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安轻轻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缓缓地将其插进小洋楼大门的锁孔之中。
就在转动钥匙的那一刹那,她微微侧过头,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觑了一眼身旁的陆岸。
陆岸那张英俊非凡、堪称盛世美颜的脸庞在经过一番刻意“改造”后,变得平淡无奇,毫不起眼。
看到这一幕,韩安安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失落。
她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吐槽着: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明明长得那么帅,却老是要遮遮掩掩的。
难道长得好看也成罪过了不成?
而且今天夺走她初吻的时候,他还表现得那样深情。
韩安安承认自已对他深情破碎的模样迷住了眼,那一刻她是心疼的。
她心底在挣扎,在摇摆的时候,陆岸却突然变了面孔。
他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完全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韩安安轻咬下唇,收回自已打量的目光,有些气恼。
陆岸的个子比韩安安高得多,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已想要看向韩安安的冲动。
尽管他强行逼迫自已将目光移开,但那不听话的眼角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韩安安所在的方向。
如果她喜欢的人是自已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失控的自已只会吓到她,再失控一下,她就会远离他吧……
陆岸身旁的手紧了又紧,身体上的病痛折磨始终抵不过心里时刻提醒要放手的痛。
“你真的不用去看医生吗?”
韩安安见到陆岸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不太好,身上温度也很高。
陆岸此刻脸颊上有点泛红,神情淡漠道:“没事,等我派出去的人过来回了消息,我再去看医生就可以了。”
他不放心让韩安安独自接收消息,怕她冲动。
韩安安点头,带陆岸进了屋子。
“你这是去干什么?”
陆岸刚坐下,韩安安就起身离开了,他不解问道。
韩安安撇嘴道:“你坐着,等我回来不就知道了。”
陆岸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耐烦,果然她心里是憋着气的。
他前面亲她,她生气了。
不一会儿,韩安安拿来了一条打湿后拧干的毛巾来到客厅。
看着坐在沙发上有些精神不济的陆岸,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到我家客房里休息一会吧,等人来了,我喊你一块听就好。”
陆岸此刻确实在硬撑,发烧后还强行起来跟着韩安安过来。
路上的冷风也吹不散他身上的的热意,但身体难受的程度更加严重了。
见陆岸不动,韩安安威胁道:“你可以不去,我可以自已去打探他们的消息。”
她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如果陆岸不去休息一下,她就自已去军属大院打听情况。
要不是见陆岸还能正常和她交流,韩安安肯定会拉着他去医院。
闻言,陆岸起身朝韩安安家的客房走去。
他小时候跟着妈妈来过韩家,知道他们家客房在哪里。
“等等,这个你拿着,自已会敷吧。”
韩安安叫住他,将湿毛巾递给陆岸,让他自已物理降温一下。
陆岸眸色暗了暗,伸手去拿韩安安手上的湿毛巾,修长的指节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
他明显感觉到她的手瑟缩了一下。
这是在害怕他吗?
怕他再次失控?
陆岸唇角抿出一抹极浅的苦笑,想解释,但话到嘴边成了一句客气的“谢谢。”
韩安安没想到陆岸的手也那么烫,但想到陆岸此刻对她冷淡的态度,她也没再硬劝他。
看着陆岸进入客房,韩安安还是心软地用家里的座机电话打给医院的朋友。
听医生朋友给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要是能退烧就不用去医院。
韩安安在家里找到了退烧药。
平时家里人的身体都很好,她还以为没有备着退烧药呢。
她拿着退烧药,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便来到客房外面。
敲了敲门,听不到里面陆岸来开门的动静。
韩安安微微皱眉。
难道是睡着了?
出于担心,她还是打开了门。
好在陆岸没上锁。
韩安安进去后,把退烧药和一杯热水放在桌边。
陆岸此时正背对着她,侧身睡觉状态。
“陆岸,你要不先把退烧药吃了再睡?”
韩安安站得离床边有一小段距离,她咽了咽口水,说道。
见陆岸没有翻身回应,她以为是声音太小,于是大了声音重复了一遍。
陆岸依旧没动。
韩安安有些担心,也顾不得防着陆岸再像前面一样突然失控亲她。
她快步来到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陆岸。
陆岸被推醒,平躺过来,眼神迷糊地扫过韩安安。
“喝药。”
韩安安退开一步,指了指床头桌上的水杯和药,“放在那了,你自已能吃吧。”
因为要睡觉,陆岸用来封印颜值的眼镜摘了下来,但是那土气的刘海还盖着快小半张脸。
韩安安看到他那张脸,心里就有些慌乱。
想看,很想凑近看!
还想把他那讨厌的刘海掀开看!
有现代人的话说,她这种就是典型的颜控表现。
陆岸抬手去拿桌上的药和水杯,有些手晃,杯里的热水有些要撒出来的迹象。
韩安安以为他虚得没力气拿稳杯子,眼疾手快地伸手托扶住陆岸端着水杯的手。
陆岸被她的举动惊得昏沉得意志都转醒了些许。
他嗓音沙哑道:“谢谢,我不会弄散的。”
韩安安忽然有些尴尬,她赫然收回手,给自已找补道:“你要是虚得不行,端不住水杯可以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
他虚得不行?
陆岸眸色有些温怒,但面色依旧平静地将退烧药就着热水吃完后,把杯子放回床头桌面上。
韩安安已经伸出手准备接过水杯,没想到会落空。
她有些尴尬,以为陆岸是烧糊涂了没看到她伸来的手,她抬手要去拿桌上的水杯准备出屋子。
但是下一秒,陆岸带着热意的大手直接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就将卸下防备的她拉了过去。
人一天怎么能失控两次?
很久以后,陆岸回想到这天失控两次的事,只觉得庆幸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