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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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钟后，再次打量了艾琳娜一遍，确定对方的确是人类之躯，并且没有沾染上任何龙血的气息，骸骨巨龙的敌意降至最低。

　　眼见时机合适，为了让对方彻底卸下心防，艾琳娜抬起手靠在耳边，让卡瑟琳从暗处现身。

　　下一秒，墨发黑瞳穿着白丝女仆装的长腿御姐自阴影中显形，原先握于掌中的长剑贴合在大腿，保持随时可以抽出的状态。

　　原来这个人类根本就没有绕过它，只是在原地等待，准备破绽显露时再出手。

　　说不上有没有被艾琳娜摆了一道的恼怒，至少此时此刻，骸骨巨龙感受到了一些来自对方的诚意。

　　“方才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

　　环境中的杀意散尽，但紧张的气氛还未完全缓和，艾琳娜试图用言语缓解这份前一秒还在刀刃相逼的氛围。

　　巨龙闻言摇了摇脑袋，黑色的巨角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

　　感受到来自艾琳娜目光中的疑惑，骨龙振动骨架解释。

　　“如你所见，我已算不上一条真实存活于世的巨龙。”

　　“我只是靠着地下持续作用的魔法术阵，靠着已故残骸组装形成的一只亡灵生物。”

　　它早该死去，只是凭借着某种特殊力量保留了神智，并且拥有一具残破不堪，但是可以活动的骨架躯壳。

　　这点倒是和特丝蒂娅一开始的想法所吻合。

　　艾琳娜听罢略微颔首，唇瓣上下张合。

　　“说起来，我从刚才就感觉到了...”

　　“阁下似乎不只有一个灵魂？”

　　骸骨巨龙的身体已经可以比过一座小山，但比骨架更加沉重的，是覆盖在无数骨骼之上，混乱而强大的灵魂能量。

　　若是以纯粹的精神力视觉看，可能面前巨龙不只有一个头，而是一条奇形怪状的，多首的怪物。

　　“不错。”

　　骸骨巨龙张开大嘴试图发声，回应它的却只有掠过胸膛的穿膛冷风，那击打在洁白骨架之上的气流不断发出鬼魂呼啸般的哀嚎。

　　放弃用口说话，继续依靠骨头传递声音震动，巨龙看着艾琳娜，低声解释。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我是历代巨龙死去灵魂的结合体，这具骸骨上附着的，一半是它们的记忆，一半是它们的执念。”

　　那些死去的巨龙会融入到这一整体中，成为它对抗时间磨损的新鲜血液，避免自己沦为那些没有思维，只能靠着本能行动的嗜血亡灵。

　　也正因如此，它能够听懂艾琳娜说的语言，可以与对方正常对话，知道凯勒斯特·黎明之风确实是现存龙族中的一员。

　　“等等...难道说...”

　　听到这里，艾琳娜若有所思，弯曲的黑丝食指轻轻靠在下巴，片刻，雪白绝美的脸颊划过一丝了然。

　　“这里并不只是光明圣殿的地下...”

　　如果仅是历代巨龙死后的记忆，在灭世之灾前陨落的巨龙不可能认识现存于世界的智慧巨龙大族长凯勒斯特·黎明之风。

　　而如今的龙族看守光明圣殿多年，没有【圣洁无暇的光明之剑】和【圣辉桂冠】，根本不可能从她们来时的路进入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面前这条骸骨巨龙体内既有灭世之灾前的死龙，也有灭世之灾后加入进来的年老巨龙...一切事实都指向了一点...

　　“...它还与凯勒斯特族长口中的，巨龙们的埋骨地所连通？”艾琳娜问。

　　如此就能解释为什么地下存在如此浓郁的死亡气息，以及站在她们身前的骸骨巨龙如何知道凯勒斯特的存在。

　　莫瑟里亚的光明圣殿和巨龙死去的安眠之地、仅有将死之龙才能进入的埋骨洞本身就是相互相连的一个整体。

　　“作为一名灭世之灾后的人类，你很敏锐。”

　　骸骨巨龙对艾琳娜的话予以肯定，同时又抛出了另一个后者始料未及的情报。

　　“不止于此，它还是存放着莫瑟里亚圣骸，与布蕾妮丝的埋骨地部分相通的神陨之地。”

　　“莫瑟里亚曾站在圣殿最高处，手握圣剑，汲取极昼太阳之光，向我们发起攻击。”

　　“而祂陨落之后，背负的神格破碎、散落于世界，拥有其部分力量的尸骸则坠落地面，落入光明圣殿地下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