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夜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满心以为江宛清会在正阳宫乖乖等他,没料到她竟回了怜香殿。他心中一阵恼怒,只觉自已被江宛清给耍了。回想起这一路上自已满心都是江宛清的模样,他顿觉自已可笑至极。他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好个江宛清,竟敢如此戏弄朕!
燕夜离刚想去怜香殿去找江宛清,但转念一想,自已是皇上,江宛清她不应该来找自已吗?他停下了脚步,心中那股傲娇与自尊在不断拉扯。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御书房,可坐在那堆积如山的奏章前,批阅起来。
一旁李钟监见状,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了几次茶,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打扰。燕夜离时而烦躁地揉着太阳穴,时而放下笔望向窗外,
燕夜离的内心被矛盾与恼怒充斥着,他暗自思忖,想着自已是不是对江宛清太过纵容了。在他漫长且威严的帝王生涯里,向来都是众人敬畏顺从,从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忤逆他。而他却只因对江宛清的特殊情愫,一次次打破自已的原则,一忍再忍。想到这,燕夜离的眼眸暗了暗,一抹冷意悄然浮现。他在心底提醒自已,他可不只有江宛清这一个女人,身为帝王,不应被一人左右情绪。
燕夜离微微抬起头,对着一旁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出的李钟说道:“今晚去夏知若宫中。”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李钟赶忙弯腰应下,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是,陛下。”心中却暗自叹息这宫廷情感的复杂与无奈。他深知皇上这是在与江宛清赌气,可这宫廷之中的感情纠葛,犹如一团乱麻,又岂是旁人能够轻易插手化解。
窗外寒风凛冽,而此时的江宛清在温暖的怜香殿中悠然自得。精致的雕花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她轻轻拈起一块放入口中,细腻的口感与甜美的滋味瞬间在舌尖散开。一旁的炭盆里,炭火正烧得通红,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她的脸庞,为她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江宛清微微眯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舒适。
夜幕如墨,缓缓笼罩了整座皇宫。燕夜离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角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在夜色中犹如一抹冷冽的暗影。他神色冷峻,不苟言笑,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幽光。此刻,他稳步踏入晴荷殿的范围,目光便径直投向了正站在门口的夏知若。
夏知若见燕夜离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很快被她掩饰住。她微微屈膝行礼,轻声道:“殿下,您来了。”燕夜离微微颔首,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进了晴荷殿内,烛火摇曳。夏知若亲自为燕夜离斟上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腾。“殿下近日忙于政务,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她的声音温柔且关切。燕夜离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却始终未曾从夏知若身上移开,良久,他才开口:“你在这宫中,可还习惯?”夏知若微微一愣,随后浅笑道:“有殿下关怀,知若一切安好。” 殿外寒风呼啸。
燕夜离剑眉微挑,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夏知若,缓声道:“你父亲在抓获反贼一事中颇有功绩,朕心甚悦,你可有什么赏赐想要?”夏知若听闻,眼眸中顿时闪烁起喜悦的光芒,那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开心地说道:“陛下,臣妾别无所求,只要陛下日后能多来臣妾宫中相伴,于臣妾而言,便已是足够。”她的声音轻柔婉转。
燕夜离微微一怔,凝视着她那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玄色的锦袍在烛光的映照下泛出幽冷的光泽,与夏知若的温婉娇柔形成鲜明对比。沉默良久,他才薄唇轻启:“你这要求,倒真是简单质朴。”
夏知若微微低下头,她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带着少女的娇羞与对情爱的憧憬轻声说道:“陛下,在这深宫中,您的陪伴便是臣妾生活的全部光亮,有您在侧,臣妾方能心安,此等珍贵,又岂是其他赏赐可比。”燕夜离再次陷入沉默,他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影在殿内投下长长的暗影。片刻后,他微微点头,神色依然冷峻:“既如此,朕记下了,日后定会多来晴荷殿。”
燕夜离双手一揽,将夏知若稳稳抱起,而后轻轻放置在床上。可就在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夏知若的面容时,那眉眼、那神情竟如幻影般缓缓与江宛清重合。一想到江宛清那总是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冷漠眼神,燕夜离心中的怒火瞬间如被点燃的干柴般熊熊燃烧起来。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随后,燕夜离在冲动与混乱的情绪驱使下,猛地吻向夏知若。然而,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刹那,他闻到了夏知若身上的胭脂味。那股香味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瞬间将他从迷乱的边缘拉了回来。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清醒与懊悔,原本汹涌澎湃的冲动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戛然而止。他缓缓直起身来,望着眼前有些惊愕的夏知若,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为自已方才的失控而愧疚,还是该为江宛清在他心中那难以磨灭的影响力而无奈叹息。
燕夜离直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歇息吧”夏知若点点头,为燕夜离宽衣。
待夏知若为他宽衣完毕,燕夜离径直走向床边,躺下后闭上双眼。
夏知若呆呆地望着在床榻那头离自已甚远的燕夜离,她本是被父亲满怀期望地送进宫来争宠,欲在这宫闱之中为家族谋得荣盛。然而,看燕夜离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是不喜欢她吧。
“唉,或许不必如此纠结。”她在心中暗自宽慰自已。毕竟陛下已然应允会常来自已宫中,且如今后宫大权稳稳握于她手,这诸多方面看来,陛下对自已也算是颇为宠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