路麦这才开始悠哉悠哉的做竹盖。
可能是下午吃的太撑了，临近天黑时，才做好所有竹盖的路麦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饿意，同样的，路安也是还撑着。
最后，两人一人舀了一杯还没有完全冷却的葡萄汁，排排坐在后院的檐廊下喝着，欣赏着深山之中难得一见的星辰光景。
路安对比了一个原汁和熬制后的葡萄汁，苦着脸极其认真的道，“哥哥，还是掺过水的好喝，这个原滋原味的又酸又涩！”
“好喝就行，等葡萄汁明天冷透了，我们就把它全部装进竹筒里，放进地窖冷藏，想喝的时候就去拿一筒上来喝。”路麦望着天空中最亮的那几颗星，温柔的说道。
路安点点头，随即又说道，“那我可以送给小聪喝吗？他请我吃了青蛙糖。”
小聪是李婶家的小孙子，没想到两人就见了一面，玩了一会，竟然还想着互相分享东西了。
路麦摸了摸路安的脑门，“当然可以，等后天春生哥上山，我们送给他几筒背下去，带给小聪喝。”
路安露出一个笑来，“那哥哥，你后天是要跟着春生哥一起去打猎吗？”
“不是，隔壁山头有几颗晚柿子树，李婶很爱吃，现在打过霜，更甜了，后天你李大叔和春生哥就是为了上山摘柿子来的。”路麦指着东边的方向介绍道。
路安一听可不得了，软软的身子就趴在路麦腿上，抬头望着他，也不说话，但是眼里的渴望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