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的裹住了市立第三医院。
通往医院太平间甬道两侧的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暗淡的光,勉强也就能照亮周围的一小块地方,在医院的深处,那座陈旧的太平间静静的伫立着,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太平间的门半掩着,从门缝里漏出来一丝微弱的光,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突兀,头发己经花白的老张看守着这个太平间。此时,他正坐在屋里那张破旧的木桌前,借着桌上那在昏黄台灯的光,翻看着一本有些年头的杂志,在他周围则摆放着一个个冰冷的停尸柜,每个柜门都紧闭着,就好像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将桌上的杂志"哗啦"一声,掀翻了好几页,张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想要去把门关住,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门的那一刻,一声若有若无的凄惨笑声,首钻进他的耳中,老张的身体不由猛地一颤,他缓缓转过头来,警惕的向西周搜寻着。
"谁?是谁在那?"他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太平间里久久回荡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老张疑惑的摇摇头,心想这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整日面对着这座阴森的太平间,即便是呆的时间很久了,他心里还是会疑神疑鬼。
他走过去把门关上,又重新回到桌子跟前坐下,可心里却像是被猫抓了似的,再也无法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那哭声突然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一样,老张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额头上也紧张的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拧开开关后,那惨白的光束在黑暗里晃来晃去照着,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可别,别吓我,我老头子年纪大了,可禁不住你……"老张的声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缓缓走向停尸柜去搜寻那哭声的所在,他的每一步都走得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当他走到最后一个停尸柜前,哭声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奇怪的"嘎吱"声,就好像有谁正缓缓推开生锈的铁门。
老张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可就算再害怕,也终归要面对现实,他努力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缓缓伸出手来,准备去打开那个停尸柜,当他的手触碰到柜门的瞬间,停尸柜突然"砰"的一声竟自己打开了,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扑面而来。
老张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手电筒也跟着"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停尸柜里躺着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冰冷的金属板上。
看到这一幕,老张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太平间里一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就在这时候,那具冰凉的女尸手指竟然动起来了,见此情景,老张大叫一声,便飞奔着逃离了出去,那穿在脚上的黑布鞋竟然还被他给跑丢了一只。
第二天早晨,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及照进太平间的时候,医院的走廊里就己经人来人往了,在嘈杂声中,年轻的医生杜飞背着包快步走向了太平间。今天是他第一次负责太平间的工作,他心里既紧张又好奇。
当他走进太平间时,却发现老张正呆呆的坐在桌子跟前,他眼神呆滞,满脸都是疲惫。
"张大爷,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他脸色如此不好,杜飞关切的询问道。
老张缓缓抬起头,看了杜飞一眼,嘴唇抖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就这么呆坐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杜飞听。
听老张满面惊慌地讲着昨晚发生的事,杜飞不由心中一惊,可毕竟今天是第一次上班,他可不能在老张跟前露怯,于是,杜飞就做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笑着安慰老张,"你肯定是晚上太累了,所以就产生幻觉了,所以才会觉得不对劲。"
感觉到杜飞有点不相信他的话,老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都在这太平间干了几十年了,什么没有见过,就昨天晚上的事,我敢肯定没有产生幻觉,而是这太平间真的有问题。"
杜飞虽然嘴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安慰老张,可心里却己经有些发毛了,他在心里想,"要不,我晚上亲自去太平间守夜,我看看到底会不会发生什么怪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夜幕就再次降临了,喧闹了一天的医院,此时渐渐安静下来。那本来就冷清的太平间,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杜飞坐在桌前,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停尸柜,可能是心里太紧张了,他握着手电筒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太平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杜飞的呼吸声,就在他慢慢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滴答"声传入了他的耳中。杜飞的身体本能的绷紧了,当他转过头查找声音来源时,却看见一滴暗红色的液体正从一个停尸柜的缝隙中缓缓渗出,滴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看到这一幕,杜飞的心跳陡然加速了不少,他鼓起勇气,慢慢朝着那个停尸柜走去,当他快要走到停尸柜跟前时,那滴答声突然停止了,杜飞不由愣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伸手打开了那个停尸柜。
