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眼珠子滴溜一转,瞅准时机,立马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大叫,那声音仿佛要穿透怜香殿的每一寸墙壁,直刺众人耳膜:“大家快看,这是什么?”她一边惊慌失措地喊着,一边伸手指向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众人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块银丝碳断开后,露出了里面一小截白色块状物体。张灵脸上瞬间堆满了惊恐与讶异,她夸张地往后退了几步,装作害怕被沾染的模样,嘴里还不停叫嚷着:“这不会是婉嫔娘娘毒害苏嫔的毒药吧!这东西藏在银丝碳里头,也太隐蔽了,若不是咱们搜得仔细,还真发现不了呢!”她的声音因刻意的拔高而显得愈发尖利,在殿内嗡嗡回响。
平锦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嘲讽与得意,高声说道:“婉嫔娘娘还真是好手段啊!事到如今还能这般镇定,巧言辩解。不过,您也别再费口舌了,是非曲直,自有静妃娘娘定夺。来人呐,有请婉嫔娘娘移步云姝宫。”
随着平锦一声令下,几个身强体壮的宫女立刻走上前来,呈半包围之势将江宛清围住,看似恭敬,实则暗含逼迫之意。她们目光冷漠,仿佛江宛清已是板上钉钉的罪人。
江宛清心中一凛,没想到,在这步步惊心、波谲云诡的后宫,自已竟然被这般一眼就能看穿的拙劣手段给狠狠陷害了。瞧着地上那所谓“藏毒”的银丝碳,还有平锦等人脸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只觉气血上涌,可眼下,愤怒无济于事,最为致命的是,此刻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自已的清白。
思及此处,江宛清紧闭双眸,深吸一口气,看来只能打死不认,想到这里神色也在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仿若霜华覆盖,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莲步轻移,她款摆腰肢,从容不迫地开口:“既如此,本宫便走这一遭,倒要看看,静妃娘娘能审出个什么名堂。”说罢,她微微扬起下巴,稳步向前,在一众宫女看似恭敬、实则暗含逼迫的押送下,向着云姝宫的方向而去。
云姝宫内,静妃早已端坐在主位之上,等待着这场“好戏”的开场。她身着华服,头戴凤钗,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可眼神却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仿佛世间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江宛清踏入殿门,抬眸扫了一圈,心中暗自估量着局势。“婉嫔,你可知罪?”静妃率先打破沉默。江宛清屈膝行礼,姿态优雅,不卑不亢地回应:“臣妾不知,还望娘娘明示。”她
静妃冷笑一声,手轻轻一挥,平锦便会意地呈上那断了的银丝碳,添油加醋地说道:“娘娘,您瞧,这便是在婉嫔殿内搜出之物,内藏毒药,定是她谋害苏嫔所用。这罪证确凿,她还百般抵赖呢!”
江宛清瞥了一眼那所谓的“证物”,心中嗤笑不已,面上却故作惊讶:“这不过是我殿中寻常取暖炭,何来毒药一说?莫不是有人蓄意栽赃,欲陷本宫于万劫不复之地。娘娘明察秋毫,可不能被小人蒙蔽了双眼。”
静妃目光一凛,拍案而起:“哼,事到如今还敢嘴硬!苏嫔用了你给的手炉便一病不起,如今又搜出这可疑之物,证据链完整,你还有何话说?”
江宛清挺直脊背,字字掷地有声:“这银丝碳藏毒一事,臣妾确实不知,而且臣妾也是受害者,自从用了这银丝碳后,臣妾便越发畏寒虚弱。”
静妃听着江宛清这番说辞,一时语塞,精心描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不自觉地闪烁起来。她没料到江宛清如此沉着应对,还给出这般合情合理的解释,让她原本准备好的步步紧逼之策,一下失了准头。
僵持片刻,静妃微微眯起双眸,狭长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阴鸷,心中权衡再三后,放缓语调:“哼,既如此,本宫暂且信你一回。但此事疑点重重,在真相未明之前,你且在兰水宫内禁足,等候发落。”她心想,先把江宛清关在兰水宫,限制其行动,断了她寻找外援、销毁证据的可能,再慢慢暗中搜罗把柄,不愁找不到机会将江宛清彻底扳倒,以绝后患。
江宛清微微屈膝,她心里透亮,知晓这已经是静姝忆最大的让步了,当下形势于她不利,若再强行争辩,恐惹来更多麻烦。随后,她仪态端庄地应道:“臣妾遵旨。”说罢,昂首阔步向前走去,那柔弱的身影在一众虎视眈眈的宫人环绕下。
等到了兰水宫,江宛清抬眸望去,只见宫门紧闭,朱漆斑驳,像是许久没有住人似是许久未曾开启,透着一股子陈旧与凄凉。周围的宫墙爬满了暗绿的青苔,在这寒冬时节更显衰败,仿佛连时光都遗忘了此处。
随行的静妃宫人们毫不客气地推搡着她前行,“哐当”一声推开那扇沉重的宫门,扬起一阵尘土。江宛清被呛得咳嗽几声,眉头轻皱,却也只能强忍着不适迈入。
院内荒芜杂乱,枯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几株枯瘦的树木枝丫嶙峋,仿若张牙舞爪的鬼魅。主殿的门窗紧闭。
领头的嬷嬷冷哼一声:“婉嫔娘娘,您呐,就暂且在这安心住着吧,等静妃娘娘查明真相,再论其他。这兰水宫虽说破旧了些,可也能让您静心思过。”
江宛清冷冷瞥她一眼:“嬷嬷这话说得轻巧,本宫无罪,何来思过一说?这不过是你们欲加之罪罢了。”
嬷嬷却不理会,一挥手,宫人们便将江宛清的简单行李随意扔在殿内地上,而后鱼贯而出,“哐当”又锁上了宫门。江宛清站在昏暗的殿中,听着那渐远的脚步声。
这时,知夏和惜梦赶忙凑过来,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安慰道:“小姐,别怕,咱们定会想法子出去,定能找到证据洗清冤屈,咱不能让她们得逞。”
江宛清坐在桌边,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凝重与专注,反复思量着到底如何能证明自已的清白。桌上的烛光摇曳闪烁,映照着她苍白却坚毅的面庞,仿佛也在同她一起揪心地思忖。
她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如若她和苏婳玉一样,可是之前太医都没诊断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