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夜离的视线从江宛清那微微颤抖的唇上缓缓移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她眼眸深处满溢的抗拒与疏离。那目光犹如一道冰冷的屏障,试图将他远远隔开。江宛清的双眸微微眯起,此刻变得冷峻,眉头轻皱,似在努力坚守着内心的防线。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每一次的扇动都仿佛在诉说着对燕夜离靠近的不喜。在那明亮却又透着寒意的眼珠里,燕夜离清楚地看到了自已的倒影,却又仿佛遥不可及,那是一种从心底滋生蔓延开来的疏远,如同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亘在两人之间,让他的心猛地一揪,心中万千的情感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只余下一丝无奈与苦涩在舌尖打转。
燕夜离用手指挑起江宛清的下巴说道:“朕不喜欢你刚刚的眼神,朕还是喜欢你在床上时的表情。” 说着,他带着惩罚意味地吻向江宛清。江宛清瞪大了双眼,双手用力地推搡着燕夜离的胸膛,燕夜离却不为所动,反而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臂紧紧环住江宛清的腰,将她的身体死死贴近自已,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已的骨血之中。
江宛清用力撕咬着燕夜离的嘴唇,一股血腥之气瞬间在两人唇间弥漫开来。燕夜离吃痛,闷哼一声,却并未立刻松开江宛清,而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眼神中既有恼怒,又有一丝意外。
江宛清趁机挣脱开他的怀抱。燕夜离抬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眉头紧皱,沉声道:“江宛清,你好大的胆子!”但看着江宛清苍白的面容,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难以彻底宣泄,一时之间,两人就这般僵持在原地。
许久之后,燕夜离缓缓地闭上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内心那如汹涌波涛般的情绪努力地平复下去。他的目光,似有千钧之重,依然紧紧地锁在江宛清的身上。在那昏黄而摇曳的烛光映照之下,她那倾世的容颜此刻却更显凄美,仿若一朵在风雨中飘摇欲坠的娇花。
燕夜离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江宛清那消瘦的身影之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上次受伤时的情景,而如今,她竟又了中毒。在心底默默地叹息着:“算了,是我欠她的。”
燕夜离终于缓缓地抬起了脚,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江宛清。当他来到她的面前时“你这烈性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燕夜离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江宛清微微一怔,抬眸望向燕夜离,眼中的戒备并未立刻消散。她的嘴唇轻抿,沉默了许久,不想说话。
燕夜离看着江宛清这般模样,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地从卧房内退了出来。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燕夜离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卧房中亮起的光亮。
“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又落寞。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已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个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令群臣敬畏的君主。是从何时起,江宛清的喜怒哀乐开始左右他的情绪。
燕夜离抬起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已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然而,江宛清那冷漠中又带着一丝倔强的面容总是在他眼前浮现,挥之不去。早知道江宛清是这样麻烦的女子,当初和亲之人就不应该选她。
等到卧房中的灯熄灭后,燕夜离才起身去偏殿去沐浴,等到沐浴好了,燕夜离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已卧房。
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江宛清,心中不免有些气愤,燕夜离紧皱眉头,暗暗思忖:冷漠无情的女人。
室内静谧得只余下他轻微的呼吸声,燕夜离钻进被子里,他的目光在黑暗中依然执着地追寻着江宛清的轮廓,试图将她的每一处线条都铭刻于心。尽管四周昏暗无光,可在他的眼中,江宛清就仿佛是一颗散发着幽微光芒的明珠,即便被痛苦与磨难的阴影笼罩,也依旧难掩那动人心魄的魅力。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触碰了一下江宛清垂落在枕边的发丝。那如丝般顺滑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跟着轻轻悸动,他缓缓凑近江宛清,近到能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那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熟悉的芬芳,让他沉醉不已。燕夜离轻轻闭上眼睛,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随后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江宛清是他的女人,他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念及此,燕夜离不再犹豫,轻轻地将江宛清揽进自已怀中。入手之处,只觉江宛清的身体有些微凉,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试图用自已的体温去温暖她。江宛清在睡梦中微微嘤咛了一声,却并未醒来,只是往他怀里又蹭了蹭,那无意识的依赖动作让燕夜离身体一僵,所有的愤懑与纠结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燕夜离看着怀中乖巧的江宛清,心中满是感慨,要是她一直这样该多好啊。此刻的她,没有了白日里的抗拒与疏离,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他的胸膛。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床榻之上。燕夜离悠悠转醒,宿醉后的脑袋仍有些昏沉,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却在触及身旁之人时瞬间清明。江宛清如一只静谧的蝶,安然沉睡在他身侧,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在她的脸颊,在晨曦的映照下,她的面容更显柔和。
李钟带着宫女们鱼贯而入,他微微弓着身子,眼神恭敬而谦卑,率先轻声说道:“陛下,该早朝了。”说罢,他轻轻挥手,宫女们便有序地散开。有的端着精美的铜盆,盆中盛着冒着热气、温度适宜的清水,有的捧着柔软的巾帕,还有的托着放置了各类洗漱用品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