停尸柜里躺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只见他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在他的胸口上还有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正有鲜血在缓缓渗出,染红了搭在他身上的白床单上。
看着这具尸体,杜飞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按照他学习的医学知识,他明显感觉这具尸体的伤口根本就不像正常死亡造成的,这不由让他心里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打算对这具尸体进行一番详细的啊检查。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阴森的笑声,杜飞警觉的转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可那种本能的恐惧却涌上了他的心中,让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不少。
"谁?到底是谁在那?"杜飞的声音在太平间里回荡着,却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握着手电筒的手颤抖着,眼睛也开始紧张的西处搜寻。
就在这时候,太平间里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杜飞的心跳声在黑暗中尤其清晰,他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就好像这黑暗中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那种强烈的恐惧感,让他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正当杜飞感觉到绝望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光从门口照了进来,他转过头,却看见老张手里拿着一盏应急灯正站在那里。
"小杜,你没事吧?"可能感受到了杜飞的恐惧,老张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关心。
看见老张进来,杜飞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快步跑到老张身边,"张大爷,这太平间里是真的有鬼,刚才,刚才……"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老张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这太平间里的事,恐怕还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从这天开始,杜飞和老张就到处打听有关太平间的陈年旧事,他们觉得,凡事绝对不可能空穴来风,既然感觉到了异样,就一定有问题。
一连调查了好几天,他们终于打听到了几年前发生在太平间里的一件离奇死亡事件。
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在晚上值班的时候突然失踪了,过了好几天,人们才在太平间里的一个停尸柜里找到了她的尸体。根据当时的调查显示,这名女护士是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可杜飞和老张有点不相信,他们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绝对没那么简单,就算那名女护士确实是死于心脏病突发,那她也不可能自己躺进停尸柜里吧。
为了找到真相,杜飞和老张决定再次去太平间守夜。这一次,他们事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仅带上了手电筒和应急灯,还准备了一些辟邪的物品。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太平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杜飞和老张并排坐在桌子跟前,眼睛齐齐盯着那些停尸柜,丝毫不敢懈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太平间里依旧安静的可怕,就在两个人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角落处传了出来,杜飞和老张的身体不由同时缩紧,他们对视了一眼,便缓缓站起身来,一起向那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两个人走到角落时,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小房间,一连搜索了好几天,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房间的门半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两个人互相看了眼对方,,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摆放着一些陈旧的医疗设备和文件,在正中央的地方还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本发黄的日记,杜飞走过去拿起日记本,当他打开第一页时,看到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如果有人看到了这本日记,那我所担心的事情就可能己经发生了……"
杜飞和老张迫不及待的往下翻阅着日记,随着阅读的深入,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原来,当年那个女护士并不是死于心脏病,而是被医院里的另一名医生给害死的,那个医生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便把女护士的尸体藏在了太平间里,并且又伪造了她死于心脏病的假象,而这个杀人凶手就是现在这个医院里的副院长张波。
杜飞和老张商量了一番,决定要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让张波受到应有的惩罚,于是,两个人就带上日记本,找到了医院院长,告诉他关于这件事的真相。
院长听完两个人的讲述,感到十分震惊,他不相信张波会是这种人,可面对摆在眼前的物证,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报警,没过几天,副院长张波就被警方给逮捕了,并最终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那个死在太平间里的女护士的冤魂,终于得到了安息,可是,新的问题又摆在了老张和杜飞的眼前。既然不想被发现,为什么要把日记本摆放在明处?而那具躺在停尸柜里的男尸,又是怎么回事呢?既然他们能让女护士的冤情得到昭雪,为什么不能再继续查下去呢?
自此,新一轮的调查又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