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以见得?”
孙策眉头一挑,摸了摸下巴。
“小女子既然敢女扮男装,那自然对化妆,易容有些许研究!”
张宁道:“胡子太假,脸蛋太嫩,咱俩离得这么近,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孙策恍然,但却一点不担心,在场除了黄巾以外,都是他的亲信,马忠所带士兵,也是当日一起追回孙坚尸体的亲卫,所以就算被他们听见,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这些投降过来的黄巾将领就难了!
两方互不信任的种子种下,裂痕一旦产生,就永远无法解决。
人与人之间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信任,如今被张宁一口道破自已身份,就算他接受何曼、黄邵、隆都投靠,也不敢赌三人会不会再次反叛!
孙坚的威望,实力能压制住对方,不代表孙策也可以。16岁的头领,统领自已手下的骄兵悍将都是个问题,更何况他们这些外军呢?任谁也会犯嘀咕吧。
“可惜!”
孙策摇头轻叹,本想杀掉刘辟何仪,留着何曼、黄邵、隆都做黄巾带路党,看来也行不通了。
“既如此,那就都杀了吧!”
“保护圣女!”
“孙将军不要!”
在生死面前,有人抛弃一切,慷慨激昂,如刘辟何仪,两人不顾安危挡在张宁面前,如螳臂挡车一样可笑!
也有人涕泗横流,丑态百出,如何曼、黄邵、隆都,三人跪倒在地,不停叩首,甚至从何曼脚边弥散出一片黄色水渍。
“到了如今这地步,没想到我太平道还有两位忠心之士,小女子死而无憾!”
张宁眼角划过两行清泪,双膝缓缓跪地,朝着北方叩首:“爹爹,女儿不孝,能力有限,这黄天之世恐怕永远无法到来了!”
她双眼死死盯着孙策:“将黄巾诸将骗至船上,当年西楚霸王的鸿门宴莫过如此,果真江东鼠辈都是一丘之貉,如此小人行径,将来能成什么大事?我在下面等着你!”
“哈哈哈,我可不敢自比霸王,鸿门宴是没指望了,但如刘表故事除掉你们这些贼子,能做一州之主,我就安心啦!”
项羽将刘邦框过来可没杀人,倒是刘表颇有乃祖之风,邀请荆州大小宗贼头领55人于州牧府赴宴,全部砍死拉倒!
惨白色刀光从眼前一闪而过,何曼、黄邵、隆都三人没做任何抵抗,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被切开的喉咙呵呵的喘着粗气,眼看是活不成了!
张宁闭目等死,只是过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痛楚传来,她不由睁开眼睛,只见刘辟何仪二人同样一脸茫然,倒是对面的孙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孙策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三人道:“既然没法收拢那三位,不知你们几位愿降否?”
刘辟何仪眼前一亮,齐齐望向张宁,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只是没想到张宁呸了一声,“我这一生都献给黄天,与其成为你的爪牙,背离父亲遗志,苟延残喘活在世上,不如死了算了!”
如今她对残存的太平道能否实现黄天之世已经绝望。
孙策缓缓弯下身子,将何曼扔在地上的天地人三书捡起:“不要这么极端,想想汉江两岸近20万教众,听说青州黄巾百万,太行山里也有不少黄巾溃兵,还远没到放弃的时候!”
他哈了一口气,将手中三本经书擦了擦:“只要你们真心投靠,我也可以拜黄天,我也可以加入太平道嘛!”
孙策此言一出,别说黄巾三人惊呆了,就连程普、马忠无不瞪大了眼睛!
“将军此言当真?”刘辟激动的打着摆子!
加入太平道?那大家以后都是自已人,一切好说啊!
“如此大事,岂能戏言?”
“真的吗?我不信!”张宁皱起眉头。“你莫不是想先将我三人框住,等收拢黄巾后,再想办法除掉我等吧?”
孙策耸耸肩:“你大可当众开坛做法,给我受戒!”
张宁张了张嘴,当众开坛做法,这可做不得假,他孙策本事再大,如何堵的住几十万人悠悠之口?
“愿降,我们愿降!”
刘辟何仪双双跪倒,见张宁还杵在原地,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张宁长叹一声,随后跪倒在地。
“黄巾圣女,愿降!”
孙策大笑着将三人扶起,“我既然取得了三位信任,那不知三位如何取信于我?”
“兵符,太平道教主信物可全部交给将军!”
“不够!”
孙策摇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圣女道破我的身份,那你就嫁给我做个平妻,如此孙家军,太平道可合二为一!我们的联盟如钢铁牢不可破!”
张宁一咬牙:“只要你加入太平道,我就是嫁给你又如何!”
“一言为定!”
孙策伸出右掌,张宁顿时会意,同样伸出右掌,重重击在一起!
等黄巾众人退下,程普才黑着脸,他要一个解释!
孙策屏退左右,这才长叹一声:“我也没办法,既然无法装作父亲将黄巾众人骗过,又想在荆南有一番作为,那就只能和他们合作!”
“难道我们一万多儿郎还不行吗?”
“如果只有军队就能万事大吉,父亲当面为何要走出长沙郡?”
孙策在大厅里踱着步,即使踩在鲜血上也毫不在意:“当年长沙郡世家大族对父亲就百般推诿,他们才是长沙郡真正的主人,我们区区一万来人,如何管的过来?”
长沙郡人口过百万,就算要以小临大,也要有人口基数不是?
一万人控制不了一百万,但二十余万控制百万口却绰绰有余!
刘备可以带领荆州人控制益州,那他孙策自然能带领二十余万黄巾控制荆南!
“既然都要找人合作,为何少主不走正道,世家大族可比日落西山的黄巾强多了!”
“呵呵,世家?”孙策讥讽道:“以我家的出身,不知要割多少肉才能喂饱这些豺狼呢!到时候这天下到底是谁家天下?”