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清瘫倒在地,战袍已经破烂不堪,伤口处的血迹已然干涸,却仍透着丝丝缕缕的痛楚。她的身躯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伤口,痛意如藤蔓般肆意蔓延。此刻的她,宛如被驱赶到绝境的羔羊,又似失去犄角的困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刑词逐渐靠近自已。
刑词终于站定在江宛清身前,他缓缓俯下身,动作不疾不徐。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江宛清面具的边缘,那一瞬间,江宛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随着刑词微微用力,那面具被缓缓抬起。面具彻底摘下,江宛清的面容完整地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主营内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一片轻微却清晰可闻的惊叹声如涟漪般缓缓扩散开来。众人皆瞠目结舌,他们心中曾对江宛清面具之下的面容有过无数种猜测与幻想,或丑陋不堪,或妩媚妖娆,却从未料到,眼前这张略显苍白如同妖精一般的脸,会给他们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
江宛清倒在地上,病弱之态难掩其妖精般的殊色。面容苍白如雪,却更衬得双眸漆黑深邃,宛如古潭,幽深得让人探寻不尽,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抹天然的妖媚,仿佛只需轻轻一瞥,就能勾人心魄眉如远黛。鼻子小巧而挺翘,呼吸间微微颤动,尽显娇弱。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微微开启,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又像是在无声地祈求着什么。一头乌发如墨般散落在身侧,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愈发显得她病骨支离,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有着少女的清纯娇俏,又透着成子的妩媚风情,果真是妖精般迷人的容颜,让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燕夜离纵横世间,阅尽千帆,各类美人皆曾入其眼眸,然而在江宛清面容展露的那一刹那,他那一向沉稳深邃的目光竟也有了瞬间的凝滞,回过神来,燕夜离心中暗自思忖,这样也好,他的后宫之中向来不收相貌丑陋的女子。
看到自已想看的之后,燕夜离没有过多的停留起身离开,帐内众人见此情形,坐着的将领们瞬间如被触动的机关,齐刷刷地起身。他们个个身姿笔挺,表情严肃而恭敬,双手抱拳,低头弯腰,齐声高呼:“恭送陛下!”
燕夜离的脚步在营帐门口顿住,仿若突然被一抹思绪牵绊。他缓缓扭过头,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那眼神冰冷而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声音低沉且清晰地在营帐内回荡:“别玩儿死了,不该动的东西别动。”说罢,也不等众人回应,便径直迈出营帐。
等到燕夜离离开,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众人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投向倒在地上的江宛清,旋即脚步匆匆地围聚上前。
他们紧紧盯着江宛清,眼中燃烧着赤裸裸的敌意。这些将领们,哪一个不是在与江宛清的交锋中吃尽了苦头。此刻,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猎物落在他们手中,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泄愤的机会。有的将领攥紧了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挥拳而上;有的则咬牙切齿,牙缝中挤出几句咒骂,那眼神恨不得将江宛清生吞活剥。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江宛清冷眼瞧着围拢过来的几人,心中暗自估量着自身的状况。尽管胸口的伤仍在丝丝作痛,虚弱感如潮水般阵阵袭来,但她能感觉到,她的力气恢复了几分。只要这些人不妄图将自已置于死地,她就能扛过这一劫。
穆棱缓缓蹲下身子,他伸出手指,精准地按压在江宛清肩胛的伤口处。那伤口本就未愈合,经他这用力一碾,江宛清顿觉一阵剧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穆棱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江宛清,穆棱看到江宛清皱起的眉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还一边说道:“江元帅,这滋味可还好受?”江宛清强忍着剧痛,一双眼睛古井无波的望着穆棱。
穆棱见江宛清虽痛却依旧眼神坚毅,心中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道:“哼,都这副模样了还嘴硬,江宛清,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元帅吗?如今落在我们手里,定叫你求死不能。”江宛清缓缓开口,声音虽因疼痛而略显沙哑,却依旧沉稳:“我自是知道的。”
穆棱见江宛清这般回应,只觉一股无名火在心头乱窜,自已的百般刁难与羞辱竟似未能在她心中激起丝毫波澜,仿若全力挥出的一拳,却重重地打在了棉花上,空有使力却得不到预期的效果,让他憋闷不已。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一拳就打在了江宛清的肚子上。
穆棱的那记重拳砸在江宛清腹部,尽管有盔甲防护,江宛清还是闷哼出声,身体也微微蜷缩了一下。“哼,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穆棱满脸不屑地冷笑道,接着向众人示意一起动手。
石林等人对视一眼后,缓缓围了上去。他们拳脚并施,你一拳我一脚地朝着江宛清袭去。然而,众人心中都牢记着燕夜离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逆,所以每一拳每一脚都刻意收了力道,避开江宛清的要害部位。拳头落在江宛清的手臂、大腿、背部等位置,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这几位人们都是练武之人力道都不小,疼痛也让江宛清备受折磨。
她的眼眸深处,骤然间闪过极为浓烈的一丝痛苦,仿若有尖锐的针瞬间刺入灵魂深处。那痛苦如汹涌的潮水,在她的眼底肆意翻涌。随后,她的眼神仿若失去了焦点,一点点地慢慢涣散开来,整个人的意识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